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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马德里(组图)

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
逃离马德里
导读

  以马德里为中心、呈放射状修建的西班牙高铁网络,将首都与卡斯蒂利亚地区数个最迷人的城市连接在一小时车程以内。能否理解为,这个夏天酷热、冬天严寒的首都,因此而给了生活在其中的400万西班牙人最佳的短暂逃离理由?

  文/图 覃羿彬

  巨大的建筑横贯塞戈维亚的主街道,下午偏西的阳光将这座建筑更为巍峨的阴影投射到地面。

  没有人能忽视已经伫立了数千年的古罗马引水渠,这座在观感上刻意引起敬畏的建筑,好比塞戈维亚的古罗马守护神,无言地声张着对古城的所有权。外来者要穿过引水渠的阴影,如同经过比基督洗礼更古老的多神教祝福礼,方能踏入这座城池。

  最妙的是,这里位处马德里西北100公里处,相隔不过半小时AVE高速列车的车程,却仿佛已走过以光年计数的距离。西班牙以马德里为中心呈放射状修建的高铁网络,将首都与卡斯蒂利亚地区数个最迷人的城市连接在一小时车程以内。能否理解为,这个夏天酷热、冬天严寒的首都,亲自给了生活在其中的400万西班牙人最佳的短暂逃离理由?

  塞戈维亚:嗜肉与清修

  几乎所有前往塞戈维亚的人,都知道这里坐拥世界文化遗产古罗马引水渠,以及启发了华特·迪士尼建造睡美人城堡的大城堡(Alcazar),却未必知道,这里还可以品尝到很可能是全世界做得最好吃的猪耳朵。

  穿过主广场上游客满座的餐厅,拐进一条更安静的内街,其貌不扬的荷西·玛丽亚酒吧(Meson de Jose Maria)便在眼前。完全不必担心会错过这家小店,因为一到饭点,小店内外都会挤得水泄不通。穿过手执红酒杯聊得不亦乐乎的众人,我艰难地挤到吧台前,点了数份小菜(tapas),不过很快就专注在用各式甜椒、黑橄榄以及辣椒慢炖的猪耳朵之上,这道菜香气扑鼻而又丝毫不显油腻,其酱汁配上白面包,更是一绝。

  然而罗马引水渠以及充满肉感的菜式,都只是塞戈维亚的一个侧面。这座卡斯蒂利亚-莱昂大区的城市见证了天主教收复失地运动的发展,这场运动在卡斯蒂利亚的伊莎贝尔一世以及阿拉贡的的费迪南二世的联姻中走向高潮,令卡斯蒂利亚方言成为西班牙语,并促使摆脱穆斯林的西班牙迈入天主教的狂热阶段。因此,毫不意外地,从大城堡一侧的悬崖向远处眺望时,我看到了一个又一个散布在绿色原野和山丘之上的教堂和修道院。

  沿着开满黄色与紫色野花的山路走下悬崖,再越过种满梧桐的大道和河堤,我前往拜访其中号称对访客态度较为开放的帕拉圣玛利亚修道院(Monasterio Santa Maria del Parral)。

  修道院的大门正对着山丘,只由一条不显眼的土石路连接着柏油路,高墙将庞大得如宫殿般规模的建筑完全与外界隔绝,所有大门都紧闭着,没有一丝欢迎游客的意味。我不确定地按下门铃后好一会,一位老爷爷悉悉簌簌地打开厚重的木门,看到我脸上“写着游客二字”,便用西班牙语说了一通,并指着自己的手表,我才明白,要半小时后修道院才向外人开放参观外庭。

  严格的戒律是修道的前提。所以半小时后,这位老爷爷才带着我走进修道院。哥特式的外厅和门廊一如其外观低调般低调简朴,随后,却是一个紧接一个的庭院与内院,一个又比一个更加规模庞大,而且幽暗的光线也无法隐藏遍布室内各处、精美贵重的鎏金装饰,无言地印证当年的显赫。只是当我来到一个种着开满紫花大树的庭院后,也只好止步——这座庞大修道院的内廷至今仍是清修之所,而修士对世俗之人刻意回避。离开之时,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重新关上的大门,不远处是塞戈维亚遍布教堂的天际线,更远处则是白雪未化的群山,四下人声绝迹,只余风雨欲来之音。

  托莱多:日落迷宫之城

  从塞戈维亚回到马德里一路向西南进发,半个多小时之后,我便已经被送进皇家之城托莱多如迷宫般的巷陌心脏。

  在长达5个多世纪的历史里,这座雄踞山脊上的城市,一直是西班牙统治者王座的所在地。无论穆斯林的第一个都城科尔多瓦崩溃后的混乱,还是天主教彻底收复失地之后引发的动荡,都没有影响这座城市走向学术和权势顶峰的进程。直到它在16世纪争夺首都的过程中败于马德里。

  如今,马德里用AVE高速列车源源不断地往这里输送着游客,复兴了这座拥有壮丽的大教堂和(有点名过其实的)大城堡的古都。乍眼印象,托莱多也不过是又一个由旅游业的利润驱动着脉搏的欧洲奇观城市。

  然而,当夜幕降临,游人归去,鹅卵石街道回归寂静。巷子两边带有坚厚石砌墙壁的高大石砌世纪大宅留下了颜色紫红变换的一线天,也遮蔽了千家万户家长里短的生活之声,空气中那种“王侯将相皆往矣”的平常烟火味,方自居民身上流露而出。毕竟,在这座迷宫般的城市内,生活着下班后溜着狗慢跑的白领,带着耳机依靠着已关门的商店大门玩手机的中学生,以及拄着拐杖与邻居聊天的银发族,这里绝不是一个中世纪版本的迪士尼乐园。

  在一个安静得听见远处狗吠的夜晚,我依赖着iPhone上的Google地图,急匆匆地穿过复杂的街巷,希望赶到圣马丁桥(Puente de San Martin),捕捉夕阳西沉于塔霍河面的最后余辉。这座曾经如耶路撒冷般同时拥有天主教堂、犹太教堂以及清真寺的城市在暮色中褪去了烈日下的沧桑感,反而像上世纪七十年代意大利铅黄恐怖电影的布景,慢慢黯淡下来的万物,无论是一座座教堂外的石刻装饰和滴水兽,还是屋檐下伸展着的归来雀鸟,乃至突然从拐角走出来、好像迷失在迷宫中的路人之表情,都仿佛隐藏着层次更为复杂的细节。

  仿佛经历了一部电影那么漫长的时间,我终于走出城外,此时斜阳已经由鲜红变得昏黄。我沿着河谷,继续走过在摩尔人离去后成为废墟的阿拉伯浴室,穿过高大得像乔木一般的仙人掌林,奔赴圣马丁桥的夕阳之约,直到最后一抹余辉将河面和托莱多染上浅金色。

  昆卡:悬崖上的蛇蜕

  我推开昆卡国营古堡酒店(dor de Cuenca)二楼客房的木窗,此刻,旅馆洛可可式的白色外表正被太阳晒得灼热,窗外是飞扬得像六月雪一样的棉絮。一道纤细的红色钢桥将旅馆与昆卡老城连接起来,跨越60米深的胡卡尔(Huecar)峡谷。昆卡最具标志性的悬屋——现已改建为抽象艺术博物馆,就在视野不远处。不过这座进入镜头千百万次的著名老房子现在被覆盖于一层黄纱之下,以便于修复工程的进行。

  这座旅馆本身也是另一个通过自我修复,对抗时间流逝的活证据。前身是圣帕布罗修道院(Convento de San Pablo),这座建筑在20世纪开始的头十年与经济急剧衰退、人口大量减少的昆卡一道遭受劫难,当时昆卡的修士、修女以及神父都自身难保,昆卡的主教更遭谋杀。随后的西班牙内战以及佛朗哥独裁后对这座前共和国阵营的城市刻意冷待,进一步打击了这座自8世纪开始便盘踞于胡卡尔峡谷之上、仿佛修筑于天空之中的城市,眼看其螺旋式衰败的轨迹已经不可逆转。

  谁又能想到这座城市借力旅游业,重新崛起为卡斯蒂利亚-拉曼查大区东北部的重镇,城区也从紧凑的老城,一直延展到峡谷下游的盆地。AVE高速列车开通后,马德里到访昆卡的时间从两个半小时缩短至一小时,更加速了旅游业的上升态势。如今,修道院也被西班牙国营古堡酒店集团接手,改建为一座奢华的酒店,修道院本身的小礼拜堂,也摇身变为咖啡馆,供应上好的卡瓦酒(Cava)。

  我沿着老城边缘的悬崖平台,一路向高处进发。这些建在峡谷悬崖边缘的房子,向外突出的窗台或者阳台都往往悬空而建,由此得到悬屋的戏称。尽管城区扩张加速,峡谷两边的植被却没有受到破坏,因此这些人类文明的痕迹,就紧邻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树林、荒野,以及峡谷,彼此相安无事。我甚至还在城市边缘的绿地之上,找到了紫蓝色的蛇蜕。

  褪去旧貌,拥抱新生,蛇如此,城亦如是。

  路标

  到访时间:由于极为接近马德里,这三座城市在周末都会被外出城度假的马德里人占据,酒店房价大幅飙升,可能的话,建议工作日到访。

  高铁换乘:来往三座城市之间必须先返回马德里转乘,前往塞戈维亚的AVE列车由马德里北部的查马丁(Chamartin)火车站发车,而前往托莱多、昆卡的AVE列车则由马德里市中心的阿托查(Atocha)火车站发车,两个火车站之间有频繁的轨道交通连接,中转换乘建议至少预留1小时。

  高铁购票:同时购买往返票有显著折扣,此外,前往昆卡的AVE列车可提前在西班牙国家铁路Renfe的网站购票,有可观折扣,但不能改签或退票,支付方式以PayPal最方便。

  古堡酒店:入住由古堡、修道院以及历史大宅改建而成的西班牙国营古堡酒店,建议先在官网注册获得会员资格(Amigo de dores),享受最低折扣和积分之外,入住时还能有免费迎宾饮品;最便宜的标准房通常没有理想景观,建议额外支付20欧元选择高级客房;入住套餐有含早晚餐的半食宿选项,但不少国营古堡酒店近年餐饮水平下降明显,可考虑只保留丰盛早餐,但昆卡的那家仍保持较高餐饮水平。(编辑 马红斌)

  
逃离马德里
逃离马德里

  作者:覃羿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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