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飞跃：新IT时代鼓励多重职业开发创造力

　　搜狐财经讯 2016盘古智库论坛在北京召开，盘古智库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中国科学院自动化研究所研究员、中国科学院自动化研究所复杂系统管理与控制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王飞跃教授在“创新要素整合：方向、路径与操作”的主题论坛上从自己几十年学术经验出发，阐述了在新时代“新IT时代意味着什么”。

王飞跃教授

　　以下为嘉宾发言实录（略有删减）：

　　这两年我感触蛮大，我这个人做的事情比较杂，大学学化工，硕士是力学，然后去美国做机器人智能制造、智能交通。在美国待了25年，4年是在机器人实验室里做学生、博士生，在系统工程系里教书教了很长时间，中间还做了8年算法交易、高频交易。

　　我以前做博士论文时，我跟同学说我学的是“屠龙术”，我是全世界第二个做智能机博士论文的，我是我导师的第十八个博士生。还有一个人，当时我们做的时候感觉是低潮，大家觉得以后连工作都找不到，毕业以后找工作很费劲。当时我觉得自己学的是“屠龙术”，问题是“龙”在哪里。2012年开始风气变了，2014年我认为是机器人元年，去年人工智能热得我都不知道什么叫人工智能了，我连什么叫机器人都不知道了。全世界原来也就100多家机器人公司，去年从年初400多家公司一鼓作气到2000多家机器人公司，我觉得是蛮可怕的。我最担心的是大跃进，弄一堆东西而没法用，“屠龙术”变成了“杀猪术”。

　　中国的龙是图腾，其实就是由猪演变来的，龙本不存在，龙头就是猪头，你看龙山文化，最初的玉龙其实纯粹是一头玉猪。猪在中国文化里非常重要，家里养一口猪就是家，以前猪是我们的图腾，后来觉得猪不大威风，加鳞、加爪子就成为了世界上不存在的动物，真正神话了起来。

　　小米说我们现在在风口上是一头猪都能飞起来，我担心只有在中国的文化下才能让猪飞起来，现在是“屠龙术”，最后变成了“杀猪之术”。但是在喧闹之间，今年年初我连续三年参加了拉斯维加斯消费电子展，三年的大跳跃。90年代初是很简单的东西，特别是今年无人车是CS的1/4，电子消费展变成智能展了，接下来一周看不到车，人家说以后看车就到拉斯维加去。时代已经转变，IT变成了新IT，以前的IT是老IT，就叫工业技术，这是100多年前的事。50年前出现了一个旧IT，现在变成了新IT时代。虽然有这么多的放大和泡沫，但是它确实是这样的实质，这就是新时代。

　　哲学和社会发展也有很深的道理，哲学上给我冲击最大的是三个世界理论，我从小就知道物理世界加心理世界，它告诉我们不对，还有一个第三世界，就是人工世界。第一个世界我们是行动的主人，第二个世界我们是认知的主人，只有第三个世界我们才是主宰，我们在上面可以做任何事情。农业社会开发了地表资源，1万多年的时间就干了一件事，从跟着动物后面跑，到处采果子，从非洲到亚洲，最后形成人类社会，最后固定在土地上，你也可以说变成了土地的奴隶，你也可以说是安居乐业，让我们有了发展的条件。工业时期是工业技术重新开发地下资源还有天上资源，把我们从田野移到了工厂里面。

　　第二个世界开发人工世界。世界是矿源，人的智力是矿源。我刚到美国的时候很高兴，说什么时候印度人口超过咱们中国多好，咱们不是第一大国了。现在想想他万一哪一天超过了我们，我们就丧失了最大的世界。

　　第三个世界是新IT时代。现在是非常好的时候，当然大家也有其他的规律。我写过几篇文章，反对机器换人的提法，我不相信智能技术。机器人来了，人工智能来了，造成大规模人口的失业。任何一个技术如果让人都没有工作的话，这个技术肯定没有任何生命力，我是绝对不相信的。大家想一件事情，计算机刚出来时，包括台湾现在还把计算机翻译成电脑，当时IBM的CEO说全世界需要几台计算机就够了，需要5台就够了，现在每家都有1台。现在确实让打字员消失了，让排字工消失了，但是产生了很多新的行业。30年前我读书的时候哪有软件工程师，包括十几年前90年代末我到中石化去，他说用PC就是发工资而已，一台机器好几万，他说干嘛要那么多计算机，人就够了。现在哪一个企业不用计算机你肯定觉得他是骗子公司，你就不感兴趣了。计算机没有造成大规模人员失业，将来机器人也是一样，不会造成大规模的失业。

　　奇点理论说机器人统治人类，人工智能统治世界，这些我都不相信，因为这些问题不是技术问题。他预言哪一年机器智能超过人类智能，多少年以后奇点来了，我们变成了机器的奴隶，这些都是语言和文字的创新，你没法验证。玛雅预言说2012年是世界末日，也已经过了。说这些话对行业发展很不利，而且你想想，说这些话的人都不是人工智能技术领域的专业人士，语言创新大家都说得不费劲，什么吸引眼球讲什么。

　　从技术上来说，我们做机器人，我们做人工智能都非常清楚，我们面临最大的难点是什么？是尝试。人工智能现在找不出一种办法表示尝试，基于尝试进行推论，怎么把尝试进行下去。人没有这些问题，人有本事用未知的知识处理未知的东西。做系统工程的人讲，人有一个本事，那就是把不确定的、不定的、多样性的东西，把复杂性的问题转移成我们能处理的问题。我们能进行转换，人工智能、机器人、智能技术，我相信他们离了人永远做不到。我觉得这不是技术问题，是定义问题，人有定义权。智能技术要做的只是把定义内容和定义问题搞清楚，再完善一点。所以大家不要担心所谓的奇点理论。

　　德国有工业4.0，我们有中国制造2025，我们要有自己的体系。德国工业4.0我体会非常深。德国喊工业4.0，他们自己没有像中国这样大规模，这么激动。就是提出来一起做，将来别人买工业4.0的产品，他是买中国的还是买德国的？我们不应该从理念开始就把自己放在山寨的地位上，菲律宾可以这么做，越南可以这么做，我们这么做是非常可惜的，我们有14亿人口，没法这么做，14亿人口的国家跟在谁后面谁都不放心。你可以跟他说我和平崛起，我跟你和平，我不会跟你打仗，人家本身不放心，你哪天喝酒醉了把人灭了，你醒了说对不起，但是这个国家已经不存在了。这么多人凑在一起变成国家，我们必须有自己的口号、自己的体系，只要咱们自己提出的事情我都愿意支持，可是我们民族怕提这件事。

　　我特别赞成多重职业，这样才能充分发挥大家的智力，解放大家的智力。很多人对创新、创业、创客怀疑，我是坚决支持这件事情的，当然能不能走对、是不是太快我不清楚，我毕竟不是政策的制定者，我也不是参与者，但是绝对是应该这样的。谷歌把自己的公司改成α、β，就是要永远保持创业的精神，永远让这批年轻人觉得大家都应该这么干。到这个年纪才知道，那时候我一天睡三四个小时，那时候来回可以飞三次，可以到一到机场都恶心，想着身体也不会坏，今天才知道那是对身体非常大的伤害，真正的创业一定要靠这批人。

　　新常态要认准开放的社会平台，把大家的力量发挥出来。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口号，我不知道李总理能做一届还是做两届，但是这种口号我是坚决支持的。这是一个好的时代，也可能是一个坏的时代，但是是我们智库出生的时刻，我愿意和大家一起把事情做好，也愿意将来有更多的机会跟大家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