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继东：当代艺术“崩盘” 无需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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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地艺术品市场也将迎来秋拍大季，香港这场提前到来的当代艺术“崩盘”将会产生多大的影响？在我看来，影响有限，无须恐慌。

　　最近一周的艺术圈聚会，朋友们必聊的话题就是： 香港的当代艺术专场彻底拍砸了，当代艺术市场会崩盘吧，接下来秋拍当代艺术还有戏吗？等等。

　　热议源于10月7日的一场拍卖——香港苏富比举办的“亚洲当代艺术”专场。作为今年秋拍市场重要风向标，拍卖当天不乏各路观望人士。

　　该场最高估价的一批标的依旧来自早已扬名国际的后八九艺术家们，屈指可数的十几位——他们的代表作品大多贴有“特殊时代”标签，上世纪90年代开始被海外机构与个人收藏，2005年在境外资本的运作下，成功杀回年轻的中国内地拍卖市场， 尽管本土文化认同的根基不稳，且实际购藏者所占大陆买家的比例甚微（不到5％），却也社会话题性十足，明星包装效应与不断刷新的天价，这股热潮直到2007年达到巅峰。其后，这一板块也曾遭遇金融危机与盘整期，但因国内部分金融机构的风险性接盘与多渠道推广，今秋还是吸引了少量投资者作入市前观望。

　　作为2012年秋拍季的第一场中国当代艺术拍卖，香港苏富比“亚洲当代艺术”专场尽管此前被业内预期会有下跌，但谁有没有想到下滑幅度如此之巨！以往活跃的画廊与当代艺术经纪人集体哑火，最终，包括张晓刚、刘炜、曾梵志、刘野等艺术家在内的前十名作品，总成交价仅为7444万港元，这甚至还不及张晓刚去年春拍成交的一张作品单价（《生生不息之爱》，7906万港元)。

　　同样，若搁去年，谁也不会预想出这样的成交结果：曾梵志《2001.2.1》290万港元；方力钧《2002.1.30》266万港元；刘野《阮玲玉2号》254万港元——这与他们市场高峰时期的价位相差数倍甚至十倍。此外，包括“老F4”（张晓刚、方力钧、岳敏君、王广义）、“新F4”（周春芽、刘炜、曾梵志、刘野）在内多位名家的作品因未达最低估价而流拍（整个专场153件作品中有42件流拍）。

　　全场最大亮点来自一件打破了艺术家拍卖纪录的作品：刘炜的《革命家庭系列：晚宴》（1746万港元成交）。最近两年作品价位逆势而上的刘炜，或许是我接触过的知名当代艺术家中最不像“明星”的一位——他不愿请助理，也不参加商业秀，每天泡在小堡村的一间大仓库里，听着音乐思考创作，不断推翻自己过去的艺术形态——或许正因为他保留了一名艺术家必需的独立空间与品格，才令其作品购藏者有信心长期持有吧。当然，这算是题外话。中国本土市场究竟可以接纳与消化什么样的当代艺术，在众多重复的“符号化”作品令大众审美呈露疲态之后，主流美术收藏、教育机构以及交易服务商，是否有责任向社会推介更多贴近当下生活、创作形式丰富、具备多元内涵（如东方哲学与美学）的艺术作品？

　　此番苏富比当代艺术秋拍“遭遇滑铁卢”，有些当代艺术经纪人将其归咎为上半年艺术品进口“关税”调查风波的影响犹在，或是欧债危机背景下的中国经济下滑，等等——不可否认，这些客观原因一定程度上影响着今年下半年中国艺术品交易市场行情，但并非全部。同样以10月香港苏富比秋拍为例，其瓷器专场与中国书画专场就维持了一贯的高人气与强劲走势。

　　可见，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国人普遍对于狭义的“当代艺术”（不包括以传统材料与创作方式完成的当代作品，如水墨绘画、紫砂陶艺等）的认知程度不高有关， 还有就是，中国当代艺术操盘者，在过去几年里一直"揠苗助长"，以市场价格为主导去运作这门仅发展了30余年的全新艺术形态。

　　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地艺术品市场也将迎来秋拍大季，香港这场提前到来的当代艺术“崩盘”将会产生多大的影响？在我看来，影响有限，无须恐慌。首先，当代艺术板块在内地艺术品交易大盘中仅占有一成多的比例，中国书画与瓷器杂项两大板块（尤其是中国书画）的走势才是影响市场全局的因素；其次，预观内地秋拍的交易前景，将更多会受到经济时局的影响，与去年同期相比数据下降已是必然，需要重点关注的是内地的拍卖市场环境能否在这一调整期中进一步净化与完善。

　　一个多月前，我写过一篇题为《中国富豪与当代艺术的距离》的文章，曾简单谈及当代艺术在中国艺术市场中的大致格局——当然，仅指个人观感，这大概也是所谓“崩盘”消息传来时我并不觉惊讶的缘故吧。

　　（作者系资深艺术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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