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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鲁大学女生泛舟记

来源:齐鲁周刊 作者:李耀曦
2010年08月10日17:01

  几幅照片,恢复一段久远的历史。那风姿绰约的倩影,水波潋滟的大明湖,战火纷飞的年月,逐渐远去的故人……

  湖山依旧,年华似水,倩影不再。

  彼时济南的年轻女孩子,要讲漂亮和洋气,既有知识又有风度,则非齐鲁大学女生莫属。齐大女生泛舟大明湖,乃是往昔一道靓丽的风景。但只可惜,我们谁都没见过。

  然而,无巧不成书。我还真在一位友人家中珍藏的旧影集里,发现了一组当年齐鲁大学女生游览大明湖的老照片。友人的父母均为老齐大毕业生。昔日明湖泛舟者,就有其母亲的身影。更巧合的是,这些齐大女生乃是齐大历史上最后一批毕业生,她们脚踏在新旧时代更迭的门槛上,跨入校门时还是旧社会,跨出校门时已是新中国了。

  千里大搬家

  四年大学时光,她们真正能够坐在济南校园课堂里,享受静静读书的时间也并不多。许多时间乃是背起书箱与行囊离别校园,四处漂泊,在南北奔波往返途中度过的。其中一年则是在山中云栖寺“出家”。

  此即齐鲁大学那次千里大搬家。

  齐大历史上曾有两次南迁。一次是1937年“七七事变”之后,一次是1948年济南战役前夕。1948年6月齐大离开济南,其医学院迁福州协和大学,其文理学院迁杭州云栖寺。1949年10月重返济南——前后一年多时间。

  图中五位女生便赶上了齐大这第二次大搬家。

  她们46级第三学年、47级第二学年的课程就是在杭州云栖寺上的。齐大学生们是借助那里的破庙栖身和上课的。四周风景如画固然不错,但晚上一盏油灯如豆,青灯黄卷夜读书,纵有千般美景也难以欣赏其妙了。

  回归济南的齐大于1950年春复课。不过校园春来早,改天换地的新气象,未待毕业,甫一开学,这群旧学生们就强烈地感觉到了。因为,此时校园里又进来个新主人——一大批“华东大学”学生。(当时校门口挂了两块牌子,一是私立齐鲁大学,一是华东革命大学。“私立”与“革命”相比,已是黯然失色了。)

  华大学生多半是农村娃子,文化水平低浅而革命觉悟高涨,对这些城里教会大学的洋学生显然是十分看不惯的。华大学生每日席地而坐,听大报告、讲形势、打腰鼓、扭秧歌、上演白毛女。齐大学生则文质彬彬男西服女旗袍,浅笑低语,飘飘然轻来轻去。新旧两家格格不入。于是便有了华大学生画漫画讽刺齐大学生的事情。但半年多后华大也就撤退出去了,或许只能算一个不愉快的小插曲而已。

  明湖泛舟留旧影,昔日美人今安在?

  60年后的今天,我寻访她们的芳踪。今日山东大学西校园,即早年齐鲁大学原址。泛舟者中的“九姨”刘莲芳已经故去,但老同学栾汝珠依然健在。我在校内柳荫路的一座旧楼上,找到了旧影中的栾汝珠女士。

  时年83岁的栾汝珠女士,腿脚不甚灵便,已垂垂老矣。栾汝珠老人并不认识我,但我却认识她。殊不知,她乃是我当年的老师。20世纪60年代,身为济南一中历史教员的栾汝珠,曾给我们这个初中班代过课。当时的栾老师还很年轻,肤色微黑,但人长得俊美,风度翩翩。记得她给我们上课时,长发披肩、长裙曳地,板书写得十分漂亮,板书写完后,一个华尔兹舞步式的转身,长发随之甩动、长裙随之飘动,班上的男女生都看呆了。

  此次得知,不久文革中栾汝珠老师,即随夫曹大夫下放农村,去了鲁北滨州医院,80年代后重返济南,任职山医大图书馆,直至退休,安度晚年。

  何叶秋老人亦在济南,就住附近,闻笔者至,也赶来了。何叶秋虽也已八十多岁,但依然行动敏捷,干净利索、穿着讲究,仍可看出当年江南美人的风姿余韵。

  两位老人对着我翻拍的旧影仔细端详,一番指指点点,一番唏嘘感叹。不知有多少沧桑往事,又在两位老人的回忆中一一闪过。经过相互质对,不多会儿,谁是谁,何级何系,现在何处,便都弄清楚了。只可惜,尽管旧影中曲翠华、刘馨兰、张瑞云、孙玉娟四位女生至今依然健在,但均散居外地,已无法知道更多细节了。

  如梦年华已随碧水远逝,回眸一笑定格了一个时代。

  大明湖的往昔岁月,不知有多少游人带着一生的故事而来,又带着一生的故事而去。两者形神交会的那一时刻,游人装饰了大明湖的风景,他们的故事也成为大明湖的故事。时间像流水逐渐把这一切冲洗干净。彼时一组随手拍下的老照片,却使短暂的一瞬化为永恒。这些俏丽的倩影永远鲜活,她们背后,不仅有昔日的芙蕖秋水,还有一个大学校园的故事。

  因而那一片湖上风月,便更加楚楚动人。

  (文章有删节)

  本刊专访齐鲁大学校友会副会长——

  华伯埙:我在齐大的回忆1997年10月15日,这一天,对齐鲁大学校友来说,很珍贵。近两百名齐大校友欢聚一堂共叙旧情,缅怀这所消失了近半个世纪的大学。历经40余载,过去的莘莘学子如今已成垂垂老者。虽然,再也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大学,但老人们的记忆却依然清晰。□本刊记者 唐洁薇消失的不仅仅是记忆

  1997年10月15日,几百位老人走进位于济南文化西路的山东医科大学,缅怀他们逝去了近半个世纪的大学时光。过去的莘莘学子如今已成垂垂老者,最年轻的也已古暮稀年。

  不过,老人们再也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大学了,只有从山大西校区校门上“校友门”三个字上,依稀记起当年的情景。

  毕业40余载以来,校友们没有在一块儿聚过,这成为大家心中的一个遗憾,1997年决定召开齐鲁大学校友会。作为齐鲁大学校友会的副会长兼秘书长,华伯埙是此次校友会的发起者也是组织者之一。

  有的校友接到通知后,就立即回信,届时一定参加。想到不久之后,就能和阔别将近半个世纪之久的校友见面,每个人都分外的激动和高兴。

  10月15日,齐大首届校友会在济南召开,原本以为总人数不会超过百人,没想到来了200多人。阔别46年,大家都成了垂暮老者,辨认不出,彼此相看胸前姓名卡片,认出后,惊喜握手、拥抱:“原来是你啊!”

  让华伯埙很感动的是,很多校友都是专程从国外回来的,有从新加坡回来的校友,还有从美国回来的校友。有的校友拄着拐杖,有的校友坐着轮椅,由家人陪同着……

  校友们乘车去了山东医科大学,尽管校名改变,然而石坊校门仍使他们感到亲切,能够找到当年齐大的一丝影子,老人们已经很知足。“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回忆往昔,不胜感慨。

  华伯埙感叹道:“97年之后,我们又组织了两次校友会,但来的人都没有第一次多。这期间,有的校友去世了。我们这一批的校友,年龄愈来愈大,都在八十岁之上了,以后再聚,恐怕很难了……”

  半个多世纪前的大学时光

  作为中外知名的放射学专家、高等学府的教授和研究生导师,华伯埙平易近人,没有一点学者、专家的架子。他话语简洁,没有过多的寒暄,回忆起在齐鲁大学六年多的生活,八十一岁高龄的华伯埙,面露微笑。

  “1947年,我从济南中学也就是现在的济南一中,考入了齐鲁大学医学院,学医是受我父亲的影响,我父亲是医生,解放后担任过济南市第一任的卫生局长。”

  “齐大景色优美,非笔墨所能形容。高大古老的建筑群——办公楼、化学楼、物理楼、图书馆、神学楼及鸟瞰全市的最高建筑物康穆堂。使我更为惊喜的是,男生400号院宿舍一个学生竟能住一间12平米的房间,内有单人钢丝床、写字台、椅子、脸盆架、木柜、壁橱。毕业班的学生另加一个20平米的房间,为写论文用。”

  在华伯埙的记忆里,齐大的师资力量雄厚,教授治学的态度也很严谨,对学生的要求很严格。印象中,最深刻的是教生物化学的李讚文教授,教物理化学的刘尊宪教授,骨科专家赵长林教授,内科专家高学勤教授,还有耳鼻喉专家孙鸿泉教授。孙鸿泉、赵长林教授也是齐鲁大学毕业的,在全国是相当著名的教授。

  因为齐鲁大学是一所教会大学,有来自美国、法国、加拿大等国的外籍老师,当时的老师中外国人占四分之一左右。教会大学的英语要读四学期,12个学分,且都是外国教师讲授。“齐大也有学生信基督教,记得有一年的圣诞节,信基督的同学结伴到外籍老师住的小洋房外唱赞美诗,外籍老师也很高兴的接待他们。”

  齐大学生由于人少而与教授特别亲密,古人有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四五十岁的副教授、教授总把我们当作子侄辈,谆谆教诲,我们也不时的造府拜谒。”

  那个时候学校虽然对学生的要求很严格,但并没有安排太多的课程。每个学期,华伯埙和他的同学都有充足的时间自习。到了晚上,几乎都去图书馆看书、自习,图书馆藏书很多,也很丰富,如果去晚了,往往都没有位置。

  1948年7月,因为战事,学校决定南迁。我们随校迁到杭州,齐大学生绝大多数由学校组织集体乘坐陈纳德的飞机飞到青岛,再从青岛乘船到上海,从上海辗转来到杭州。

  值得一提的是药学系有一名同学叫尚天民,由于家境贫寒,无力乘飞机,为了继续求学,只得身背行囊徒步700余里,跋山涉水、风餐露宿经泰安、大汶口、兖州一直到徐州,历时16个昼夜方乘上南下的火车。

  

(责任编辑:刘玉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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