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各方面信息来看,一次大规模的转移支付即将展开。作为前期准备工作,在国家统计局的部署下,一次规模空前的收入分配调查正在开展,据有关人士称,本次调查将在全国选取50万户样本,有关负责人称“如此大规模尚属首次”。
并不是质疑国家统计局的调查能力及诚意,实在是因为收入差距虽体现在各种收入、支出的账单上,但造成差距的原因早在分配以前,就已经以生产要素和产品的价格形成机制的方式被决定。解决收入差距的关键主要不是对高收入者课以重税补贴低收入者,而是一次对价格形成机制的全面梳理。
我国收入分配不公最直接的原因,是作为市场主体的劳动力价格形成机制存在不平等。这一不平等以城乡二元结构为主,中国社科院人口与劳动经济研究所所长蔡昉(蔡昉新闻,蔡昉说吧)提供的研究报告显示,除了技能培训、受教育程度等因素影响外,外来劳动力与城市劳动力之间的工资差异中,部分因素就是人为歧视。
其次,就是行业之间的收入分配不平等,这一不平等体现在垄断性行业与非垄断性行业产品定价权的差异上,无论是能源行业、通讯行业、交通行业还是资源行业,无不是把国家命脉掌握在自己手里。正是由于垄断行业的产品与服务价格中已包含了垄断利润,当其他部门购买垄断部门的产品时,就必须同时为垄断利润埋单。传导到最终的分配上,垄断部门的从业者相当于占有了非垄断部门从业者的收入。
第三是各国有资源的持有者之间的不平等。同为国有资产,土地持有人无法行使对土地的产权,而国有资源的管理者却以资源垄断企业的身份对国有资源进行大规模的私有化。
最后,必须强调的是价格的载体:货币价格本身的形成机制问题,如果把货币的价格形成机制计算在内,上述分配不公就以倍数扩大:在国际流动性过剩的背景下,一方面汇率形成机制的扭曲造成中国资产被低估,形成国际资金涌入,人民币超量发行,外汇储备压力巨大的局面,造成国民财富缩水;另一方面本币利率形成机制的扭曲,又造成国内流动性泛滥,通货膨胀。而众所周知,通货膨胀会拉大收入差距。
当前我国的收入分配问题,究其根本都是定价机制扭曲的问题。我们之所以认为价格是个好东西,是因为在商品经济中价格最能体现资源的稀缺程度,但倘若价格形成机制被人为把持,定价权被操控,那名义价格与实际价格的差值就极其方便地成为了剪羊毛的工具。
我们目前解决收入分配差距的思路避重就轻,对方便面、兰州拉面这种本属市场弱势的行业施以重压,而对那些占有国家资源的垄断企业却放任不管。
国家进行大规模转移支付是题中应有之义,但必须看到,倘若价格形成机制扭曲问题无根本改善,则国家的转移支付无非循扭曲的价格体系,按不公平的方式再分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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