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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泰:本币贬值+股市缩水+政策难题 新兴市场有较大潜在风险(组图)

来源:财经网
华泰宏观张晶团队
华泰:本币贬值+股市缩水+政策难题 新兴市场有较大潜在风险
华泰宏观张晶团队

  (张晶 朱洵)

  摘要:

  加息推延传递的信号:美国复苏尚可,但外围经济过于疲弱

  “启动加息”代表联储认为美国经济充分复苏,将令美元升值、流动性逐渐收紧、风险偏好降低、长期美债收益率上移,引发外围市场震荡。“身未动而声先至”,加息预期从2014年中期开始已经扩散,美元指数已经有较大幅度上涨;而9月份“暂缓加息”则传达了对外部需求疲弱、基本面弱势的担忧。虽然加息推延,但客观分析,美国实体层面已有较大好转,市场对12月加息形成大概率预期,将支撑美元资产走强、波动性下降。对风险资产的抛售只会出现在外围(新兴)市场。

  美元走强是本周期主线,核心货币仍有上升空间

  强势美元是2014年中期~2015年8月的主线,考虑美国是唯一(大概率)在2015年加息的主要经济体,美元仍是本周期最强势的货币,仍有继续上升空间。在核心国经济复苏、外围经济体不稳定、核心国货币正在收紧的情境下,美元升值将从风险偏好、流动性、大宗商品价格方面利空外围市场。

  2014年中期开始,新兴市场货币承受了较大贬值压力

  从去年中期开始,外围国家的货币就开始相对美元大幅贬值,受到冲击的主要是资源出口国和基本面恶化的金砖国家,港币和人民币同样承受较大贬值压力。“本币贬值——资本撤出、政策困境——股市受冲击”的模式与97年金融危机类似。

  外围股市规模持续扩张,增加了潜藏的系统性风险

  09年以来各国股市规模迅速从低点反弹,目前大多已超出金融危机前的水平;在实体经济不振、而流动性已经出现收紧时,股市与实体出现脱节,增加了潜在系统性风险。由于当前投资者高度风险敏感,资本市场呈现出高波动性;8月股灾中各国股市的激烈震荡证明了这一点。

  深层难题:在联储加息的关头上,新兴市场面临艰难的货币政策抉择

  在联储加息的关头上,新兴市场面临艰难的政策抉择,降息则可能进一步触发本币贬值和资本流出,加息则使实体经济更加疲弱;双方的典型代表分别是俄罗斯和巴西。某些国家的基准利率已经下调到低点,货币政策的进一步操作空间很小。

  探索:中国需求低迷下的国际新均衡

  2015年8月全球股灾的直接导火索是人民币贬值。随着中国实体经济陷入低迷、需求下滑,曾经的“弱势美元+大宗商品价格高企+中国强劲需求”三条对新兴市场利好的逻辑如今均难以成立。当前国际资本市场的高波动,一定程度上是各国汇率、利差等变量在向新的均衡方向摸索,各类资产的价格也将在这个过程中经历重估。

  美元走强是本周期主线,核心货币仍有上行空间

  联储决定三季度暂不加息,并未让外围市场稍得喘息,反倒激起风险资产抛售潮。9月18日决议宣布后,虽然美元指数、美股微涨,但各期限美债收益率立即大跌、欧洲/日本股市也在嘉能可&大众等黑天鹅事件的催化下连日暴跌,反映投资者对全球经济走弱的预期增强,资本呈现向债券、现金等低风险资产回流的迹象,外围市场的忧虑更加深重。

  从历史上看,并非每轮美国加息周期都在全球市场掀起滔天巨浪;那么,为何在本轮周期当中,市场如此重视联储仅仅25BP的首次加息预期?相对于加息本身,理解所处的全球金融周期背景更为重要。如果年内落定的话,联储在2015年加息是自2009年以来首次上调基准利率。在长达6年的时间里,美国一直以向世界提供流动性的“水塔”形象存在,即使在去年10月底QE正式结束以来,联储仍然维持了对所持有长期国债到期本金的再投资。

  “启动加息”传达的信号是:联储认为美国经济已经充分复苏,随后必然会逐渐削减资产负债表规模;受影响的关键金融变量包括:美元升值(早已开始)、流动性(融资成本)逐渐收紧、风险偏好降低、长期美债收益率上移。所有这些都使得套息资本加速向核心的回流,引发外围市场的震荡,与1997~2001年资本向美国回流、推动美元资产上涨的机制相似;

  “暂缓加息”传达的信号是:外部经济体需求疲弱、基本面弱势影响到了美国金融周期的决策。欧洲股市近日大跌并非偶然,而是与前期加息预期、强势美元环环相扣的必然。联储在三季度FOMC决议中表达了对外部经济环境疲弱、波动性过高的忧虑,市场对此可有两种解读:第一,若因顾虑全球经济低迷而推延加息,则各类资产将一同陷入高波动、对风险高度敏感的局面;第二,若联储仍维持原定“2015年将有一次加息”的决定,则12月加息基本已成定局,资本将强化向美元资产的回流,欧洲、日本、新兴市场等风险资产将遭到遗弃。不管从哪种角度解释,对大宗商品和外围市场都是利空。

  在QE期间,联储开始引入前瞻性指引,在正式进行货币政策操作前与市场进行充分沟通。国际市场得以对美国货币政策周期有所预期并自我修正,预期在政策落地之前就会扩散并释放影响。本轮周期反映的尤为明显,联储加息“身未动而声先至”,加息预期从2014年中期开始就已扩散。但目前流动性、风险指数和美债收益率都没有明显变动,只有美元指数已经有较大幅度的上涨。虽然加息暂缓,但我们认为核心国基本面向好,对风险资产的抛售只会出现在外围市场,对美元指数反而有一定支撑,其后续仍有上行空间。

  一、客观分析:美国经济复苏相对最强,美元资产波动性将下降

  在流动性逐渐收紧的关口,资产配置向相对“安全”的资产倾斜是本能反应。在本轮周期中,美国经济的动能强于其他国家有目共睹(欧洲和日本持续低通胀,并依赖QE支撑),在前期预期引导下,美元资产走强,市场对加息信号理解为“既反映了货币收紧的风向,也是经济恢复良好的体现”;但与此同时,随着“2015年内必有至少一次加息”的时间底线逐渐逼近,联储却迟迟没有动作,市场也渐生疑虑,对就业、通胀等指标反映的信息产生不同解读,投资者情绪比较脆弱。在8月的全球股灾中,以美股为代表的美元风险资产也有较高波动性,难与1997~2000年间NASDAQ的牛气冲天相提并论。

  但在客观分析美国经济数据传达的正负面信号之后,我们仍然认为正面信号占据主要地位。美国基本面中隐含的高波动因素并不多,12月加息仍是最可能的时点。

  1、正面数据:失业率下降至08年以来低点,美股盈利面好转、且波动性相对最低

  就业方面的数据总体好转,2015年8月,衡量就业市场状况的LMCI指数涨到2.1,为今年除1月之外的第二高;失业率降到5.1%,已经回落到08年中期的水平;深挖就业数据细节,新增非农就业人数连续为正,JOLTS就业报告的四项数据(职位空缺数、雇佣数、裁员数、离职率)持续向好,这些数据均反映就业市场已经有效回暖。

  美股盈利面相对08年的低谷已经有很大改善,标普500与NASDAQ成分公司的利润率平均上升6~7个百分点;但加息预期仍然对市场产生了一些影响。从标普500与纳斯达克综指的表现来看,首先受加息影响的可能是小盘股,市场对加息预期的消化,体现为公司的融资成本相对于QE期间已经上升。NASDAQ总市值今年以来已经微降,而标普500与NASDAQ指数中的公司总体利润率从去年至今都有下滑。

  为了客观比较美股与欧洲、日本股市,乃至外围新兴市场股市的波动性高低,我们比较了各国股指“量纲统一”后的序列标准差。具体做法是:先取2013年至今各国股指的数值均值(2013~2015年均值),再计算每个时点上,股指相对该均值的涨跌幅,从而将股指序列转化为标准化后的收益率序列(如果直接计算原序列标准差,由于均值较高的序列,其标准差自然较大,我们认为存在不合理性)。再对相对于均值的收益率序列,计算每个时点向前三个月区间的标准差,即可比较各国股指的波动性高低(区间长度取为季度,是为了在兼顾趋势性的同时,反映较短时间内的波动因素影响)。结果显示,无论是与同为发达经济体的欧洲、日本股指相比,还是与新兴市场股指相比,美股的波动性都要低得多(未列示的A股波动性横向对比最高)。这说明投资者也认可美股基本面的相对稳健,在9月25日耶伦讲话进一步落实年内加息事项后,我们预计美股波动性将继续回落,年内仍为最坚挺的资产。

  2、疑虑数据:核心通胀低迷,长期国债收益率未顺势上行

  美联储关心的核心通胀率在整个上世纪90年代从5%降到2%上下,随后一直在2%左右震荡,直到QE退出(2013年底)以来承受了较大的下行压力;在2000~2009年间,核心通胀围绕2%中枢上下浮动,我们发现其与联储的基准利率调节之间的关系不是想象中的“加息抑制通胀,降息促通胀”,而是呈现“同向同步运动”。即加息的同时通胀中枢也上移,降息过程中往往伴随通缩压力的加大。这是因为通胀率(核心CPI或PCE)在2000年以后已成为联储的参考指标而非货币政策的操作目标,1994、1999年试图加息控制通胀率的效果不明显,也促使联储放弃直接利用利率工具对通胀进行把控。

  对本轮加息进度的最大疑虑之一,就是核心通胀恢复慢于预期。相对而言,核心通胀率与实体经济(GDP同比增速)的相关性要高得多,而整体通胀则同时受到能源等高权重、高波动商品价格的影响。在1999年和2004年的加息周期中,联储之所以敢于放心大胆的连续多轮提高基准利率,部分原因就是当时的核心通胀水平非常乐观,不存在通缩的担心。然而本轮情况不同,受低迷能源价格的拖累,整体通胀接近零点,剔除掉能源和食品以后的核心PCE在7月回落至1.2%(前值1.3%),10年期TIPS通胀保护债券隐含的通胀预期近期也有所下移。我们此前正是基于此担忧,作出了联储将把首次加息延后到12月的判断。

  另一方面,在即将加息之际,美国长期国债收益率并未稳健上行。在过去的一年中,1年期美债收益率上移约25BP,加息预期体现的较为明显;但长期美债收益率波动性较高,在8月份全球资本市场震荡期间,风险指数(VIX)高企对应长期美债收益率下行,美债仍然反映避险属性;同样,在9月18日FOMC决议宣布延后加息后,1年期、10年期美债收益率立即大跌,反映投资者对全球经济走弱的预期增强,资本呈现向债券等低风险资产回流的迹象。

  虽然美国经济中仍存在一些不稳定因素,但客观分析,就业、GDP等实体层面数据已有较大好转。考虑到联储需要在货币政策上取信于市场,年内首次加息落地的可能性仍最高;9月FOMC会议宣布加息递延,市场对12月加息形成大概率预期,我们认为这将反映在四季度市场表现中,支撑美元资产走强、波动性下降。

  二、美元进入十年来的最强周期,从多方面利空外围市场

  在市场对美国经济复苏以及联储加息的双重预期作用下,美元指数的当前点位已经上升到2003年来的最高位。美元指数扮演了国际资本市场的整体“风向标”,其表现出的波动是与风险情绪、流动性、大宗商品价格等变量的相互作用结果。在核心国经济复苏、外围经济体不稳定、核心国货币正在收紧的情境下,美元升值将从多方面利空外围市场。

  强势美元是2014年中期~2015年8月的主线,是造成汇率市场和股市震荡的主要诱因。但当前各市场的联动性较强,中国市场的波动都能“漂洋过海”对美股产生即时情绪影响,此前在8月股灾中,美元资产同样表现出高波动性,仓促加息对美国自身同样有较大风险。联储在本轮周期中的加息节奏都会更加稳健而谨慎;但考虑美国是唯一(大概率)在2015年加息的主要经济体,美元仍是本周期最强势的货币,仍有继续上升空间。

  1、回顾上轮强周期:1997年~2001年,内外因素共同令美元资产受到青睐

  美元自1985年之后整体贬值,在1987~1997年间维持低位震荡,而在1997~2001年一路上冲至2000年的最高接近120点。上世纪末,地缘政治事件削弱了欧洲市场的吸引力,而在亚洲金融危机以后,之前停留在东南亚地产市场和股市的热钱也开始撤出回到美国。受益于对信息经济充满乐观的“互联网泡沫”,美元资产的吸引力急剧提升;受巨额资本流入驱动,期间美国国际收支账户“一顺一逆”的现象变本加厉。全球资本涌入是这段时期美元升值的重要动力,美元指数与纳斯达克综指趋势同向变动。

  1998年,美国经济的传统支撑:飞机、石化、军工等部门的经济效益下降了30%以上,而以网络经济、生物科技为代表的知识经济却欣欣向荣。象征高新产业的纳斯达克综指从1999年开始增速明显超过代表传统产业板块的道琼斯工业指数。纳斯达克成份股总市值从1998年的2.9万亿飙升到下一年的6.7万亿美元,几乎是道琼斯股票总值(3.8万亿)的两倍。

  2、本轮周期:“核心国复苏+美元走强”,利空外围股市

  在不同背景的经济周期内,美元指数与股市的联动逻辑也各有区别,如下图所示。对美国自身,除非爆发严重的系统性危机(比如次贷危机对银行业的打击)导致美元突发性贬值,否则无论美元走强(吸引外围资本流入)还是走弱(往往伴随宽松的货币环境),均存在对美股的利好逻辑;而对新兴市场而言,弱势美元、流动性宽松的环境才是利好,美元走强往往反映为风险偏好降低、美元资产体现避险资产属性和流动性收紧(联储会将实体经济状况作为货币政策参考,而美元指数与实体预期关联紧密),利空外围股市。

  本轮周期属于图中的第三种情况。具体来说,VIX风险指数从8月股灾缓和以来是一路下行的。近日联储宣布加息延后、欧洲股市暴跌,也未见其反弹,美元资产此前的波动都只发生在股市中,债市表现健康;流动性(LIOBR-OIS)确实在收紧,但节奏非常缓慢,市场对外围风险资产的抛售纯粹是出于对其高波动性、弱基本面的恐惧,与08年银行业危机期间的“现金为王”(一度连黄金都被抛售)是有区别的。

  风险偏好的转变迅速而敏感,影响因素也比较复杂;流动性的变动相对滞后一些,但却是研判资本市场趋势的重点。如前所述,本轮加息将令美元融资成本逐渐上升,但距离08年危机期间尚远,因此美股盈利面可能有所下降,但影响不会很明显;同期日本QQE为日元提供了充裕的流动性,我们看到美元与日元的融资成本差距在拉大。日元将取代美元成为新的套息货币,借入日元投资于基本面更强的美元资产(核心国)的行为,将利好美元和美股。外围市场的风险资产在这个过程将首先被遗弃,这也是我们在近日市场上观察到的现象。

  由下表可见,美元指数与各国股市涨跌幅之间的关系基本符合我们在图中的总结。从2014年初至今,美元走入强势周期,伴随着前期核心国(美、欧、日)股指的上扬以及外围股市(香港、俄罗斯、巴西)下跌。我们对接下来的形势做进一步预测,核心国将只有美国,随着A股前期杠杆牛的破灭,包括欧洲、日本、中国、香港、其他金砖国家在内外围市场股市,与美元指数的负相关关系可能进一步强化。

  我们作出了美元指数与标普500和沪深300股指的滚动相关系数序列(从时点i向前滚动1年),以精确反映美元与两国股市的相关性变化趋势。由图可见,在05年7月~13年初的绝大部分时期内,A股与美元指数负相关;在A股的“杠杆牛”结束后,我们认为其将更多受到外部金融环境影响,与外围股市属性类似。预计在美国的本轮加息周期中,美元指数与A股的关系将逐步回归负相关。

  3、“供需失衡+强势美元”打压大宗价格,伤害资源出口国

  在不同历史阶段,大宗商品价格的主要影响因素是不同的;比如2008~2011年间大宗价格的浮涨,背后少不了流动性富余环境下的各种投机活动推动(黄金融资租赁、融资铜贸易等);而2014年5月以来大宗商品价格持续跳水,根本原因是全球经济疲弱,产量高企的同时需求低迷,供大于求令价格缺乏有力上行动能。

  从黄金产量-需求对比来看,2013年中期以来持续表现为供大于求,同期金价一路下行(当然也包括禁止场外交易、投机需求减弱等因素)。为直观对比北美地区WTI油的供需状况,我们用“地区总产量-出口+进口”代表供给,“地区消费”代表需求,以美国作为WTI的定价市场,测算出2003年至今其年度供-需量对比。WTI油在2005年的供需缺口达到最大,随后迅速缩窄并转为供大于求;北美地区加拿大、墨西哥出口量大增+页岩油革命,令供给有很大改善,而同期需求疲弱,共同造成了这一现象。另外,铜、锌等工业金属价格的下跌,原本的主要需求方(如中国)力度减弱均是主要因素。

  本周期美元走强,也对以其计价的大宗商品价格产生直接影响(关于美元与大宗价格之间的关系,在短/长期内的机理不同,大宗价格也会反向对美元有反馈机制。我们以原油价格为例,总结了美元与其的影响-反馈机制)。对于国民经济严重依赖资源出口的新兴市场国家——俄罗斯、巴西、澳大利亚、新西兰等,从1997年至今,美元指数与俄罗斯、巴西、新西兰、加拿大、澳大利亚股市的相关性均为负。美元下跌带来大宗资源价格上涨,使各国从出口中获益;而强势美元+全球需求放缓伴随着大宗商品(原油、铁矿等)价格的一路走低对它们的出口贸易收入影响较大,迫使俄、澳、新西兰等国降息以对冲出口的下滑(巴西逆势加息是为了抑制通胀)。

  全球最大的大宗商品上市公司嘉能可已经深陷债务危机,根本原因是豪赌“中国需求上升将令铜价反弹”失败,融资扩产能、从去年底开始囤积铜库存反而成了沉重的债务负担。日前,嘉能可已经通过减产、出清库存等手段削减资本支出,但成效不显,股价已缩水2/3。嘉能可的例子是一个缩影,折射了“强势美元+需求疲弱”对大宗商品的打击。据其2013年财报表示,如果一揽子汇率对美元贬值10%,则税息折旧及摊销前利润(EBITDA)将被抹去11.4亿美元;从2014年至今,一揽子货币对美元平均贬值均超过了20%,这意味着汇率波动一项就至少将EBITDA敞口抹去25亿美元。

  加息推延加深外围忧虑,新兴市场埋藏潜在风险

  从2015年8月11日~8月25日,全球股市遭遇黑色两周。人民币的突发贬值,此前连月低迷的中国经济数据积累的忧虑爆发,触发市场恐慌情绪。日本、香港、欧洲股市连日暴跌,标普500受影响相对小,但也在8月24日(全球股市下跌最严重的一天)触及7%的跌幅熔断线,被迫暂停交易。8月25日晚间,中国央行宣布“双降”后各国股市应声反弹,暂时平静。这轮股灾最突出的特点是“快”,来得突然,波动性极高,用震撼的方式展示了当前国际市场的信心有多脆弱。然而新兴市场、外围国家的结构性问题实际上埋藏已久,只是在中美两大经济体的经济、政策因素催化下逐渐被释放出来罢了。

  把镜头拉远一点看,从去年开始,外围国家的货币就开始相对美元大幅贬值;由汇率危机向股市传染的模式与1997年类似。在8月股灾爆发前,各国股市市值/GDP的相对规模还很高(与历史纵向对比),但在这一波暴跌过后,已经出现不同程度的回落,以中国、香港、南非、澳大利亚、加拿大等股市最为显著;资本市场处于多事之秋,外围市场缺乏稳健和有吸引力的资产,潜在波动性进一步增加;各类潜在风险因素都可能触发股市进一步缩水。

  与此同时,新兴市场可以应对的手段却不多。在联储加息之际,全球却有超过30个国家选择降息(典型为俄罗斯),因联储加息预期已经切实的打压了经济基本面。但它们为刺激经济和低通胀而降息,却可能加深本币贬值和资本流出的压力;另外,也有16个国家为了对抗高通胀而加息(例如巴西),但超过10%的基准利率显然不可持续,令实体经济更加疲弱。部分国家的基准利率已经下调到历史低点,利率工具进一步空间很小。这些结构性问题是问题的根本,联储的加息让问题提前暴露并扩大化,而中国市场无力像过之前那样提供大体量需求、高增长信心,让国际市场难以找到提振信心的理由。

  一、2014年中期以来,新兴市场货币承受了较大贬值压力

  1997年金融危机的一个典型特征是东亚各国的货币相对美元显著贬值;韩元、台币、菲律宾比索和印度卢比在1997年5月~1998年9月之间贬值均非常猛烈。伴随着又一轮美元强势周期的到来,从2014年7月开始,各国货币重现对美元的贬值浪潮。受影响的主要国家是资源出口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加拿大)和基本面恶化的金砖国家(俄罗斯、巴西);欧洲&日本由于同期各自进行了大规模的QE,本币相对美元也有较大幅度贬值。

  资源出口国在两轮美元强势周期中均受到严重的汇率冲击。新西兰(煤矿、乳制品)和澳大利亚(铁矿)1997年的本币贬值幅度均在30%以上,而从2014年7月至今,分别贬值约33%和35%;加拿大(美国最主要的原油进口国,2014.7至今共贬值超过23%)在本轮周期中也被一道牵扯进来。金砖国家中,俄罗斯和巴西(2014.7至今分别贬值85%和64%)经济中的结构性问题最多,受到的冲击也最大。

  与其他经济体横向对比,港币和人民币在1997年和2015年两轮美元强势周期中的波动程度都很小,要分别归功于香港的联系汇率制和中国央行对人民币汇率的管控,然而港币和人民币仍然承受了较大的贬值压力,维持汇率稳定需要香港金管局、中国央行进行大手笔的公开市场操作。人民币在8月11日的突然贬值、下调中间价被看作迈向市场化进程中的一步,然而7月和8月中国外汇储备连续巨量缩减,表示央行为将汇率波动维持在一定区间内,仍然付出了很大代价。表面上,人民币并未大幅贬值;但在公开干预过程中,央行被迫抛出了大量美元,形成实质上的资本外流,对货币政策形成较大压力(催化降准需求)。

  二、外围货币贬值危机可能向其股市传染

  对比外围国家股市在1997年与2014年至今的表现,“本币贬值——资本撤出——股市缩水”的模式如出一辙:

  1、东亚/东南亚经济体(香港、韩国、台湾、菲律宾、印尼、新加坡),以及除中国以外的金砖国家,它们作为外围市场的典型代表,在1997年都遭遇了较为严重的股市危机,路径基本依循“由本币贬值导致资本撤出,汇率危机向股市危机传染”。2014年7月是重要时间节点,此后联储按部就班退出QE的事儿基本落定,“待经济充分复苏时启动加息”的预期也通过一系列前瞻指引的交流得到充分消化。但直到今年4月,危机从外汇市场向外围股市传播的迹象才逐步显现;从年初以来,外围国家央行广泛降息以应对本国经济疲弱问题,在美元指数中长期仍有继续走强空间的背景下,这将强化其本币的贬值压力。

  2、核心国家——美国、欧洲股市在97年东南亚金融危机后,反而因套息资本向核心回流而受到利好。本轮周期的情况略有区别,2014年中期~15年4月的美股涨幅已经被4月以来的下跌抹去,一方面说明投资者的情绪仍比较敏感,一方面也说明美股的基本面尚未充分稳固,仓促加息将给美国企业的融资和生产活动带来困难,对美国自身的负面影响可能超出预期。但我们同时注意到,联储9月决议中并未提及通胀以外的自身因素,美股在年底之前波动下降、平稳走强可能性仍最大。

  3、东亚的日本、香港股市近期表现相当不稳,波动性明显高于其他市场,货币承受较大贬值压力是重要因素。日本股市在1997年也属于“受害者”之列,但受益于2011年起实施的QQE,在2014年7月~2015年前半段仍收获较高涨幅。尽管如此,当其他外围股市显现出不稳迹象时候,日本也未能独善其身,反而被推到风口上;在8~9月的全球股市震荡中,日本股市的波动率明显高于其他市场。把从1997年、2014年开始的两个时段内美元-日元汇率走势拿出来对比,本周期中的日元贬值趋势与历史高度一致;正如我们分析流动性时所言,当美元存在继续升值空间而日元继续走弱时,QQE的流动性会通过套息交易向美元资产流动,而日本市场却难以得到更多推动。

  港币在近期呈现即期升值、远期贴水的现象,迫使金管局多次注资干预。由于联系汇率制的存在,港币交易区间设定在1美元兑7.75-7.85港元范围内浮动;8月11日人民币大幅贬值,由于香港与大陆经济联系紧密,市场先是形成港币“跟随”人民币贬值的压力;随后,由于人民币贬值预期持续,催生离岸市场的人民币存款兑回港币的需求,又对港币形成升值压力。美元兑港币自9月初以来多次触及7.75下限,迫使香港金管局自9月1日以来共8次出手,总共向市场注入约537亿港元的流动性。与此同时,美元走强仍然令港币隐含贬值预期,美元-港币1年远期贴水、同时1年期权隐含波动率骤增;香港市场夹在中美之间,同时存在着短期内的本币升值压力,以及股市的中长期撤资压力。

  4、警惕“人民币贬值压力+无风险利率下移”对中国市场的影响。

  人民币贬值预期未并消除,在国内无风险利率下行背景下,潜在的贬值压力可能令资本流出规模更大。从广义套息交易的驱动因素分析,前期人民币汇率相对稳定,而我国无风险利率远高于美国,在国内资本市场形势大好时,借美元投资于人民币资产收益稳妥;然而人民币在8月大举贬值,提高了境外投资者对汇率的波动预期。如果无风险中枢的下移不能对应资本市场回报率(PE等指标)的提高,那么人民币风险资产(股市)、无风险资产(理财、债券等)就同时失去了对境外投资者的吸引力,将加大套息资本的撤出压力。

  我们对汇率工作的几点认识是:

  第一,央行的工作重点在于管理贬值预期。离岸干预主要目标是缩减前期扩张的离-在岸价差,在连续干预、并便利外资开展跨境双向人民币资金池业务以后,离岸人民币的贬值预期已经大为缩减。这样央行就可以用较低的代价将汇率波动区间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第二,在一系列组合拳打出后,即期外汇交易已经不像最初一段时间那样剧烈。在一次性下调中间价后,短期内银行间市场的人民币-美元即期外汇日均成交量(8.11~8.31)增长了61%(从210亿美元/日增长到338亿美元/日);在央行打出维稳外汇组合拳之后,9月1日~23日,日均成交量回落到了230亿美元。

  第三,8月以来央行干预的代价最直接地体现在外储存量的快速消耗上。外汇储备已连续四个月出现负增长,往前追溯到2014年9月以来,12个月度中只有1个月有正增长。根据我们的测算,在37000亿美元外汇储备当中(截止今年6月),流动性较高的头寸只有2000~3000亿;截止到8月,外储余额已经降到35600亿,即使考虑到其他途径的补充,在连续进行买人民币、抛出美元的干预之后,流动性头寸也已经消耗很多。8月外汇占款环比缩量空前,进一步印证央行外汇市场干预的沉重代价。如此巨大体量的资本“被迫”撤出,也让降准(补充流动性)的需求强化,影响了货币政策独立性。

  三、历史纵向对比,新兴市场股市/GDP规模仍处高点,增加了系统性风险

  在09年以来各国普遍宽松的货币政策推动下,各国股市市值/GDP的相对规模迅速从08年的低点反弹,在8月股灾爆发前,大多已达到或超过了08年金融危机之前的水平,更远高于1997年。资本市场规模的扩张与实体脱节,增加了经济结构中的系统性风险。

  我们将所观察的外围经济体样本分为四大类:东亚经济体取“中国+日本+香港”;东南亚国家取“印尼+泰国+马来西亚+新加坡”;资源出口国取“澳大利亚+加拿大”,再加上前期发展迅速的“金砖国家”俄罗斯、巴西、印度和南非(除去中国)。

  首先,我们看到各国股市/GDP相对规模的扩张-收缩有明确的周期性;以日本、香港、新加坡等为代表,东亚、东南亚各国股市规模大都在1995-97年危机前扩张,1997-1998下半年间收缩(危机影响),1999-2000年反弹(危机平缓及救市),2001~02年收缩(纳指泡沫崩盘及恐怖主义等)、02~07年扩张(央行普遍宽松)、07~08年收缩(次贷危机传染蔓延)、09~11年大举扩张(联储QE)、2011年至今波动上升(欧债危机等新的经济/政治问题),这与以美国为核心的套息资本流动大周期高度吻合。金砖国家和澳洲、加拿大等资源国在1997年~2002年间的周期特征不显著,但此后融入到整体周期当中;我们在分析外围股市所处周期阶段时,可以将它们纳入同一框架分析。

  截止2015年二季度(股灾爆发前),大部分外围/新兴市场的股市规模已经达到或超出08年危机前的高点,在增速放缓、需求下降的大环境下,有潜在泡沫风险,风险最高的市场包括香港、日本、新加坡、南非、加拿大等。在8月股灾中,该判断已经得到部分应验,目前中国、香港、马来西亚、南非、澳大利亚、加拿大等股市市值已经出现较为明显回落。(在三季度GDP数据出来前,分母仍然沿用二季度GDP年化值,考虑到GDP变动速率远慢于股市调整,这种估算方式是基本合理的)。

  历史上,2008年次贷危机先由核心国家银行业爆发,国际资本市场均遭遇流动性危机,即资本同时放弃外围和核心国股市,转而持有现金和贵金属等避险资产,保证基本的流动性需求;因此股市的套息资本净流出比1997、2001、2014三个周期更为剧烈。数据显示,本轮周期中,除东南亚股市从2013年起就出现净流出以外,其他股市在联储逐渐收紧货币政策“口袋”时仍有净流入(尽管绝对量同比缩减),情况更类似1997或2001年,但比当时的潜在风险更大:股市/GDP相对规模仍处于高点、以及仍有资本净流入,都隐含着后市可能更剧烈的回调。

  一旦加息靴子落地,套息资本的融资成本(LIBOR-OIS)上升(在8月中旬全球股市的暴跌中就有表现),目前停留在外围的套息资本总体量仍然很大,表示其掌握了更多“砸盘”筹码;而2015年全球资本市场的特征之一是波动性极高,能源、工业金属、黄金等大宗商品进入前所未有的寒冬,中国市场也失去了过往的高增长预期,投资者陷入了某种程度上的资本配置荒,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安全资产(相对安全的只有美国国债和股市,但前者有联储、中国央行减持/抛售的威胁,后者盈利面有倒退)。

  如果恐慌情绪开始蔓延,以当前(已经受8月股灾影响)的股市市值/GDP相对规模衡量,对比次贷危机尚未充分释放影响的2008年9月,潜在缩水规模最大的股市是香港(198%空间)、南非(43%)、泰国(42%)、印尼(39%)、日本(34%)、新加坡(33%)。对应MSCI新兴市场指数,其从去年7月开始下跌,但目前仍处于2009年以来的高点,继续下跌的空间充分。

  四、新兴市场结构问题严重,应对手段有限

  1、货币政策悖论:降息则强化本币贬值压力,加息则进一步打压经济

  联储加息直接影响流动性、风险偏好和外围货币汇率,并迫使其他国家作出政策调整,以对冲其对本国经济的负面影响;而这类对货币政策的间接影响是无法量化衡量的。各国央行疲于应对金融危机后遗症和低通胀风险,倾向于继续保持货币宽松来维持经济增长;在美联储的加息暗示和大部分国家降低信贷成本的意愿之间,一种两极分化货币政策气候正在形成,而这种极端气候更强化了美元指数的升值预期,使内外利差缩窄(此前国内基准利率往往高于美国),强化资本流出压力。

  截止到8月底,2015年全球共有33个国家/地区央行降息(包括中国),各央行共进行64次降息,总幅度为18.3%,排在2001年以来全球央行年度降息幅度的第二名(第一名是金融危机最严重的2009年,当年全球央行降息幅度为20.7%);中国、印度和欧洲国家旨在应对实体经济疲弱、降低融资成本;受大宗商品价格下滑影响严重的澳大利亚、新西兰、加拿大等出口国需要填补经济损失;新加坡、泰国、俄罗斯则为提振低迷的通胀。且不论政策成效如何,但从年初至今汇率走势来看,本币对美元承受较大贬值压力在所难免。

  我们同时注意到,与大多数央行的选择背道而驰,另外16个处于通胀压力煎熬下的国家却被迫加息。最典型例子是受财政与贸易“双赤字”、以及高通胀威胁的巴西,它在2015年1~7月坚持每月加息,基准利率已经升高至14.25%。与美联储和英国因经济向好释放加息信号不同的是,这些国家的加息更像是一场赌博,过高的基准利率必然进一步打压实体经济。

  2、经济中的结构难题:债务负担重、经济增速下滑、通胀or通缩压力

  我们以俄罗斯、巴西为典型,分析新兴市场面临的结构问题。它们几乎是站在天平的两端:同样高负债、低增长,但由于两者一个面临通缩、一个经历高通胀,被迫采取两级分化的货币政策。在当前环境下,利率政策面对经济中的问题表现的非常无力。

  政府债务负担过重、财政状况恶化是欧元区边缘国家、中国以外的金砖国家和部分东南亚国家的普遍问题。以金砖的巴西和俄罗斯为典型,巴西的负债/GDP规模接近250%,俄罗斯也有约200%。在财政收支继续恶化的时候(巴西政府的名义收支差额已连月为负,入不敷出),沉重的债务负担令国家难堪其重。

  GDP增速下滑,经济缺乏动能。美元走强、本币贬值带来资本外流,而大宗商品价格的大幅跳水令依赖资源出口的国家损失惨重(去年底,俄罗斯财政部称制裁和油价下跌带来的损失约1400亿美元,而2014、2015两年的资本外逃总额都将超过1200亿美元;而巴西的外贸净差额从2013年起就时常呈现月度负值)。曾经风光无限的金砖国家,如今缺乏经济动能,萎靡不振;俄罗斯和巴西2015年二季度GDP同比增速分别为1.1%和5.4%,相对2010年二季度、全球宽松周期内的增速最高点分别下降了17.6%和12.2%。

  降息or加息取决于国内通胀形势,但目前效果都不好。7月31日,俄罗斯央行再度降息50个基点至11.0%。去年12月,由于欧美制裁+资本外逃,卢布剧烈贬值,动用外汇储备进行公开市场干预也失效,俄央行曾一度急剧加息至17%。然而“其来也疾,其去也忽”,高利率对经济的打击实在太大,转头来俄央行就不得不连续五次降息以刺激经济。俄央行表示,进一步降息的决定将取决于CPI风险和GDP风险。

  几乎同时,7月30日,巴西央行继续将基准利率上调50个基点,达到14.25%的惊人高位;这是巴西央行自去年11月以来连续第7次加息,刷新2006年8月以来的最高纪录;目前巴西CPI同比增速为9.56%,是政府通胀目标的两倍,并创下11年新高。巴西央行为制止通胀,全然不顾加息导致借贷成本上升,有可能使巴西这一拉美最大经济体深陷衰退。

  3、外汇储备危机暂未到来,但部分国家的货币政策空间有限

  俄罗斯、新加坡、泰国从去年至今消耗的外汇储备相对规模较大,尤其是俄央行在干预卢布汇率的行为中动用了巨量外储,而效果并不理想;相比之下,香港保持了外汇储备净增长,安全边际较高。总体来看,除个别国家以外,新兴市场从联储收紧货币至今,流失的外汇储备相对规模仍较低,暂无外汇储备危机风险。

  但需要注意的是,对于某些连续降息的国家,货币政策进行进一步操作的空间已经不大;韩国、澳大利亚、加拿大的基准利率已经接近或低于2%,利率工具很难再有好的政策效应了。结构化改革任重道远,但联储加息的铁蹄已在眼前;新兴市场的弹药库里还有多少武器?如果本国经济继续没有起色,接下来资本流出的压力只会越来越大,会看到外汇储备开始真正的加速流失,外围国家也会失去最后干预市场、抗衡风险的盾牌。

  五、人民币贬值、中国经济低迷,需求下降,令国际市场信心更加脆弱

  在很长的时期内,中国一向是新兴市场的楷模、全球经济的需求之源,A股在2014年~2015上半年逆势上涨,一度成为全球股市的重要信心支撑点。在中国股市危机并未爆发的时候,2015上半年,我们并没有看到国际资本市场出现实质性动荡,即便是6月底欧元区希腊问题升级的时候,风险情绪也没有激烈上升;最终引爆8月份全球股灾的,是人民币8月11日汇率制度调整后的大幅贬值,在整个8月中,A股市场成为全球资本市场的晴雨表,全球股市因A股的暴跌而风雨飘摇,因央行的“双降”而缓解恐慌情绪。

  中国的进口需求在全球(大宗商品)贸易总量中占据重要地位。近年来,实体经济和生产低迷拉低了我国的进口需求,从2014年开始,我国对台湾、澳大利亚、巴西、德国、日本等重要贸易伙伴(中国从这些国家的进口大于向它们出口)的净进口差额都在缩量;而对东盟国家,从2012年以后就从净进口转为净出口。

  为凸显中国的进口需求与各国整体出口贸易收入之间的关系,我们选取了2012年以来、尤其是最近一年,中国对其净进口额下降比较快的国家/地区(大部分为资源输出国,比如澳洲、新西兰、俄罗斯、巴西等),并将中国海关总署统计的与各国月度贸易差额作为横轴;将该国家/地区总体贸易差额的相反数作为纵轴,为负则说明在对外贸易中有净输出(取相反数后,横纵坐标数值之比就是中国净进口额在该国净出口所得中的占比)。

  由图可见,大部分散点都位于二/三象限;台湾、巴西和近年来的俄罗斯是整体净出口国,对华也是净出口;而日本、澳洲和新西兰是整体净进口国,但对我国有较大体量的净出口,对华贸易收入是重要利得。图中标示了斜率为1的辅助线,列示的这几个经济体,其总体贸易差额(净出口所得)均与对华净出口基本等比例变动。最近一年以来中国对大宗商品等进口需求下降较快,对上述各国家/地区的国民经济(如澳洲、新西兰、台湾)有较大影响。

  结合上文,曾经的“弱势美元+大宗商品价格高企+中国强劲需求”三条对新兴市场利好的逻辑如今均难以成立。市场必须要形成一个适应没有中国大体量需求、没有中国强劲经济数据提供信心的新均衡。这将是一个痛苦的探索过程。当前国际资本市场的高波动,部分意义上就是汇率、利差等变量在向新的均衡方向摸索,各类资产价格也将在这个过程中经历一轮重估。来源华泰宏观)
business.sohu.com false 财经网 https://economy.caijing.com.cn/20150930/3978066.shtml report 16648 华泰宏观张晶团队(张晶朱洵)摘要:加息推延传递的信号:美国复苏尚可,但外围经济过于疲弱“启动加息”代表联储认为美国经济充分复苏,将令美元升值、流动性逐渐收紧、风
(责任编辑:Newsh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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