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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王永丽：
各位女士，先生们，各位来宾，大家好，纳税服务与纳税人权益高层论坛21日上午第二单元的发言现在开始。首先请中国税务报专家指导会成员，中国社会科学院财贸所副所长，教授，博士生导师高培勇先生发言。
高培勇：
各位领导，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上午好！
今天上午的论坛主题是纳税服务与纳税权益论坛，我理解，相对而言，纳税服务应当包含在纳税人权益中，纳税人权益可能更能全面的反映作为一个当事人应当享有的权益，我们作为纳税人，从政府那里获得公共服务是我们纳税的全部。政府在市场上买东西，比如说到售楼处去买房子，售楼小姐非常热情，但最后如果那个房子不是货真价实的话，我们也会不开心，也认为，自己的权益受到了损害。
我想从纳税人的角度讲，税务局提供纳税服务固定重要，但可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东西是最终从政府那里获得的公共物品或服务究竟它的置于量与自己所缴纳的税收是不是相当，这是一个判断。所以从这个角度讲，关注纳税人权益应当从政府提供的公共物品或服务入手，政府提供的公共服务有多种多样，我们在日常生活当中，应该选择哪一个最恰当的切入点来关注我们的权益是不是真正得到了维护。
所以我今天想讲一个观点，维护纳税人权益，或者叫关注纳税人权益可以从关注政府预算报告做起。为什么这样讲？我们平时所说的预算报告是关于政府收入与支出的一揽子的那样一种表现，它既反映政府的收入，又反映政府的支出，我们平时总是讲政府的预算报告是关于政府提供的公共服务和公共物品的一面镜子，对于这面镜子，我们总希望在其中能够看到自己，能够看到自己所享受的权益是不是都享受到了。
讲到预算，有一个概念，我觉得必须说清楚。我们平时日常生活当中总讲预算，预算。因为每一个人都可以做预算。每个人的预算对于个人来讲是他个人的隐私，除非有特殊需要，别人是不方便打听的。我们每一个企业，也都会做预算，但是同样除非有特殊需要，别人也是不便打听的，别人的预算之所以别人不便打听，是因为它所牵动的利益面只限于家庭或者只限于这个企业本身。可是一旦延伸到政府的预算，那意义就有所不同了。为什么这样讲呢？我们今天已经逐步步入到公共预算和公共财政时代，我们所有的税收，不管税种如何，也不管它的税金和税率安排怎样，都来自于全体社会成员的直接或间接缴纳。说到极端一点，就连马路上行走的乞丐，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都同样要直接或者是间接负担政府支出的税收。我们所有的公共财政项的支出，不管他的规模怎样，也不管他的结构如何，都是由全体纳税人缴纳的税款汇集起来的。都最终用到和全体纳税人利益相关的方面去。也就是讲取众人之才，办众人之事，是当今财政的基本特征。
正因为有了这样一个基本特征，我们说，它是最牵动人心的，最引人关注的一个项目。纳税人要关注自己的权益是不是真正得到保护了，是不是货真价实的得到维护了，我想，最基本的选择应当是关注政府预算报告，小心研究好政府预算报告的细节，深入了解政府预算报告背后的深刻内容。
这些话说到这儿，实际上都是老生常谈，我想说的是，上边所说的这些话并非空穴来凤，而是基于现实的一种深刻感悟。
我想提醒各位注意三件事情，第一，迄今为止，中国政府的预算报告，还并未能够覆盖全部政府收支，中国的政府收支，不管他是不是由税所构成的，实际上都来自于全体社会成员直接或间接的缴纳，在实质内容上并没有什么不同。因为我们中国政府收支既包括预算内，也包括预算外，还包括制度外。而预算内部分在我们历次典型调查当中，至多要占到政府收入与支出的三分之二左右。还有三分之一是游离于预算之外的。这是以往反复强调的一个事实。
第二个事实，最近通过分析观察看到，大家可能已经注意到，最近这几年中国的税收收入增长的势头非常之猛，去年，我们的税收收入总额达到了25718，增收超过5000亿元，不过我们在讨论5000亿元变动的时候，不要把视野紧紧盯在5000亿本身收入的增幅上，还要考虑到他对收支安排的影响，还要考虑到这5000亿元最终的投向如何。按照目前中国预算程序的一般规定，对于每年通过预算超收所得到的那部分收入，按正常程序只是在国务院系统内部做适当安排，然后找一个适当时机在全国人大常务委员会上做一个通报。
去年由财政增收，由税收增收所形成的高达4600亿万的预算超收，这个超收是相对于每年预算而言的，在既有的预算盘子之外涨出了4600亿元的多余的财政资金。这部分钱用到何方？在今年三次人代会财政部向大家提交了一份报告，报告了一份流水帐，有用到统筹方面，有交易方面，有国防方面的等等。我们不想就这方面多做评论，我想说的是4600亿元的金额实际上已经超过了预算规模，而且这个规模大家不妨稍微计算一下，以2600亿的财政收入总规模做计算，4600亿占其中多大比例？所以，对于这一块因为税收的增长而形成的超收，对于财政收入的超收所跳跃出来的这部分额外的财政支出的这样一种取向。我们应当把它收入使用。
第三个事实，大家也可能会注意到，在今年全国人大会上，也包括北京市，包括广东省，还包括其他省份，做了一个名义上称为改革的预算议程的条款，那是什么呢？叫取消预算报告的口头报告制度。而仅保留书面报告。对于这样一种调整，我注意到，就我在新闻联播上看到的人民代表们的反映而言，总的感觉，是欢欣鼓舞。很多人是做这样的归结，说他提升会议效率，节省会议时间。也有人说，这是新一届政府求真务实的表现。但是我们把这样一种调整放在今天维护纳税人权益的角度上去观察，他很可能并非是这样。可以从四个角度来反证这样一种调整是不是适当。其一，这样一种调整实际上在相当程度上降低了预算报告的重要性，为什么这样讲？在以往，我们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会议议程安排和各省市的人民代表大会的会议议程安排，政府工作报告，预算报告，国民经济计划报告，高检的报告，高法的报告，在提交会议讨论的时候，事实上是两种形式并存。既做口头报告，也提交书面报告。
从今年开始，也许在今年之后的若干年度里，预算报告将只提交书面报告，按照中国人的思维也好，按照一般人的这种思维也好，这起码给人一种初步印象，预算报告的重要性相对于其他报告而言降格了，起码不像其他的报告那样重要。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取消口头报告，仅保留书面报告，事实上，是把预算报告的重要性层次降低了。其二，我们说这样一种调整，在人代会议程安排上，有舍本逐墨之嫌，人会作为纳税人代表，之所以摇身一由政府部门特别是政府行政部门提交的一系列文件，是因为政府部门的职能事关全体纳税人权益。纳税人事实上应当对所有政府部门的活动进行审议、监督，起码要有知情权。因为时间所限并非要求所有的政府部门都到会场上把自己所从事的活动向大会报告清楚。那样做既不可能也不必要。唯一有效的办法是在所有的政府活动当中寻找一条主线，通过这条主线来牵动、覆盖，所有的政府部门的活动。
那么这条主线是什么？它事实上是存在的，我们说，它其实不是别的其他的什么东西。而只是政府的预算报告。因为政府所干的任何事情都需要花钱，政府要支出就要筹钱，筹钱就形成了政府的收入，通过一收一支，我们能够透视、把握政府整个经济社会的情况。所以人代会，监督审议政府工作的一个最直接的，最有效的途径，应当是审议政府预算报告。把这样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放在一边，或者说降低它的相对重要性，反过来关注其他方面的报告。我们觉得这是一种舍本求末的一种调整。而且这样一种调整是有违公共建设的方向。
从1978年起我们宣布要在中国建设中国财政框架，从2002年开始，我们宣布要在中国构建社会主义政治文明，这两个改革举措和重要的举动都是有深刻内涵的，公共财政的深刻内涵就是要以取众人之才，办众人之事的思维办政府的事情。社会主义政治文明在十六大报告当中概括为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和法治国。它事实上是力求把老百姓的日常生活和国家的政治生活紧密挂在一起，从而极大的调动老百姓参政议政的积极性。我们说如何才能把老百姓的国家政治生活紧密挂在一起，是要寻求一条纽带的。这种纽带我理解，不是政府干什么事情，老百姓去享受什么事情，这样一种纽带。最重要的纽带是来自钱上的那样一种挂钩。这个钱事实上是老百姓所缴纳的税收，这个钱是政府为了履行自己的职能所花费的方方面面的税收来源。有这样一条构建起来的有关政府收入与支出的权利，它才是最能直接调动老百姓参政议政、积极性的那么一条重要的纽带。如果把这样一件事情放在一边，或者相对降低了它的重要性。我们理解，它事实上是对这种联系的有意或无意的弱化，它绝对不利于在中国推动公共建设，绝对不利于推进社会主义政治文明的建设进程。
还有一个理由，这样一种调整，事实上，有可能放慢中国公共预算的建设进程，改革进程，甚至有可能逆转这样一种进程。为什么这样讲？伴随着公共财政的建设进程，我们觉得这些年来，方方面面对于公共预算，政府预算的关注度加大了。要求推进公共预算，政府预算改革的呼声强烈了。但仔细分析一下，这样一种呼声，这样一种关注，事实上，应当主要通过人民代表大会对政府预算审议力度的加强来得以推动，如果说，在人代会的议程安排上，把对于政府预算的审议层次降低，事实上，它会不利于对政府预算制度改革的这样一种推动。中国公共预算的改革方向是越来越细化，越来越具体，越来越透明，越来越公开，按照这样的方向要求中国政府的预算改革，我们应当做的是，加强而不是削弱人代会对于预算报告的监督。加大而不是减少人代会对预算报告的审议层次。放着最重要的预算报告的审议的重要性不论，而仅仅在议程上做表面文章，我们说，这不是符合公共预算改革方向的举措。
把这几个方面都放在一起，我实际上今天想表明的是，我们在第14个税收宣传月期间，来提出关注纳税人权益，维护纳税人权益，当然，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同样要维护好税务局对纳税人所提供的各种服务，这样一个既定的服务体系，强化这个服务体系。但我以为，更重要的我们要关注纳税人权益的最实质内容。这种最实质内容可以定义为公共物品或服务的置于量，置于量的关注，一个最恰当的选择可以从关注政府预算报告入手，而目前所出现的若干弱化预算报告重要性的一些现象，应当引起我们的深思，应当引起我们的关注。我们应当发出我们的声音，通过我们维护纳税人权益的这样一种呼声，来矫正有关政府预算报告改革的这样一种方向，或者说推动这样一种改革进程。
谢谢大家！
（ 责任编辑：任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