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奥尔良不死：城市会变得更小却发展得更好(组图)

　　城市档案

　　美国南部城市，濒临墨西哥湾，是路易斯安那州一个重要的港口城市。以爵士乐和法国殖民地文化闻名。全市面积近950平方公里，市区人口50万，大新奥尔良区人口118万。卡特里娜于2005年8月29日袭击了新奥尔良。尽管新奥尔良政府提前一天下达了强制撤离命令，但雷电交加的风暴仍然在登陆后造成90％的建筑完全消失。此次飓风不仅造成了巨大的生命财产损失，也导致了空前的人道主义灾难，数十万人被困灾区。新奥尔良市6万至8万人被困在洪水淹没了80％的城市中。

　　重建特点

　　新奥尔良并没有制定任何政策，禁止人们前去某个社区。所以，人们可以前去任何地方参与重建，这种自由的政策让某些社区恢复的更快，但也忽略了另外一些社区。政府还建立了16个目标地区，鼓励人们前去那里进行投资。

　　早报记者马毅达

2005年8月29日，飓风袭击新奥尔良城。 早报资料

如今，新奥尔良的旅游业再度繁荣。 IC资料

　　三年来第一次，雷?纳金市长终于抬头挺胸地向世人证明，新奥尔良不再是美国社会的最阴暗面。

　　“新奥尔良人的精神有如密西西比河，随性、重塑自我、勇于开辟前进的道路。”纳金在5月28日的年度市政报告中说，“我们在改变自己的"河道"，但改变并不会发生在一夜之间……我们的脚步不会停歇。”

　　风灾重建至今，新奥尔良人还未从市长纳金的口中听到过如此信心和希望。两天前，美国第一夫人劳拉?布什亲自造访这座几乎被飓风吞没的城市，毫无保留地大赞各种志愿者组织所做的重建贡献。而全球最大咖啡零售商星巴克则在近期宣布，今年的公司年会将首度离开西雅图，移师新奥尔良举行。对于亟待振兴经济的新奥尔良来说，这不啻为一个最佳起点。

　　更多的复苏迹象发生在2007年底。新奥尔良市长纳金在今年的市政报告中指出，一系列高人气的体育和文娱活动正使市政税收渐渐恢复到飓风前的状况，失业率也正接近3%的最低值。

　　没有官僚的拖沓迟缓，没有地方和联邦的相互推诿谩骂，没有流离失所的灾民的纷争责难，新奥尔良市似乎已开始告别重症病房，进入康复期。

　　重提恢复“白线缓冲区”

　　卡特里娜于2005年8月29日清晨6点10分袭击了新奥尔良。尽管新奥尔良市政府提前一天下达了强制撤离命令，但雷电交加的风暴仍然在登陆后造成90％的建筑完全消失。

　　此次飓风不仅造成了巨大的生命财产损失，也导致了空前的人道主义灾难，数十万人被困灾区。仅路易斯安那州新奥尔良市就有6万至8万人被困在洪水淹没了80％的城市中。在等待救援的过程中，城市陷入一片混乱。由于交通瘫痪，城市变成“水城”，街道上游弋着鲨鱼，残存的街区充斥着尸体，军队接管了原本充满法国风情的街巷。

　　城市规划专家认为，这次灾难是二战以来“最大挑战”，比起修复遭纳粹轰炸的伦敦，或者是被原子弹袭击的广岛，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据统计，飓风卡特里娜造成新奥尔良周边地区约1000人丧生，经济损失至少250亿美元。

　　1718年，法国人建设了新奥尔良市。这个城市最早的居民看到了密西西比河流域的富饶和优美风景。事实上，当时的北美商业贸易大多沿着密西西比河移动，而新奥尔良就是起点或终点。然而，独特的地理位置也带来了洪水和飓风。

　　作为一个移民城市，最初建立在较高地势上的新奥尔良，并没有背离自然规律。但随着移民规模的扩大，人们不希望低地定期被洪水淹没，于是建起了复杂的大坝系统，城市得以继续发展。与此同时，三角洲越来越小，城市地势越来越低，而周围的水位慢慢升高。

　　最后，新奥尔良成了一个地形呈碗状下凹，平均海拔在海平面以下，处在密西西比河、庞恰特雷恩湖和墨西哥湾窥伺下的城市。它只能依靠复杂的大坝系统维系城市的存在。据说，在新奥尔良市区，根本看不见密西西比河，只能见到像小山一样在平坦的密西西比河三角洲上的笔直大坝。

　　“这都跟整个路易斯安那州的白线地区问题有关。多年来，密西西比河作为一个分割区存在。如果你看地图，你就会看到那些广阔的三角洲地区，这些被标为白线的地区提供了充分的缓冲地带，可以抵御像卡特里娜这样的飓风。但数年来，白线地区一直被人忽视，遭人毁坏。所以该另外考虑的，就是将自然系统也纳入保护城市的体系中。”美国华盛顿城市土地研究院亚洲中心高级研究主任迈克尔?鲍鲁奇维兹向早报记者分析道。

　　美国华盛顿城市土地研究院是一个非盈利性的教育研究机构，曾参与俄克拉荷马州联邦大楼爆炸后规划，美国明尼阿波利斯市I-35大桥坍塌事故研究等。灾后，城市土地研究员集结了专家和顾问小组，就经济发展、财政、重建、土地使用等方面，与新奥尔良市市长纳金组建的“重建新奥尔良委员会”一起合作，根据合理原则进行战略规划。

　　“伴随着新奥尔良的发展，它慢慢变得完全依靠技术和工程力量而存在，”鲍鲁奇维兹说，“人们先是否认了会有飓风来临，但它确实来了。这也是人们的短视行为，以及对自然系统的滥用行为。它们现在不再保护城市了，所以，人们又提到重新恢复白线缓冲地区，但我不知道将来会如何实施。”

　　事实上，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两年前的研究就表明，环绕新奥尔良的560公里防洪堤难以抵挡三级以上飓风引发的海浪，过去200年这座城市没有被洪水淹没纯属侥幸。但政府并没有听取这一意见，反而削减了在建的防浪堤预算。

　　对于地方政府是否应该担负忽视防洪堤重要性的责任，有着多年处理洪水经验的鲍鲁奇维兹坦言，他认为联邦政府也有责任。“我参加过很多会议，人们在讨论新奥尔良可能面临的危险，大家都知道有危害性，但没有做过任何事情。实际上，防波堤也是靠美国陆军工程兵团公司建造起来的。美国政府军队要对本国范围内所有洪水防御管理负责。灾难发生后，人们责问到底谁该为防洪堤不能抗灾而负责。这是一种疏漏、短视的行为。”

　　原地重建重在安全

　　新奥尔良市出台了一系列重建计划，减小城市规模，将一些低洼地区变成沼泽公园等。对于新奥尔良的未来，有人主张重建，有人主张弃城。新奥尔良的城市规划官员表示，新奥尔良几乎肯定会在原地重建，尽管它不稳定的地基依然在海平面下方。

　　“对于新奥尔良来说，应该有很好的执行力，从一开始就鼓励人们，不要在最危险的地方建房。政府在几年间也有一些步骤，让人们在安全地带重建，但政府并没有强力执行自己的政策。”新奥尔良大学城市规划与交通研究院副教授约翰?雷内接受早报记者采访时说。

　　“其实，并不是整个城市都在海平面之下，例如法国角和城市其他一些老城区都在较高海拔上建立，这些地方并没有被毁坏。在20世纪建立的地区，本以为有大坝可以防护，所以都建立在海平面下的脆弱地带，这些地方也是遭受损失最多的。它们被洪水倾覆，社区都被毁坏了。因此我们在报告中建议在那些高地上进行重建。”鲍鲁奇维兹说。

　　对于原地重建和重新择址的争论，鲍鲁奇维兹说：“灾难发生后，很多人都想回到自己的家园，他们都想要重建家园。其实这种想法是不对的，因为社区并不安全。所以人们也出现了很多愤怒、怨气，他们只想要把家园变成和以前一样。但并不该这么做，应该按照不同的方向去发展未来。风暴结束了，我们应该想想，哪个地区才是更安全的。”

　　重建工作中首要的就是建房问题。美国《巴尔的摩时报》报道，新奥尔良正经历着自美国南北战争以来最严重的住房短缺情况，将近有20万人没有房子住，约10万拥有自己住房的人正在排队等着从政府领取重建补助。考虑到防风防洪等因素，新奥尔良市建房的要求很高。

　　洛杉矶市的前任城市规划总监肯尼斯?托品认为，“时间是个敌人，因为人们需要时间来做规划。大部分工作要在短期内完成，要让人们搬进几年里都可居住的房屋。但是即便如此，首先要做的是让他们有栖身之处和食物。”

　　“很明显，让人们寻求庇护将是最重要的，房屋和住所是应该首要考虑的问题。然而，社区并不单是由房子构成，随着社区发展，其他的相关服务也应随之实行，例如商店、学校、政府办公室、休闲娱乐设施等等。”鲍鲁奇维兹说，“但真正的问题是，一些人希望回到自己原先居住的地方，有时这些地方非常不安全，通常很难让人们认识到这样的危险性。新奥尔良有很多这样的例子。”

　　安全隐患还不仅仅局限于自然灾害。当一些人选择留在新奥尔良居住时，美国联邦紧急措施署（FEMA）提供的供人居住的活动拖车也出现了问题。据报道，卡特里娜飓风吹袭新奥尔良后，紧急措施署以27亿美元购买货柜和流动房屋给灾民居住，但该署在建造规格上没详列建材的卫生安全标准，制造商为赶工疑使用劣质木材和含甲醛材料，结果30万灾民入住数个月后，部分人出现健康问题，甚至有人死亡。至今有1.7万人向货柜制造商和联邦政府提出集体诉讼。

　　“首先，拖车花了很长时间才被运到新奥尔良，出现了延迟。另一个大问题就是这些拖车的制造材料被怀疑有甲醛，很多居住在拖车的人出现了严重的健康问题。我认为，紧急措施署应该为此负责，他们应该确保居住在拖车的人们的健康不受到伤害。这些提供流动住所的计划应该被重新审核，当一个城市发生如此大的灾难，很多人都希望将钱用在重建上，而不是购买那些流动房屋。”雷内告诉早报记者。

　　灾民何时能归乡

　　布什政府曾保证向新奥尔良等飓风灾区提供数十亿美元的援助资金，在卡特里娜飓风过去5个多月后，新奥尔良市大部分地区仍然是一片废墟。由于联邦政府许诺的重建援助款项迟迟不到位，纳金表示他不得不转而谋求其他国家的援助。至于数千名灾民也正面临新的窘境：暂住在旅馆内的难民已经被告知，FEMA为他们支付的房租已经到期，除非能让联邦政府续交房租，否则他们将不得不自己掏钱住宿。

　　渐渐地，从临时避难所返回家园开始变成奢望，新奥尔良人不得不面临第二波人为的灾难。

　　“市长雇佣了爱德华?布莱克利博士负责项目，他为新奥尔良制定有关重建的计划，他在州政府和联邦政府间进行工作，确保资金的正常流动。但资金的最终到位还需要很多时间。这涉及很多政府官僚的问题，所以只有需要等待，钱才能来。”雷内说。

　　专家们估计，这座城市的重建需要约1000亿美元，而现在美国联邦政府、路易斯安那州政府和新奥尔良市政府加起来，都无法提供这些资金。新奥尔良市在遭灾后经济一蹶不振，大量税源企业被破坏；州政府也面临严重的经济衰退和预算赤字;至于联邦政府，在反恐、伊拉克战争等方面投入数千亿美元的资金后也面临严重赤字，根本无法顾及新奥尔良。

　　因此，图雷恩大学建筑专家汤姆?里斯辛辣地评论说，如果无视新奥尔良地区的经济现实来高谈阔论城市的发展规划，“和梦呓没什么区别”。

　　新奥尔良市市长雷?纳金在今年4月接受早报记者采访时，也曾提到起初的困难主要是从联邦政府到州政府的资金流动问题，但他表示，最终“钱”的问题还是得到了解决，资金已恢复运转。

　　2006年4月，美国参议院在公布的政府应对卡特里娜飓风灾难调查报告再次批评布什政府救灾不力。该报告甚至呼吁当局取消应对灾难的联邦紧急措施署。该报告由参议院的民主党和共和党议员经过联合调查后出炉。报告批评总统布什和白宫漠视卡特里娜造成的破坏，因为他们在飓风来袭的两天后才有所反应。

　　报告还说，国土安全部要么误解了联邦救灾计划，要么拒绝执行救灾计划；而遭受飓风重创的新奥尔良市几年以来一直对大规模灾难疏于防范。参议员们甚至在报告中要求废除处在争议中心的联邦紧急措施署，而代之以一个更强有力的救灾机构。

　　对于联邦紧急措施署的职责和在救灾重建中的表现，雷内分析说，“这次，紧急措施署遭到了人们强烈的批评。很多时候，人们并不理解它是如何运作的。通常，它依靠两种方式运行。第一，它在灾后提供帮助，主要是针对个人在财政上提供资助，这一方面进行得很顺利，所以人们能在灾后得到紧急情况资金，前往其他城市生活。这些钱很快就到了灾民手里。人们拿到钱后，也可以去酒店或者临时住所居住。”

　　在谈及紧急措施署的第二个职责时，雷内说，“除了照顾个人生活外，紧急措施署还负责受损公共建筑的维修，这个进程很慢，现在飓风已经过去三年了，大多数的政府部门还在努力修缮自己的设施，仍没得到紧急措施署的保险。由于紧急措施署的行动缓慢，这些公众设施没能得到资金，很多机构例如消防局、警察局、公园等，还在等待资金修缮设施。实际上，当地很多机构还在跟紧急措施署作斗争，他们希望让受灾设施焕然一新，比风暴之前更好，而不仅是小修小整。当你想做出改变时，就会出现一大堆繁琐的官僚程序，大大减缓了重建速度。”

　　今年年初，美国国旗开始出现在新奥尔良受灾最重的第九区的民巷里。灾难过去将近三年，这一地区重返家园的居民仅有10%。

　　不过好的一面是，新奥尔良的总体人口正在持续增加。纳金市长在今年的市政报告中介绍说，目前全市人口为30.74万，接近“卡特里娜”飓风前人口的三分之二。由FEMA出资负责的城市修复计划正在1.7万个地点开展重建，6000个街区也在逐步修复。

　　“不仅仅是新奥尔良，全美国的专业人士都在重返城市中心。当我在新奥尔良居住时，离市中心非常近。我们社区也有很多年轻的专业人士，居住在贫困率高的社区附近，这些地区的犯罪率也很高。我认为，当更多的中产阶级人士搬来这里，这会帮助建立起一个更稳定的社区，带来不同的社会经济面貌。”纳金市长今年4月告诉早报记者，“新奥尔良在很长时间，都是多元化的，不管是种族还是收入方面。1990年到2000之间，很多白人都搬到郊外，但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搬回市中心。我希望这个城市会变得更加强壮，多元化。”

　　城市脉络反映新需求

　　据通常经验，灾难发生后数小时就会启动重建计划，但新奥尔良从飓风中走出来后却无法看清灾难的规模，不知道城市脉络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破坏。这意味着新奥尔良的重建蓝图无法确定。当时，新奥尔良杜兰大学地区城市设计中心的负责人莫顿说，“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下一步是什么。”

　　对于一个劫后余生的城市，人们应该需要足够长的时间来做重建规划。例如，修复陈旧的堤坝系统，加固城市泵站，指出哪里是最好的重建地点等。对于如何确定重建的先后顺序和侧重点，鲍鲁奇维兹认为，“新的设计必须反映出在那里工作和生活的人们的需求，应该让公众对整个过程有所参与和投入，大家共同的观点才能创造这一地区的未来。最理想的就是，让社区的人民通力合作，维持整个社会网络和关系。人们愿意在这样的新社区重新开始。”

　　雷内说，新奥尔良大学就积极加入社区的重建，而该地区的其他学校也根据自身优势提供各方面的协助，“很多新奥尔良的大学都积极加入重建计划，大学制定了自己的计划。我们学院与社区共同合作，帮助他们重建，设定计划并帮助执行。比如，在上学期，我们班与法国区附近的一个社区合作，我们设计了土地使用、交通计划等，想出了一个可持续发展的战略，还规定了建筑风格等，帮助恢复社区的历史特色。同时，我们也使用现代化的方法去重建。另一个班级也负责一个社区商业中心建立，我们的很多班级都在积极协助当地社区。”

　　“这里有很多的数据，比如风暴频率以及下雨量等。你可以查看很多的数据，你也能看到一些地图，它描述了过去15年里的风暴路线，你可以知道哪些地区是脆弱的，哪些地区更容易被强烈风暴袭击。凭借这些就可以判断危险性。”鲍鲁奇维兹说。根据城市土地研究院一份名为“重建战略”的计划，整个重建计划应该遵从平衡、可持续的原则，并且动员尽可能多的民众。“整个重建过程可能需要数十年，应该有战略性，从原本安全的地方开始，为恢复和改进提供最好的可能。”该计划称。

　　专家们更注意到，重建新奥尔良必须面对一系列深层次的社会问题。比如，这座城市发展过于依赖港口、旅游业和石油化工业，贫困率、犯罪率和各种疾病的发生率在美国名列前茅，贫富分化严重，社会矛盾激烈，这也是卡特里娜飓风过后城市中暴力行为猖獗的根源之一。

　　纳金市长也表示，他将打击暴力犯罪作为他最后两年任期中的首要任务，其重要性甚至超过经济复兴。

　　“我认为，未来新奥尔良的发展是可以改变这些现状的，让社区持续发展，减少贫困和犯罪率。在考虑重建计划时，安全性也是一个考量，不仅是防御飓风层面的安全，也是减少犯罪率后的安全感，让它成为一个繁荣的社区。”鲍鲁奇维兹说。

　　新奥尔良是美国文化、艺术、音乐和烹调的富矿，很难想象美国能够没有它。杜兰大学的莫顿说，新奥尔良在保护历史遗址方面做得很好，人们曾经为保护老建筑而殚精竭虑。假如在旧城区进行大规模的重建将是一个悲剧。

　　“我认为，新奥尔良的独特文化是保证它在灾后恢复的原因，人们来这里，体验它的特殊文化。今年，我们有很多大型活动，比如爵士节，马蒂?格拉斯狂欢节，还有两场大学足球比赛活动、NBA全明星比赛等，这些大型的旅游项目吸引了全国各地的人，感受我们的文化，我们还是会像从前一样。”雷内说。

　　纳金市长在接受早报记者采访时曾提到，新奥尔良有很多混合型的社区，可以让穷人的孩子接触到中产阶级的医生、工程师和律师，希望他们日后也能做到这样。

　　“当地的文化和设计是该地的独特之处，每个地区都应该有自己的特色、文化、风俗，在重建过程中，必须尊重这些因素，不然所有的地区都大同小异，难以区别。”鲍鲁奇维兹说。

　　复兴还需十多年

　　也有人建议重新制定基本原则，新奥尔良应重新定位，改变过去那种将工业、运输、观光旅游等混在一起的“大而全”发展思路。此外，鲍鲁奇维兹还提出另外一个值得注意的方面，“不仅是旅游和运输，新奥尔良还有很多医学方面的优势，这里大学的医学研究很发达，这也是新奥尔良市非常重要的经济支柱。我不知道，医学方面是否还能继续发展下去。”

　　美建筑师协会主席福歇说，新奥尔良“必须重新制定城市基本原则”。它可以有两种选择：一是抛弃高污染的石油化工业，使旅游业、娱乐业变成城市的“摇钱树”，转型成“美国南方的拉斯维加斯”；另一个是抛弃旅游业和娱乐业，专注于城市的宜居性，市区大面积种植树木草地等，变成“美国最绿色的步行城市”。

　　对于新奥尔良如何定位，约翰?雷内表示，“我认为新奥尔良两个方面都该有所发展，旅游业是我们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旅游业本身以及周边行业也会让我们的经济持续发展。同时，我们正在发展其他行业，这包括生物制药、相关研究等。但区别就是，旅游业能给我们带来更多的经济收入，当然生物科技也是我们经济的重要部分，还在继续发展。就绿色产业来说，我们应该制造更多的机会，让这些公司得以发展，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目前还没有太多的市场需求。”

　　除了旅游、生物科技，高等教育也是新奥尔良的一大优势，“在未来，新奥尔良会变成一个较小的城市，但更加紧凑，专心为旅游业服务，我们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还包括大学以及高等教育，所以教育的角色也会变得更为重要。

　　在新奥尔良有5所全国重点大学，其中包括新奥尔良大学，这些学校也是我们未来得以继续发展的原因。”雷内指出，大学提供的高等教育能让经济持续发展，“我们还有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这所大学有著名的医学院。现在，新奥尔良的计划委员会致力建立一个生物技术中心，将医院、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医学院，整合进城区发展的计划，这将是未来的重要部分。城市变得更小，但是经济更为强壮。过去，我们社区的贫穷率很高，将来通过高等教育以及初、中级教育，可以让社区的所有部分都得到充分发展。”

　　“我认为，人们会挑选不同地区进行不同的投资，那些先恢复的社区非常活跃，不管是在居住、商业方面。其他一些社区人口稀疏，居民没有很快返回家园。”雷内说，“很难说，人们是为了什么原因前来投资，但可以肯定的是，在法国区和市中心，旅游业和娱乐业已经开始恢复投资。新奥尔良并没有制定任何政策，禁止人们前去某个社区。所以，人们可以前去任何地方参与重建，这种自由的政策让某些社区恢复得更快，但也忽略了另外一些社区。政府还建立了16个目标地区，鼓励人们前去这里进行投资，但目前还没有具体的政策。”

　　“日后，新奥尔良会发展成一个更好的城市，更加适合居住，更加繁荣。我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城市会变得更小，却发展得更好。即便如此，整个重建过程可能还需要十多年的时间。”鲍鲁奇维兹说。

　　如今，在2010年即将卸任的纳金市长看来，三年前那场飓风并没有摧毁这座美国南部著名的“快活之都”，而是以不无痛苦的方式改变了新奥尔良历史长河中的一段流向。

　　“不会再有拖延和借口……我一直在遵守诺言??不会让新奥尔良死去。”纳金市长在5月28日的年度市政报告中说。

　　他的背后是一片建筑在密西西比河畔的灯光闪烁的新奥尔良港口。

　　台下掌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