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洪:未来5-10年中国将成为世界上最重要的投资大国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企业研究所“第八届国研·企业发展高层论坛”和“第三届国研·企业发展圆桌会”于2010年5月6-7日在北京召开，权威部门领导和国内外专家，与参会企业代表齐聚一堂，共同探讨适度宽松货币政策的连续性、稳定性和可持续性，产业转型升级战略，中国企业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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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石油
• 宝钢股份
• 三一重工

　　国研中心企业研究所所长陈小洪:

　　未来5-10年中国将成为世界上最重要对外投资大国

　　我今天讲的题目是中国企业海外投资并购的模式问题，我想讲这么几个观点。

　　简单说说中国企业目前海外投资大的一些特点，第二个通过对一些案例的分析，我们分析过十几个企业做过一些调查，看了一下企业海外投资，海外并购他们有些什么特点，包括模式。第三，有些体会，有些建议。

　　主要从企业这个角度谈，但是也谈一点稍微宏观的问题。中国企业在投资的情况，本世纪以来我们从上个世纪末加入WTO前后提出了这个问题，走出去，大概有这么几个特点。第一个中国企业对外投资并购发展很快，02年是20多亿美元的投资，08年560亿美元，09年就是去年非金融类投资也是增加，金融类可能稍微复杂一点。前年金融类投资海外的比较猛，包括新成立的中投等等，总的来说，短短的五六年，六七年，以20倍速度增长，而且流量已经达到5、6百亿，但是已经跟中国在外国的投资是一个数量级。外商在中国投资09年大概900亿，离五六百亿是一个数量级，不是20亿跟700亿差别，而是600亿跟900亿的差别，这是我们国家一个很重要的标准，大家知道早期很穷的时候人家不来，你也不出去，人家来投资干嘛，你出去你没钱。以后开始比较有吸引力了，或者用这个劳动力，或者用你的市场，这时候开始进来，那时候主要是进入。以后流入慢慢减少，投资额可能有七八个亿，但是看这个差来说现在数量比以前多了，我们国家虽然这几年投资增长速度比较快，但是我们国家从宏观数字看还是处于一个为了获得资源而对外投资，你看投资结构，我们对外投资最大叫做租赁和商业服务。我们中国投资最大的目标国就是香港和加勒比的国家，我们民营企业过去在国内融资没有出路，我们很大的投资叫做商务服务，我们服务业不发达，就是服务于获得海外的资源。另外比较大的是批发零售，还有矿业，目前以获得资源为主，以对外经济服务为主的对外投资的结构，我们这个阶段我认为还是利用全球的资源，更好发展的阶段，我们制造业比例很低才5%、6%很少了，当然项目数可能很多，特别是民营企业。

　　第三，我们投资业取得了不小的成功，其实跟发达国家相比我们在投资业上还是很少的。但是像中石油、宝钢这类公司在国外有投资的资源，已经占到它的产量30%或者20%几，这个也是很大的进步。因为他们原来是没有的，当然从90年代中期就开始，也不是一天，技术方面中国公司也从国外投资获得了技术，这种情况制造业也是不少。我们中国企业到海外去自然资源，战略性资源，技术品牌，市场都是取得了一些收入，但是正如我前面所说还是处于初级阶段，相当于日本五六十年代，我们去年请一个日本专家介绍，日本五六十年代海外投资，主要获得矿藏资源，我们还有获得资本资源这么一个目标，这是我们跟日本的不同点。这是我讲的第三个特点。

　　下一步会怎么办呢？现在都在制定十二五规划，我们想可能2015年中国对外投资应该是千亿美元级，现在是五六百亿元。上个月在澳大利亚看了中国几个企业投资的情况，他们未来投资额不少，投资额需求很大。所以我们认为未来五到十年，如果到2020年中国可能成为世界上最重要的一个对外投资的大国。现在美国、日本、英国在海外吃利息，它就非常大。我们讲GDP，人家讲GNP，人家是GNP大于GDP，就是不干苦力活但是赚人家的钱，当然不是不干活，金融行业也是一个活。

　　所以目前大概是这么一个情况，这是我从稍微宏观一点角度讲的。

　　中企海外投资仍然处在全球化的初步阶段

　　第二个，我想根据我们分析过的一些企业案例看看中国的企业投资的情况，我们分析的这些企业有些特点。第一个，他们都是经过一个逐步的发展过程，比如说先是出口，以后是投资，以后是收购。每个阶段跨越可能比较快，第二个，总的来说海外投资还是处于国际化，全球化角度初步阶段，这有两个主要标志，一个就是以获得海外市场为主要目标的投资还比较少。比如说出口额和海外经营额，这些经营额占整个集团收入比重还不高，多数只有10%几，20%以下少数有50%，60%，华为、中兴海外收入占营业额都是60%以上。一般来说要有三分之一市场在海外，你才谈得上是比较有一定的全球化的水平。第二个资源运作环境，海外那些人力资源管理，资源的布局要合理，比如说外国公司到中国公司借钱我们银行是比较愿意的，中国公司在海外借钱很难的。

　　第三个特点，由于中国快速发展，某些领域出现比较竞争优势，以及采取收购的办法，比较快的让海外经营额占销售额比重这个指标来看全球化程度进程非常快，比如联想公司海外占60%，他把别人收购他就上去了，而且他的管理运作能力也有很大的提高，当然也有一定的差距，但是进步也很大。所以在少数这样的行业也有按那几个指标进行计算，全球化，国际化程度进步比较快的。这个国际化，全球化，有人分成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初步国际化，有点出口，像很多服装纺织企业都是出后，但是它就是出口而已，其他东西都是在国内。第二个东西比较融入当地的市场，可以对那个市场有真正的开发。第三个，是真正的全球化，全球的资源，全球的资产，像这种我比较赞赏。大家也就有些困惑，我们水平不是那么高，但是对外投资发展还那么快。大体上中国企业有四个方面的优势是存在的。

　　一个，在一部分相对传统的产业，或者产业不一定传统，但是它的中低端产品市场，这个领域我有竞争优势，第二点支持员工非常重要，他需要是工程师，而不是简单的临摹式的农民工，而这个产业技术进步很快，本来的优势很可能就没有，这个跨国公司很有优势，他过了五年就没有什么了。而这种劳动力是有知识的工程师，是别人代替不了，我们相对高级知识性员工竞争力，这个行业技术进步很快才有优势，如果进步不快别人已经把优势拿到手里去了，为什么华为起来了，就是这二十年移动通讯的出现，2G，3G，现在搞4G，以前优势没了，我就迅速跟上来。这也就是日本公司五六十年代起来的，因为战后技术革命，包括电视机正好他全部接受进去了，其实技术都是一样的，都是买的，这种领域我们也有优势，这种领域不仅仅是在通讯，其实你要细分还有若干个领域，为什么会出现三一重工，三一重工现在发展得也很好，这里面要一定的技术。

　　第三个，整个产业价值链，我们在技术开发环节里面是弱一点，但是在别的环节可以很强，比如说制造，服务我都很强，另外正好又和中国市场相结合这我就很厉害了。这有什么好处呢？它会在中国形成根据地，这样有可能出现像刚才赵晋平部长讲的本来给人家代工的，现在我做大了，我在中国在海外代工，在中国也可以给你代工，我有竞争力最后可以收购你。但是假如说没有中国市场做根据地，做研发，那就没有依托，他利润没有来源，他一定要有来源，这时候他就可以从东墙的利润补西墙的最后就可以收购你，收购你最后成本分摊，品牌可以让你的利润率增加几个点，你得有地方摊销。

　　第四个，中国可能有竞争优势在哪？就是中国原材料要进口，但是中国进口企业是大企业，在中国有巨大的市场，它又占领了中国的市场，然后它又进口国外的资源，从进口原材料变成自己收购投资的权益化叫做垂直一体化，或者部分垂直一体化，我自己就分成四种模式，第一种就是相对的技术优势，其中华为这种模式是技术优势比较明显，你看他们公司在海外收购小公司，搞销售的，服务的。像联想把人家整个买下来比较少，因为它的优势很明显，你就是给我搞服务，搞销售。

　　第二种主要依托中国市场，通过价值链整合，这里面又有两类，一类就是比较长的时间内利用国外的资源在国内做大，还有一些比较快的走出去，上海电器收购了日本的秋山印刷，几年之后把技术消化得比较好，跟日本形成很好的合作伙伴，在中国赚钱，可以支撑在日本的投资，而且可以走向世界，就是价值链整合起来了。第二种靠价值链整合主要依托中国市场。

　　第三，部分垂直一体化，就是把进口原材料变成收购投资，然后我有这个资源。所以这几种情况下，都是现在这些企业待得住的原因，当然还有他的方案比较合理，步骤比较合适，因为战略再有道理，再怎么没搞好一样子。全球资源和中国资源，全球市场和中国市场结合，利用规模的能力，以大公司为主，这几种模式现在在中国走出去有一定的可能性。

　　中国政府应给与企业海外投资一些支持性政策

　　去年商务部5号令出来对民营企业投资有了大的利好，以前审批搞得很严，04年，05年我们国家资源问题上对国有企业进一步放开而且给了一些优惠政策，从去年以来现在对民营企业放得比较快。所以我估计在制造业，在各方面利用价值链多种资源结合起来这些投资模式，不是仅仅靠本来是采购，现在控制资源会增加。

　　我们探讨中国企业它如何在海外待得住，它靠什么？它是用一个什么模式使得潜在的、有利的经济条件变为现实能够站得住的支撑。

　　我讲第三个问题，就是下一步情况，讲讲自己看的案例感想和体会。海外投资问题上，我们要有一个正确的态度，既要干中学，学中干，不要太多的指责企业，又要头脑冷静。我们对海外的投资，是不可能靠上课去完成的，上课给一些ABC，给你一些启发一定是通过实践才能成功。但是也要冷静一点，也不要说一味的实践我就很忙了，我们有些企业虽然有些动作过猛，但是实际上也是一步一步走的，它也是一个过程。所以我想我们中国企业海外成功过程一个是学中干，干中学的过程。

　　第二个观点，我认为我们特别要注意战略问题，这个战略问题可能要分两个层次，第一，海外的投资或者收购兼并是跟你公司整个发展战略相结合的，不能说给你有一个机会就去干，盲目出去砸到，打水漂也不少。一定要有战略上的安排，所谓战略安排是什么意思？就是强调中长期看，不要看只投一亿，实际上最后要花十亿，过去讲外资公司在中国投一百万美元项目自己研究需要花一百万美元，花了一百万，决定投这一百万实际上只是一个实验，下一步可能一千万，可能两千万投资，这样他就不走弯路，也可能下一步不投了，或者投砸了，证明我判断是错的，那只损失一百万，那一百万是知识，那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还有用呢？可以为未来创造两千万的机会。战略上考虑一定要长远眼光。

　　第三个应该是一个系统工程，考虑收购兼并就要考虑整合，考虑融合，也要考虑到收购兼并整合全部环节。

　　第四个，可能中国公司要有几个观点要注意。第一要重视合作，现在很多中国公司在外头跟合作有关系，第二对国外要有全面了解，比如我碰到有一个公司，他们在法国做了一个收购，刚开始很犹豫，不敢收购，法国人工会比较强势，但是最后这个收购比较成功，法国法制还是很规范的，过去有一段法国收购为什么失败呢？以为法国裁员跟中国一样，法国怎么可能这样呢？你要打发掉那段时间花的钱比养活他的钱还要多，但是如果有一个好方案人家都会接受。所以当时不敢去，最后明白一个道理还是去了，去了以后充分利用当地的咨询公司，律师，把这个问题理得比较顺，就没有走弯路。我们走弯路，是因为没有搞明白，没有搞明白就收购了，搞完了才开始出问题了。然后反过来得出一个信息，他们喜欢闹，他们闹是闹，但他们按法律规定办事的概念比我们中国还强一点。还有一点，要有好的团队，其实好的团队不一定说这个团队人到法国干，但是他干过收购兼并，没有在法国干过，但他在中国干过，再那里借助人家的智慧，也可以搞。

　　中国企业在海外投资，政府也要做些事，第一要有支持政策，因为中国企业不懂，中国政府应该有一些支持性政策，这是不是霸权主义呢？我认为主要看是不是双赢，能够双赢就可以支持，实际上国外也有很多支持政策。第二个管理投资的政策制度要改，我们过去对海外投资问题管理制度非常之烦琐，特别是民营企业极其困难，最后大家又绕，为什么绕呢？因为你原来没有开前门。第三除了直接管理投资制度以外，我们整个市场经济基本制度也要进行完善，对外投资和对内投资政策要配合，比如在海外收购能不能换股。如果在海外投资就要研究上市公司的跨境换股，中国资本市场也是一个逐步开放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要研究一些重要的问题，使得不是由于对外管理政策，而是由于资本市场政策，影响我们更好的对外投资，这一方面要进步。第四个方面，我们企业自己要进步，有些事情是有道理的。我们可以有时候不注意一些问题，或者不懂，所以有很多事做得不到位。当然也有外国人夸大我们的缺点，现在很多企业已经认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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