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率不是一张万能牌

　　这是一个不可能得逞的“阳谋”。

　　近日，美国和欧盟在不断给中国施加压力，要求人民币升值的声音越来越明显。在连续7个交易日创出2005年汇改以来新高后，中国外汇交易中心公布的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中间价21日突破6.70关口，达6.6997，再度创出汇改后新高。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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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通过与国会唱“双簧”，美国政府借机向中国索取更多的利益好处，刺激中国对美国更多进口、为美国企业在华争取更多权益、打开中国高科技、节能环保和服务业尤其金融业市场，恐怕才是美国真正的意图。并借此适度遏制中国经济增长，给中国制造更多的国内问题，遏制中国战略扩张，实有“一箭双雕”之意。

　　但回过头来看，这种“阳谋”的得逞也不是没有先例可循，25年前的本月，一小群人聚集在纽约广场饭店，打算重塑全球经济。他们签署了一项协议，根据协议，世界五大国家的政府将协同推动美元贬值，使全球经济实现再平衡。这项协议堪称过去40年里最高水准的国际经济合作。但随着今天世界主要经济体在汇率、全球失衡和削减赤字等问题上出现了深层裂痕，《广场协议》精神将再次被列强们视为弥足珍贵的“法宝”。

　　正因如此，通过《广场协议》与1987年旨在稳定美元的《卢浮宫协议》，使美元走弱提振了美国经济，从而使白宫有了更大的削减赤字的余地。毕竟将贸易失衡归咎于他国操纵汇率的阴谋诡计是很容易的。而时过境迁，现在引起美国政府愤怒的对象变成了中国。美国财长蒂姆•盖特纳不久前在国会作证时，清楚地表达出了这样一种常规智慧：人民币低估“有利于中国的出口行业，同时意味着，中国的进口成本要高于其应有的水平”，由此导致国内消费偏低。盖氏这一论断，名义汇率的改变会导致竞争力出现持久的调整，进而将缓和当前的全球失衡。

　　但在笔者看来，这是一种典型的美式思维定势，任何问题都自以为是，永远是站在自己的立场出发，以邻为壑。事实上，中国人均收入仍十分低，年均收入约为3000美元，相比之下，美国为4万美元。两者之间的差距正缓慢缩小，是因为中国新的开放政策吸引了高质量资本和管理，加之异常廉价的劳动力过剩，让中国极具竞争力。换言之，中国在国际贸易中比重渐增，与人民币低估毫无关系。

　　与此同时，人民币即使升值，也改变不了中国的竞争地位。中国最严峻的资源配置失衡，是劳动力利用率不高。中国几乎取之不竭的穷困农民工资源，限制了工资水平上涨的速度——略高一些的工资将更多的劳动力吸引到繁荣发展的城市，进而限制了工资水平进一步上涨。人民币一旦升值，这些限制将变得愈发明显，暂时丧失的出口竞争力将被国内工资下降所抵消。正如温家宝总理所说，人民币升值除了极短期之外不会有什么效果，从长期来看还将伤害中国的劳动力。

　　诚然，美国政策制定者一直设法通过调整汇率来实现经济“再平衡”。日本上世纪80年代曾进行过尝试，但随着出口放缓，其经济走向繁荣，为80年代末出现的泡沫和之后的通缩式停滞埋下了祸根。同样，2008年，英镑贬值，但英国的贸易表现依旧糟糕。

　　由于目前中国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人民币升值必然意味着美元贬值。笔者认为，归根结底，将美国的汇率政策形容为美元贬值政策，而不是推动人民币升值可能更准确些，它反映出的不是美国贸易困难，而是其债务过多。美元一旦贬值，为支持美国金融体系而发售的各种国债的价值，按人民币计算都将大幅下跌。而在中国看来，这看上去会十分可疑，像是一种违约。也就难怪为什么忌讳人民币升值呢？

　　是到了该撕下这个虚伪面具的时候，美国应收回其保护主义腔调越来越浓的言论，不要忘记，正是由于中国等债权国的雄厚财力，才使美国的财政刺激成为可能。制裁只会让世界陷入愈演愈烈的保护主义、汇率动荡和利率冲击。事实上，孰轻孰重，是不言而喻的。只有当奥巴马能认识到美中两个超级大国之间相互依存的关系，才能解除这种威胁。同时，中美两国广泛展开合作，以此推动中国国内经济亟需的社会保障和消费升级。

　　除此之外，已别无良计。除非能让中国家庭学会美式消费观，而非只知道储蓄，否则中国的经常账户盈余是不会消失的，不论人民币汇率最终是多少。幻想用类似上个世纪80年代末对付日本的“套路”，让中国屈服于美方，即使能得逞，中国经济倒了下去，那美国又能好过到哪里去？恐怕那时想独善其身，已为时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