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解东直门项目坎坷路

　　■ 采访札记图解东直门项目坎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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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记者 陈雪 4月初的北京，桃红柳绿。从东直门地铁站上来，赫然便是占地10.6万平方米的东直门交通枢纽及东华广场商务区项目的工地。

　　从2006年至今，每年春天我都会千里迢迢飞到北京，看看这里的变化。这个笼罩着“国门第一商业综合体”、21世纪北京十大标志性建筑、奥运重点工程等种种光环、投资回报异常丰厚的地产项目，自2001年立项至今，已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2006年3月27日，我首次站在项目工地前。

当时，我在工地东侧逡巡半天，仍然找不到好的拍摄地点，便沿着肮脏的楼梯爬上附近一栋居民楼顶楼。跃入眼帘的大坑实在太大了！以致只能拍到它的三分之一。

　　按照规划，在奥运会召开之前，这里将建成亚洲最大的交通枢纽并投入运行。届时，北京机场线、2号地铁、13号地铁、市内公交、郊区长途车等多条线路的乘客，都可此实现近距离综合换乘。而与之配套的集商业、酒店、写字楼为一体的商务区，据称将其规模和档次将远超国贸等现有CBD，成为北京第一商务区。然而，时间只剩下2年半了，这里却依然是个大坑。而且，它还卷入了一场涉及15亿元巨资的诉讼。

　　早在2002年，大坑的第二任主人??香港康实公司，为了从北京城建手中获得这块已完成三通一平的土地，四处筹措资金，其缺口为14亿多元人民币。2003年夏秋之际，深圳发展银行总额为15亿元的贷款，经过三家分行多次出账，贷给了中财国企和首创网络等公司。事后深发展确信，贷款已被挪用至东直门项目，并向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提起诉讼。法院于2005年11月10日正式立案，并随后依法查封了该项目土地使用权。而此时，大坑已迎来他的第三位主人??北大青鸟集团。

　　那时工地西侧的围墙已换上青岛环宇广告牌，它是北大青鸟集团旗下在香港上市的公司。

　　对于北大青鸟来说，这块地可谓来之不易。2004年前后，由于香港康实的资金迟迟不到位，大坑的第一任主人北京城建决定“靓女改嫁”，准新郎正是京城地产的名角北京华远。华远也为此与SOHO中国上演了一场著名的“鸡蛋换粮票”的活剧，将尚都二、三期套现10亿元准备买下东直门项目。而北大青鸟准备接手的，却是见势不妙萌生退意的康实公司的股权。

　　那时的京城地产界真是群雄逐鹿，厮杀声一片。

　　一个令人猝不及防的事情??“8.31”土地大限，终结了这场世纪大PK。2004年8月31日，北大青鸟、城建东华、华远地产、康实投资、东华置业签订五方《和解协议书》，赶在国土部门下班前递交了土地转让协议，使东直门地块免于被收回重新挂牌出售的命运。当时北京市与东直门项目同时“闯关”的1091宗土地中，只有288个项目顺利过关，通过率不到30%。

　　北大青鸟抢到了这块令地产大腕们垂涎三尺的“肥肉”，也接下了烫手的山芋。它一方面通过旗下的青鸟环宇、青鸟华光、青鸟天桥及参股企业北大高科（000004）、*ST光电(000150)等境内外上市公司筹措项目启动资金；另一方面设法与债权银行谈判，希望重组贷款摆脱诉讼纠纷，但收效甚微。

　　2006年4月10日，深发展15亿元诉讼首次开庭，北大青鸟方面成为被告。除当事人外，唯有我和京城另一位同行，亲眼目睹了这次长达三个多小时的庭审。双方唇枪舌剑，辩论异常激烈，但均无功而返，法庭宣布休庭。此后，东直门的土地忽而被解冻，忽而又重新被查封，可见双方的角力虽兵不刃血，却残酷异常。

　　2007年5月31日，当记者再次从那栋居民楼12楼探身观望东直门时，一年前的大坑上已有脚架林立，吊塔高耸，地上建筑最高处已达四、五层。然而，放眼偌大工地，竟无人施工。彼时彼刻，东直门项目即将流落到第四任主人??GLC手中。

　　一个多月前，即2007年4月16日，GLC母公司国浩集团通过香港交易所宣布，已与北大青鸟订立购股协议，以58亿元代价收购东直门项目公司的股权。

　　事实上，东直门项目巨大的体量带来的巨额投资并非等闲之辈可以承受得起，这也是项目几易其手的原因之一。就连赫赫有名的“糖王”郭鹤年，曾在给出了100亿元封顶的出价后，仍然担心不足以用来顺利完工及应对相关诉讼，于去年春节前后放弃了与北大青鸟的谈判。

　　GLC异军突起，不但痛快地与北大青鸟达成协议，而且迅速通过母公司在香港和新加坡股市筹资60多亿元港币，一度给人尘埃落定的错觉。东直门项目工地也改头换面，张起了国浩的旗帜。

　　可惜好景不长。2008年2月18日，海南省工商行政管理局作出一项决定，指由于GLC未在海南省商务厅批复规定的期限内支付全部对价，经海南省商务厅确认，海南京灏的外商投资企业批准证书已自动失效，工商登记事项恢复到变更登记之前的状态。作为GLC运作东直门项目的平台，海南京灏原股东正是北大青鸟旗下两家公司，这意味着国浩将失去对东直门项目的控制权，北大青鸟又杀了个回马枪，二度拥有了东直门项目。

　　记者多方调查发现，GLC受挫的重要原因仍是钱与官司。有确切信息显示，在GLC入主前，中国农业银行亦有20亿元贷款投入东直门项目，而无论是北大青鸟还是GLC方面，都未对该贷款承担起按期还本付息的责任。农业银行就此起诉了有关当事人，北京高院已于5月13日开庭审理此案。

　　就在农业银行为保全信贷资产安全而努力的同时，我第三次来到东直门工地。事隔两年，令人欣慰的是大坑不再。据轻轨公司的一位处长向记者介绍，地下的交通设施已处于调试中，其中机场快线在奥运前可正式投入使用；地上部分，多数裙楼已封顶，两栋规划中高达150米的楼房也已出地面十多层，施工现场一片忙碌。

　　东直门项目，至今已走过了7年坎坷路。由于直到2005年才因相关诉讼纠纷而使一起又一起错综复杂的事件逐渐公诸于众，我也只能用镜头记下它最近三年的变化。照片背后无不是利益的激烈冲突，但记者希望东直门项目能从此尘埃落定，顺利完工，成为北京又一个熠熠生辉的新地标。

　　① 2006年3月拍摄的工地北边一角。

　　② 2005年11月，东直门项目已迎来第三位主人北大青鸟。

　　③ 2007年5月，项目落到第四位主人国浩地产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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