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8日,一读者向本报反映,他在一份招聘刊物《人才868》中得知,一家公司在招促销员,可等他去了之后却怀疑,这家名为“捷仕通达”,并打着可口可乐子公司旗号的公司是个骗子。为了弄清真相,笔者随即暗访了这家公司。
骗术培训
按照《人才868》上的地址,笔者以应聘者的身份找到了位于北京瑞丰饭店516房间的捷仕通达公司。公司内负责面试的女士称,这是一家为厂家代销商品的公司,并强调这个公司有多家子公司,已经在工商局注册。在填写了一份简单的履历后,笔者的初试便通过了。当笔者询问工作内容时,负责人表示第二天培训后才会具体说明。最后以交通费的名义收取了10元钱。
第二天早晨8时,笔者来到捷仕通达公司时,已经有6名初试通过者坐在里边。之后,初试通过者被要求和公司员工一起带着两大箱商品,开车来到北京市通州区天赐良园、富河园小区附近,进行“派送”。随后所有新人被分成7个组,被自己的“师傅”带下了车,进行实战培训。“胆子要大,面对小区保安,要理直气壮,进大门时别看他们,大摇大摆往里走,他就不会管你。要是被叫住就大声说‘我是住这的’,随便编一个门牌号。要是再不行就说‘我是给某某号送东西的,如果你阻拦的话,所有损失得由你负责!’”
随后,笔者在“师傅”的带领下,在几个保安狐疑的眼光中大摇大摆地通过大门向居民楼走去。在上楼前,他先在外面叮嘱笔者:“能不能干好我们这行,关键在于你是否会用好你的嘴,要学会用你的语言去控制他们的思想,让他们信任你,顺着你的思路走。”
我们一直走到顶楼。他没有马上敲门,而是先看电表,又观察门前尘土堆积情况,当确定有人后,便趴在门上听,如果屋内人多他便摇摇头说:“人太多,控制不了。”“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刚才那女的,年轻爱美,从她身材来看偏胖,而且我发现她家里有一个体重秤,说明她在减肥,所以得突出咱们产品的减肥功效。这样就抓住她的心理了。要随机应变,要敢于诚恳地和对方对视,不能东张西望,语速要不紧不慢,语言要幽默,诙谐的语言可以打乱他们的思路,让他们无法有条理地思考。”当成功地骗取了一位少妇200元后,这位“师傅”得意地说。
之后,他嘱咐笔者,“如果用户要求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别留自己的真实姓名和联系方式,记住自己的假名,别弄错了”。
诈骗现场
“您找谁?有什么事儿?”“请问您这是某栋某号吗?”“是啊。”“哎呀,好不容易找到您家了,我是可口可乐下属子公司可口林公司的派送员,这有一封信函,麻烦您签收一下,请问您是这里的户主吗?”“是的,是什么信函啊?”“我们公司在进行大型的促销活动,在全北京我们将选出300个家庭,参与公司在北京工人体育馆8月10~20日举办的活动。您家的门牌号被我们抽中了,成为了幸运家庭。现在给您送来公司的新产品请您免费使用,如果效果很好希望您给做个口头的宣传。现在请您签收一下。”
当居民签收以后,“师傅”开始进行详细介绍。“这3件保健品是您给我们做宣传的报酬,价值1300元,凭照刚才您填写的签单入场,可以领取价值248元的李宁牌运动鞋。公司为了防止您不去,当然我们也相信您不会出卖您的人格,公司对您有两点规定,第一您必须在8月10日到20日内任何一天到工人体育馆参与活动;第二您不能在领取奖品后马上就走,必须参加完两个小时的活动。公司为了防止有人不去,决定向300个幸运家庭每家收取200元的保证金,这些钱会在您到达工人体育馆后立即返还。在今天晚上八九点左右,可口可乐公司中国区总裁将会给您打电话询问我们的服务态度是否令您满意……”
当居民交付保证金后,师傅带领着笔者迅速离开,到指定地点集合。利用手机与小巴司机联系,上车装上新货后,迅速奔向下一个目标地,故伎重施。
仅在7月20日上午,7个小组共敲开了50多户居民的门,用相似的语言,编取了近10家居民的信任,获得所谓“保证金”1800元左右。据悉,他们每天的进账都在2000元左右,而这家公司已成立了6年。
疑点重重
笔者在一天的暗访中发现,各组对上述活动的描述并不一致,在保证金额的收取、活动开展的时间、赞助公司名称等诸多方面都不相同。
当笔者问到工人体育馆活动的事情是否属实时,“师傅”起初表示肯定,但后来渐渐变成“只管钱到手就成了,不用问那么多。其实是唬人的”。而他所说的“免费赠送商品”活动,其实是“一种营销手段”。当笔者问是否归还保证金时,“师傅”辩解道:“保证金就是产品的销售额,这是一种厂家直销。”当笔者又问,为什么不以“捷仕通达”而以“可口林”公司的名义向居民宣传时,“师傅”自己也不清楚。
在向居民介绍产品的时候,笔者发现这些产品做工粗糙,而且没有产品质量合格证、条形码以及生产厂家,只有一个“可口林”的商标。在一次聊天中,“师傅”透露出每次交易他们可以获得40元的提成,老板则可以获得120元左右的提成。笔者估计,那剩下的40元应该是产品制作成本。
事后经笔者多方核实,确认以上活动纯属行骗。可口可乐公司有关负责人声称并不存在名为“可口林”的子公司。北京李宁体育用品有限公司市场总监伍贤勇表示:此事与李宁公司无关,李宁公司愿意也有责任积极配合媒体揭露这种欺骗行为,保护消费者合法权益。工人体育馆负责人则告诉笔者,8月10日~20日活动日程已排满,并没有可口可乐公司的宣传活动。
笔者就此事采访了西南政法大学副教授韦锋。他说:“这是一个典型的诈骗案,一方用一个将来不可能发生的事实来欺骗另一方,使其造成了经济损失。他的语言,免费产品都是其诈骗手段,有诈骗的故意,并造成了实际损失,所以这个行为已符合了诈骗罪的要件,而且其总金额已达到了《刑法》中规定的最低限度,构成了诈骗罪。”
笔者与北京市公安局联系,公安局有关人士称,受骗群众应及时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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