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杰：担心人工智能奴役人类是杞人忧天

　　摘要：我们面临的人工智能浪潮，它是经济发展的引擎，人类的福音，值得欢呼。对于科技新发明，人类历史从来不缺乏恐慌的声音。悲观并不是睿智的代名词。过去很多人恐慌机器，理由是担心失业。听起来很可笑，可财经媒体到处能看到这样的论调。随着人工智能普及，失业危机由蓝领工人转向办公室白领。敌视机器的传统思想，很容易与“机器人奴役论”汇合，描绘出一派“人类末世”的悲观景象。指出人工智能带来的美好前景，祛除不必要的担忧，就显得很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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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陈兴杰 人文经济学会特约研究员

　　科技界对AlphaGo战胜李世石普遍乐观，围棋界则谨慎得多。他们大多相信，电脑在围棋领域战胜人脑，这一天总会到来，只是不该来得这么早。到今天两局战罢，李世石全部落败，不管对棋界还是科技界，我想造成的冲击都是空前。不是AlphaGo 暴力蛮算或精妙计算，凭借源源的电流能量和冷酷的机器大脑，将人逼至墙角，而是因为AlphaGo 的下法实在太像人了。

　　所有程序性的游戏里，围棋被认为最反映人类特有的智慧。围棋规则简单，可能性近乎无穷。下过棋的人都知道，围棋几子落定就能建“场”，几招过后形成“势”，至于几子抢先、局部输赢并不必然影响大局，建立弃子是很常用的策略。至于能不能看出，或者能看多远，则充分反映了棋手的棋力。

　　李世石赛后说，他认为“布局”对机器而言是难点，想不到AlphaGo视若无物。据说AlphaGo 最初也显现出电脑特有的蛮暴，一阵胶着之后，它突然脱离主战场去别处补棋，仿佛是一个高手精心谋划后的围堵。电脑下棋居然能下出谋略的味道，让人不寒而栗。

　　哪一天电脑脱离人类羁束，拥有了自由意志，以它的聪明才智，造反夺权统治人类，恐怕不是难事吧？很多人谈论起人工智能，会有这样的疑虑。未来学家库兹韦尔预测，到2029年电脑将具备情感和个性，可能逻辑能力不如人类，情感表达足以和人类比肩。看惯好莱坞科幻片的人们看到李世石落败，难免又担心起来。

　　我的看法是，不必担忧。人类在某些领域落败并不足为怪，相反却是大好事。可预见的未来内，真正的人工智能不会崛起，更谈不上威胁人类。现在我们谈论的人工智能，只是计算机在运算和处能理力上更先进，根本无需恐惧。

　　AlphaGo 战胜李世石，棋力再高超，棋风再像人，其自由意志依然为零。它只是一台机器，一台写满程序，反映人类智慧的机器。在AlphaGo之前，名叫深蓝的电脑战胜卡斯帕特罗，它反映了电脑强大的计算能力；电脑沃森能回答各种机灵古怪的问题，反映了它的信息检索能力。AlphaGo 击败李世石，则是人工智能一个分支“深度学习”突飞猛进的表现。

　　棋盘上“场”、“势”、“棋风”之类的东西，看起来是人类独有，很玄乎的感觉，本质上还是程序。只要电脑学习的棋局足够多，它还是能识别出来，再评估出最好的落子。AlphaGo 还是机器，只是运算能力更强大了。

　　每一项人工智能发展，小到微软小冰，苹果siri，大至大型机器人，都是人类智慧的延伸。所谓人工智能，只是人类对世界运行规律的理解和运用的结果。智慧的源泉是人类的自我意识、情感欲望和好奇心这些人类品质。就连逻辑推理能力也为人类所特有。人工智能体现的“智慧”再怎样精彩纷呈，不过是一堆冰冷指令的后果。

　　有没可能出现真正意义上，拥有自由意志的“人工智能”？未来难预料，就目前该领域的进展看，还没有迹像。

　　图灵测试被公认为是人工智能的一道门槛。如果机器被随意提问，30%的答复使测试者不能确认是人还是机器回答，即算是拥有了“人工智能”。这道门槛算是比较粗浅，半个多世纪来却没有机器真正过关。2014年一台名为“尤金”的电脑号称通过图灵测试，其实只要检视那场测试，就会发现很大水分。测试者提的多是常规问题，几乎没有调动人类复杂思考、情感和感性领域。这样一台号称通过图灵测试的电脑，它的“聪明”最多体现出程序编写者的狡猾。在“自由意志”方面，还没有任何突破。

　　图灵测试理论本身有很大争议。比如它没预估到深度学习突飞猛进，电脑算法改进。当电脑能够处理大量信息，拥有超强分析识别力，以接近人类思维模式输出信息，以假乱真地通过测试，并非没有可能。今天做到这一步的“人工智能”还未出现，更遑论自觉、自醒，拥有自由意志的机器，足见人类智慧的复杂性。

　　向前跨一万步说，即便人类造物出现自由意志的觉醒，那时人类科技已经达到何等发达水平，安全性怎能不考虑？科幻界早有阿西莫夫三原则，我想现实科技界在这问题上，研究将更深入，探索更谨慎。“机器人奴役人类”还完全是小说和电影里的情节，不必忧虑。

　　我们面临的人工智能浪潮，它是经济发展的引擎，人类的福音，值得欢呼。对于科技新发明，人类历史从来不缺乏恐慌的声音。悲观并不是睿智的代名词。过去很多人恐慌机器，理由是担心失业。听起来很可笑，可财经媒体到处能看到这样的论调。随着人工智能普及，失业危机由蓝领工人转向办公室白领。敌视机器的传统思想，很容易与“机器人奴役论”汇合，描绘出一派“人类末世”的悲观景象。指出人工智能带来的美好前景，祛除不必要的担忧，就显得很有必要。

　　微博上一贯以青年导师自居的李开复，也在感叹人工智能将使人类丧失斗志，无所事事，没有动力追求更宏伟的目标。这真是莫名其妙的恐惧，如果人类真的堕落，何必怪罪到人工智能头上。还有很多人认为，人工智能将使智力游戏、音乐、文学创作受到荼毒。说真的，即便人类再也不能在棋坛战胜机器，那又怎样。李世石也说，“我也许会输掉比赛，但是围棋的美、人类的美是电脑永远无法领悟的。”说得真好！我们棋界外人，则可以关注人工智能背后的商业运用，那事关我们更美好的生活。让我们欢呼吧。

　　（来源于微信公众号“人文经济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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