宋国青：活期存款就是负利率

　　6月25日，中国未来经济论坛暨北大国家发展研究院中国经济观察报告会在北京举行，北大国家发展研究院教授宋国青发表演讲。演讲全文如下：

　　宋国青：

　　大家上午好！我的题目是“金融改革潜力巨大”，主要谈金融方面的事情，谈关于金融改革方面的一些看法。

　　我们先从一些数据来看一看，就是我们现在利率市场上，大家直接接触到的利率，银行存款利率，定期存款利率2.5%，活期存款利率0.35%，再上升一点可能是0.4%，这是说基准利率。在这个里面活期存款，光是个人活期存款就是18万亿，现在少了一点，原来更多一些。整个个人部门银行存款50多万亿，所以这块还是目前金融方面的大头。这个利率是很低的。

　　再下一步个人面临的利率，就是家庭自己私人直接面临的利率，就是交易所、国债这样一些东西，我们说短期有波动，我们说三年、五年的国债利率从3%左右，三年低一点，五年高一点。为什么跟一年期比呢？因为他是可以中间交易的，所以利率灵活性比一年其存款还要好。再下一步就是理财产品，理财产品利率，一年期理财产品利率有5点%，当然这里面有点风险，实际上风险还是很低的，这块利率一直是比较高的。再下来一步，就是现在股票市场上有些分级基金，B类基金借了A类基金的钱，借了钱要交利息，约定利率是6.6%，但是现在本金打折，打九折，甚至八点几折，这样打下来就有7-8%，这是可以个人操作直接做的。再下一步就是打新股，打新股的收益率也在变化，有的可能很高，怎么算也在10%以上。这个也有波动，但是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向下的风险。

　　所以，我们从这里面看以后有几个感想，现在看到利率有这么高，从高的10%几的利率，几乎是无风险利率，到低的零点几的利率，差这么多。这说明什么问题呢？当然市场上从储蓄者或者投资者角度来讲，不同人群的情况不一样，有的人可能是时间很忙，顾不上。也有的人可能是你说这个东西，那个东西我操作半天，万一哪一点没弄好上了圈套，在说明书后面那个小字里面暗含着一把刀，我不小心上套了，挣了一个点，赔了十个点。如果我一共多挣20块钱，花2个小时读说明书，所以我就不干。当然还有银行里面这样一些东西多少欺负老实人，老实人不做这些东西，老实不能把钱放在银行里面挣点基本利率，当然也是他对银行比较相信，对别的东西感觉风险大一些。

　　但是，我们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市场的问题很大了，储蓄者是不同的，但是市场为什么会给出这样的利率呢？打新股这是另外一件事情，银行资金不准打，这个有限制。国债利率一直到理财产品利率，从零点几的利率到三点几的利率，五点几的利率，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区别呢？当然说活期存款会有一些其他问题，其实现在金融体系下刚才说了很多“互联网+”，现在网上交易一出来，活期存款几乎等价于一些短期存款。所以这里面反映的还是金融体系里面有很多问题。

　　我们看这样一些数据，其他的东西再说一点。政府三五年国债利率是多少？是3%左右，这一段还稍微低了一点。政府的钱存在银行里面，政府3%的利率借来钱，拨到机关团体，机关团体在银行存。这个机关团体有些事业单位不一定是政府直拨的，包括政府管的事业单位，也包括相对来说独立性更强一些的事业单位，跟财政关系不太大的私人单位，这是一个大口袋。事业单位存款有19万亿，将近20万亿。这么多的钱，从其他数据推算基本上是活期存款。什么意思呢？在外面借的是3%的利率，放在银行里面挣0.3%、0.4%。所以这里面有些是规则的问题，机关团体存款可能有些管理上的规矩，比如不能打新股，不能炒股票，有风险。但是也不能说不能做理财产品，这是规则方面的问题。

　　说到这里，再说一下贷款方面的情况。贷款方面的利率，一季度金融机构一般贷款平均利率是6.78%，挺高的。就是平均利率是什么情况呢？从个人居民手里面取钱的利率活期是0.4%一点，一年期定期存款是2.5%。这样一个情况平均起来不到2%，大概是1.9%左右。他放款出去是6.7%，当然这里面要扣除一些风险，会有一点坏账，这个扣除以后还是很大。具体到股票市场两融这样一些东西，利率更高了，两融的利率高到8%点几，当然这也是一些管理的问题。

　　我们把这些问题最后从国民收入统计角度来看，整个几十万亿的GDP等等，很多人都谈到这些了，有这么多的收入，里边是怎么样的分法呢？工资大概占60%，初次分配工资大概占60%，投资报酬大概有40%，里面有些资源类的东西都是属于报酬，像石油企业的利润大部分是来自资源。这样一些东西算上以后，我们整个国民收入里面有30%多是投资报酬。这个投资报酬里面有国有资本的就直接分了，另外一部分是个人存款、企业存款的这些东西。这个钱最后怎么分法？因为按照过去，我们现在利率已经看到是比较低，按照CPI算勉勉强强是正的，要是活期存款就是负的，过去是负的很厉害。个人在过去情况下，融资渠道单一，全社会有30%将近40% 的投资报酬率，出钱的人分到多少呢？零或者是负的，现在勉强比以前好了一点，当然现在投资渠道多了，还有股票更其他一些东西。但是就银行渠道来说很少。我们要简单的按照这样一个数据推算一下，就是资金走银行这一条路到外面去挣钱，中间的报酬率是什么样呢？最终出资的人按照名义利率，不算通货膨胀，算通货膨胀就是零，按照定期来算勉强不是零，最后是生产者得到3%，中间这块是4%，最终出资人拿到2%。所以2、4、3这个比例，中间怎么有这么大的比例？就是中间的金融体系，这是一个很大的事情。我们要把通货膨胀率一算几乎就没有了。所以企业给银行打工，这个话在其他情况下是正常的。

　　金融体系改革，这里面的意思太大了，能够说我们下一步发展怎么做好这样一件事情，大家都说到各种创新、各种东西，但是要从最后表述角度来讲，就是劳动和资本或者是加上一些别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劳动和资本很重要。这个事情下来，这个融资渠道不畅，不仅是中间环节拿了很多收入，而且还有效率问题，到底把资金分配到哪去呢？我们现在基础设施投资、政府投资，过去基础设施、政府投资这块对经济增长起了很大作用，但是现在基础设施投资逐渐在达到一个相当高的水平，今后再投资就面临很多方面的问题，因为这种投资很少有金融市场在里面做，基本上就是财政在分配，是一个管理体制，从中央到地方都是通过财政一分、行政一分，就是大家平均摊。这样摊下去就问题很多了，该有的没有，不该有的，他有钱就投资，这就是问题。我们在外边看到企业方面，很多企业融资难、融资贵，这个确实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但是把这个中间渠道显著改善一下，达不到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难、融资贵，这是全世界永恒的问题，永远解决不了，但是可以显著的改善。

　　下面的事情我谈一点，我们现在的融资渠道，就是中间这块太大，早些年一直在研究扩大直接融资，包括股权融资，包括债权融资，直接发债，这样中间那一块基本上就没有了。这样2、4、3的比例，把中间这个4盖掉了，两边的人各多得2，这边5，这边4，这不就好了吗？一直说了这么多年，当然有一个问题，一个企业没有多少资本金，就在那借钱，谁也不会把钱借给他，风险很高，所以股权融资很重要，通过扩大股权融资提高企业资本金，在这个基础上再发展，也涉及到股权怎么改革，股票市场怎么办。

　　最后我想谈一个问题，说了半天这个事情还是没改，我们多少年一直在讲，为了把一些事情放开，要做好多准备，但是就造成很多延误。像扩大直接融资这样的事情，至少是20年已经公认的东西，到现在虽然也在扩大，但是和和银行融资比起来还是相当小的部分。所以，我的想法就是不要等到什么条件都成熟了再放，差不多就放，发现问题再解决。另外还有一些是讨论上的问题，很多讨论里面，像去年互联网金融兴起，大家很多负面意见，说互联网金融提高企业融资成本，把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很大程度上推给互联网，后来互联网金融那边弄了很多工作，说中小企业融资成本也没有因为这个下去。所以有一些理论上的讨论里边有很多问题。

　　总的来说，我觉得这个大方向是清楚的，就是让市场在配置资源中发挥更大作用，这个大方向清楚了。金融这一块就尽量的放，能放多少就放多少，少管，有一些结构性的问题通过财政和其他事情解决。实在不行了还有一个政策性银行，政策性银行做一些事情。其他商业银行这些东西，包括证券公司、保险公司等等这些金融企业就是充分竞争。比如说我们的门槛，这个门槛、那个门槛，大家说很多竞争，上市注册制，我在想一个问题，交易所要不要来个注册制？股票交易所、期货交易所，各种各样的东西。就是我们多放一点，少管一点，在这方面进展更快一点，实际上也是这么做的。期待下一步更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