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元贬值的刺激效果弱化

　　苏安

　　安倍经济学的一个标志性事件是其诱发日元贬值预期，2012年秋从安倍高调宣布参选后日元对美元迅速大幅贬值，过去一年多来基本上维持在1美元兑换100日元以上。曾几何时，“对美元每贬值1日元，就能刺激GDP增长多少百分点”，是日本经济学界和一般庶民深信不疑的经济学教条，然后过去一年多来，日本反而记录下一大笔贸易赤字，这对安倍经济学和其天真烂漫的支持者们无疑是The Ugly Truth。

　　如果抛开对政策事件的群集关注心理，现实一点地去观察事实变化，一开始就能发现本轮日元贬值有两层含义：第一，安倍经济学仅是个引子，而不是日元贬值根因。第二，全球化大环境里日本的国际交易条件已恶化，日元贬值对日本经济的刺激效果已弱化，因此贸易赤字并不令人惊讶。

　　本轮日元贬值最大的原因实际上是欧元危机的退潮。美国次贷危机，欧元信任危机，2007年以后一系列的国际局势变化，居然让财政赤字独步全球的日元成为相对强势货币，安倍二进宫前的几年里投资者们的“排除法”投资，造成了日元“不当”升值。美国经济弱复苏预期的形成，欧元渡过最艰难时段，都让1美元兑换76日元得不到支撑，对外日元贬值不再有欧美的政治阻力。而日本国内数年里政局迷茫，群众困乏于无力改革的民主党政权，安倍提出过去屡试不爽的招数，成为国民最容易也最愿意接受的政治号召，毕竟心理上日元贬值带给国民的痛苦最少。

　　然而，用出口价格除以进口价格得到的交易条件恶化，显示日元贬值第二次失效了。第一次失效发生在2005-2007年，资源泡沫让日本的进口价格涨幅远超出口价格，即便那期间日元套利交易几近疯狂，日元实效汇率则创下1970年来新低。因为出口主力的军制造业转移，及面临中韩等新兴经济体的竞争，日企在最终消费地降低价格导致出口物价并没与日元贬值幅度同步。然而，进口价格却很单纯地随着日元贬值同比例上升，而且新兴经济体需求引发以美元计价的能源价格上扬，直接影响日本贸易条件。

　　这些结构性变化同样影响着现在的日本，安倍经济学一开始，部分日本国内经济学者和政策观察家，就不断通过冷静的分析为日元贬值带来的积极预期泼冷水，事实证明除刺激了股价上扬外，此轮日元贬值的现实意义仅限于对美元和欧元的正常回归。市场人士清醒地认识到，日本政府对日元汇率的控制能力并没有那么强。一旦处于Risk On的局面，日元转弱根本就是国际投资者们投机交易预期与结果的螺旋，相反Risk Off指向越强日元就越容易走强， 2013年初的这些分析在今年2月以后体现得淋漓尽致。

　　新兴经济体需求越来越影响能源和商品价格，日元贬值实际上越发对日本的贸易条件不利。回首过去20多年来的日本经济和政局变化，小泉上台时日本央行侧面援助日本财务省干涉日元汇率走弱，其实是最后一次日元贬值有效期，回想下中国加入WTO和小泉上台的时间？二者是重叠的。( 编辑 刘晓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