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美国财政赤字超过了4000亿美元,相当于GDP的3.5%,在未来10年,这样的赤字水平将继续,随着美国婴儿潮中出生的人口逐渐退休,赤字水平还要继续扩大。
这样的赤字水平是否要紧呢?我想一个单纯的“是”这样的回答已经不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性了。我要强调的是,暂时性的财政赤字有利于疲软经济的起飞,但长期赤字则完全是另一种情况了。
两种选择
2003年,美国储蓄率只占收入的2%,是1934年以来最低的水平。为何国民储蓄是一个重要的数据呢?因为国民储蓄能决定美国人在积累金融和实际资产上速度有多快。这些资产的回报决定了我们未来的收入状况,如果赤字严重,储蓄减少,那就意味着我们未来的收入也要减少。
如果储蓄只有收入的2%的话,那么我们就只剩下两个选择了:要么我们在国内把投资降到收入的2%,要么就向外国借债。
在第一种选择下,会造成美国私人投资减少,这样未来的生产率就要遭到破坏,因为未来劳动者人均拥有的资本减少了。
私人投资减少是因为利率的上升。财政赤字使得用于国内投资的资金少了,需要借款进行投资项目的公司不得不为了有限的资金而展开争夺,利率就势必上升,这样一些公司会因为回报降低,而选择放弃投资。
研究表明,财政赤字每增加GDP一个百分点,长期利率就将上扬30到60个基点。这样,与财政收支平衡的情况比较起来,财政赤字如果达到GDP的3.5%,那么长期利率就将上升100到200个基点。
还有另外一种选择,就是美国还可以通过向外国借款解决财政赤字问题。事实上,随着过去几年中美国储蓄的急剧减少,我们一直通过向外国借款才为国内投资提供了资金。这些庞大的外债体现在我们不断增长的经常账户赤字上,经常账户赤字从1998年占国民收入的2%上升到5%。
美国每年的外债已经高达5000亿美元,这使关于经常账户赤字问题的争论越来越激烈。外国还会继续借钱给美国吗?
我想说的是,即便我们可以继续我们的经常账户赤字,维持经常账户赤字也是不可取的,原因有三:
首先,外国不是无偿借钱给我们,我们必须与他们分享一部分我们的资本收益。从某种意义上说,向外国借债同减少国内投资一样,将减少我们未来的国民收入。
第二,我们的经常账户赤字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外国政府而非私人投资者来弥补的。2003年,外国政府持有的美元资产弥补了40%的美国经常账户赤字,对外国政府这么高程度的依赖将引起政治问题,外国政府可能因金融因素的考虑而作出一些政策选择。
最后,在劳动力市场不景气的情况下,庞大的经常账户赤字将使贸易保护主义抬头,目前关于外包的激烈争论就是个实例。
财政危机
国会预算办公室公布的官方预测是,在2014年,财政赤字将仅占到GDP的0.1%,但这个预测是建立在许多假设上的,它假设了在2001年到2003年施行的减税政策在2010年或更早时候就不再施行了,同时国会预算办公室的预测还假设根据“可替代最低税(AMT)“纳税的人数将从300万上升10倍以上,同时,它还假设人均实际可支配支出下降8%,而这些假设都是不太站得住脚的。
如果假设减税政策延续下去,“可替代最低税”改革是按照纳税人比例不变进行的,同时可支配支出同人口一起增长的话,那么财政赤字到2004年就要占到GDP的4%。因此10年后,美国赤字总额将达到5万亿美元,而高盛公司等机构也做出了相似的预测。
而从更长期来说,社会保障、医疗卫生将使联邦政府花费更多的资金。其中一个原因是人口学方面的,婴儿潮中出生的人口将退休,同时人均寿命将延长,人均寿命延长的重要后果是医疗费用的增加。
事实上,长期财政缺口已经占到GDP的7%到10%。我们要么需要提高收入,要么减少支出,随后将公共债务保持在一个稳定的比例。否则,将可能引起连锁反应:
政府可能会被迫求助于高通货膨胀,投资者信心大受打击。投资者信心受到打击后,可能不再对美元资产进行投资,从而引起汇率下挫,国债利率上升,这将导致股市下挫,家庭财富减少,使企业融资成本增加。金融市场动荡又会使联系借款人和贷款人的中间机构作用受到损害。这些互相作用引起恶性循环,比如利率上升,经济活动减少又会加重赤字。
美国将长期面临财政赤字,财政赤字已经使我们不得不向外国特别是外国政府借债,但是许多政策制定者还没有对赤字可能对美国经济产生的风险引起足够重视,而这些风险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苏蔓薏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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