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首都经贸大学刘纪鹏教授的话说,“我国股市上市公司的股份全流通问题,已成为当前压在我们头上的一座大山。这个问题已经无法回避。不推倒这座大山,试图绕开这一矛盾,用其他利好政策取而代之,不仅是徒劳的,而且还会对最终解决这一问题设置障碍。只有推倒这座大山,才能为中国资本市场第二个十年的规范发展奠定基础。”
笔者认为,刘纪鹏教授的这段话是切中我国当前股市要害的。然而直至目前,人们还看不见有一点解决“全流通”问题的希望。尽管“非全流通”给我国股市稳定健康发展造成的危害,已经在股市的暴跌中得到越来越充分的暴露;尽管尽快地解决“全流通”以排除对股市的困扰,已成为越来越多人士的共识;也尽管人们特别是原先把“全流通”视为“洪水猛兽”的投资者也对“全流通”的呼声越来越高,但是我们的管理层决策者却似乎一直回避着。
难道“全流通”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障碍吗?笔者认为不是。关键问题是一些人特别是决策者对“全流通”的认识陷入了误区。他们在2001年的国有股减持的时候,只是把“全流通”作为国有股、法人股套现实现“增值”的途径和机会,而在国有股减持遭到市场“用脚投票”的失败以后,又把“全流通”看成了公众流通股索要“补偿”从而流失国有股利益的“不合理之举”。正是在这种认识误区中,“全流通”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那么怎样才能使“全流通”跳出两难呢?笔者认为,关键的是对“全流通”要有客观的、实事求是的认识。我国股市的现状是,流通与否实际上只不过是表面现象,实质是股权的差别,我国股市的“非全流通”现象,实际上反映的是上市公司股权的分裂和扭曲。流通的公众股与非流通的国有股、法人股,既不同价,也不同股,更不同权,这就是目前我国股市上市公司的实质。本来我国的股市二级市场,只是公众股的流通市场,其股票价格也只是公众股的流通交易价格,如果国有股、法人股也进入这个市场,由于两种股份的形成成本的不同,也则实际价值的不同,势必造成交易次序和规则的混乱,两种不同股份的利益冲突也就不可避免,实际上受损失的只能是公众股也就成为必然。
这样,为了避免国有股、法人股上市流通而造成交易次序和规则的混乱,避免两种不同股份的利益冲突,就必须解决“全流通”的一个前提问题,那就是首先应使进入市场的股份真正的“同股同权”。只要国有股、法人股与公众股是真正“同股同权”的,国有股、法人股上市流通一方面既是本身的权益,另一方面也不可能构成对公众股利益冲击。
因此,要实行我国股市的“全流通”,首先的前提是实行真正的同股同权。而要实行真正的同股同权,就必须废止我国目前实行的“非全流通”的股权设置模式和发行方式。新股发行比较好办,只要完全市场化发行就行了,由于是“全流通”,发行价格就必然接近股份的实际价值,市盈率也就不可能高,上市以后的价格也不可能脱离发行价,这些都是可以预想到的。至于之前的由“非全流通”股权设置模式发行的股票,要做到同股同权,唯一的办法就是进行同股同价的清理还原,按照《公司法》第130条的规定“股份的发行,实行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必须同股同权,同股同利。同次发行的股票,每股的发行条件和价格应当相同。任何单位或者个人所认购的股份,每股应当支付相同价额”,即对所有股东按其原先的出资重新折算股份,出多少资本占有多少股份。这样做国有股、法人股必将失去一些既得利益,但是这些既得利益本来就是占有公众股的,重新折股的过程实际只是还权益于公众股,纠正原先扭曲的股权,还市场的公平、公正。
以往有很多真心关心我国股市发展的人士,对解决“全流通”和国有股减持问题进行了不懈的探索,提出了很多“全流通”方案,其中有对国有股“缩股”的,也有将公众股“拆细”的,还有补偿配售的等等。看这些方案是不是合理,是不是公平,是不是可行,笔者认为判断的标准只有一个,就是这些方案是不是能使上市公司的股份达到真正的“同股同权”。如果能达到真正的“同股同权”,那么应该是公平、公正的,是符合市场规则的,也应该是可行的。反之,如果还是达不到真正的“同股同权”,那么两种股份的利益冲突仍将不可避免,达不到公平、公正,也就不可行。
要做到真正的“同股同权”,实际上应该并不难,关键的是管理层决策者要有实事求是面对我国股市历史错误的勇气,并且要有承担责任和纠正错误的决心。我国股市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对大部分上市公司的发展壮大,对这些年来国民经济的发展应该说是作出了巨大贡献,但是由于股市的非规范化、非市场化,投资者的大多数并没有在发展成果中受益,相反的是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失,已经承担了股市非规范化、非市场化造成的很大代价。为了不使投资者继续承受损失,为了恢复投资者的信心,也是为了我国股市的健康稳定的发展,该纠正股权扭曲分裂的非规范化、非市场化的现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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