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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吧，浪迹天涯的投资者。这是在距离上一次印花税税率下调3年之后，财政部再次下调税率时所传达的声音。从1月24日开始，证券交易印花税税率由2‰下调为1‰。受此消息的影响，当天的股指跳空高开，成交量创下了今年的新高。
然而，这次税率下调究竟是政府以分配关系重整为中心的股市振兴计划的开始，或仅仅是昔日给棒棒糖一般的短期救市行为的重现？无论如何，这个完全可以用脚投票的市场已经以超低股指发出了最后通牒，不再允许任何囿于短期利益的纷争。该是把公义问题摆上桌面的时候了。
如果依旧仅仅以利益诉求为视角，不难发现股市已处在严重的精神分裂之中。由于股权分置等历史原因，许多投资者成为了股市泡沫的受害者。在经受了多年的残酷打击之后，他们已经如同安徒生童话中的豌豆公主一般敏感。此时，任何旨在保护中小投资者长远利益的改革举措反而会轻易地沦落为打击股价的元凶，损害到他们的利益。更不用说国有股减持、全流通、大国企整体上市等这些核弹级消息了。
这种分裂状况表明，以利益投机为中心构建起来的股市已经走完了作茧自缚的流程。此时，任何以短期利益调节为中心的改革方案都只会成为掩耳盗铃的闹剧，与虎谋皮的故事毕竟难以获得一个喜剧的结局。眼下的放量交易可能正是投资者借机解套的明证。
由此看来，必须转变思路，彻底走出脚痛医脚的治标行为怪圈。以公义为出发点来重新构建股市振兴计划，破除以技术性方案一次性解决问题的幻想，把股市改革作为一项与国企改革和农村改革同样艰巨的长期任务来逐步展开。
作为国企改革的一个重要战场，股市改革的难度其实并不亚于国企改革本身。二者相互纠缠在一起，矛盾错杂，抛开国企改革谈股市改革的思路无疑难以施行。
实践的结果表明，造成国资流失和国企职工权益被漠视的权力逻辑同样在股市改革时重演了。唯一的明显区别是，在国企改革过程中，被侵害了权益的职工往往难以表达自己的愿望；但股市改革过程中，被侵害了权益的投资者却可以忍痛用脚投票。
这种权力逻辑的存在否定了单纯技术性改革方案的可行性，正如只有破除权力与掌柜们的利益联姻才可能实现国企改革的公正一样，只有以社会公义为中心才能找到股市振兴的出路。从很大程度上说，在自由用脚投票的前提下，股市公正就是股市繁荣的代名词。
同理，探讨国企改革时出现的各种乌托邦式思维在股市改革中同样贻害无穷。在国企改革的过程中，产权万能论曾经甚嚣尘上。重新界定产权成了压倒一切的终极问题。国资流失的严重状况最终证明了该种思路只是一种理论幼稚病而已。
当下，解决股权分置问题就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呼声无疑与国企改革的产权万能论如出一辙。在国有经济的性质地位不能动摇、固有的权力逻辑不变和国企利益的代理人也不具备完全的契约能力的情况下，解决股权分置的良好愿望很可能只会遭遇更加不公正的结果。
由此看来，为了振兴股市，必须以社会公义为中心制定一个长期的纲领性文件，在不断完善监管、培养投资者以及累积资本的同时逐步推进改革。以短期利益调节为中心的各种改革措施只会重新成为需要改革的对象，并且带来更加难以收拾的结果。
需要强调的是，恢复投资者的信心既是股市改革的核心命题，同时也是改革过程中最难以翻越的珠穆朗玛峰。从历史上看，商鞅变法前为了向国民表明变法决心，留下了抬木头获重赏的美谈；罗斯福为了恢复公众对美国联邦储备银行的信心，也留下了通过广播进行“炉边恳谈”的经典故事。然而今日，仅仅下调印花税显然是无法恢复投资者信心的。圣人曰：信近于义，言可复也。蝇头小利的安慰毕竟替代不了权力逻辑的伤害。风物还得放眼量。
（ 责任编辑：胡立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