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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2日,由国资委主任李荣融亲自带队,国资委调研队伍奔赴东三省,继而将展开国有资产监管和国企改革发展情况的全国大调研。
种种迹象表明,在对国资改革的又一轮争论中,从理论到实践,国资委对国资流失的监管全面收紧。
国资监管全面收紧
国资委新闻处的人士告知记者,调研组成员包括李荣融主任以及国资委企业改革局、企业改组局、业绩考核局等局领导。东北的调研将历时7~8天。调研的范围既包括国资委直属的中央企业,还包括地方国资委下属的国有企业,以及地方国资委的工作。
虽然国资委平时有许多专家背景的“巡视员”活动在全国进行调研,国资委也称“这次也是常规调研”,但由李荣融亲自出征,调研地域涉及之广,似乎史无前例。
而且,国资委近日相继出台的一系列防止国资流失政策,与国资大调研行动就像“理论与实践”的结合。
国资委向外界公布了《关于企业国有产权转让有关问题的通知》(简称《通知》),对国有产权转让过程中重要子企业重大产权转让、信息披露等六个关键问题做出了进一步规定。
据记者观察,《通知》中的六大关键问题在过去的相关文件中都有规定。但是《通知》针对现实“堵洞”更细化、更有针对性。如《通知》针对上市公司国有股性质发生变化的有关规定,明确要求到产权交易机构中公开披露转让信息,广泛征集受让方,并按照证券市场的监管要求公开披露信息。在之前的一些政策中则回避了这个问题。
随后,国资委又在其网站刊登了对外公开征求《中央企业重大法律纠纷案件管理办法》的意见。该《办法》正是针对防止国有资产流失,规范中央企业重大法律纠纷案件管理工作而制定的。
种种迹象表明,相比过去的监管,国资委近期在国企资产流失问题上的“警惕性”大大提高了。
郎咸平是否开错了“药方”
国资流失原本是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国资委针对“流失”的一系列举措,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之前“郎顾之争”、进而发展成的“郎咸平质疑国资改革”。在此背景之下,国资流失的话题再次被放大。
一位专家表示,国资流失是最容易惹出麻烦的“窟窿”,国资委作为“出资人”,国资流失这个“大帽子”很难不使国资委压力倍增。
国资委某局的一位官员对记者表示:不能说“郎咸平质疑国资改革”是国资委加强对国资监管的直接原因,只能说郎咸平的言论使国资委更加重视此问题的存在。国资委的工作在有计划、有步骤的预定方针下推进。
这位官员还表示:“郎咸平分析的问题可能存在,但其结论我是不赞成的。郎先生用否定改革的方式解决问题,这种消极的办法,不但无助于问题的解决,相反会造成更大的问题。郎咸平是病看对了,药方却开错了。”对国资委来说,改革的方向肯定是坚定不移的,只是在改革的过程中要更重视公平、透明、规范,要更健康地推进,不能否定改革。
在此前的论战中,郎咸平认为,产权改革是不做研究的人拍脑袋想出来的,造成了很大祸患,所以应该停止这样的产权改革。
国资委副主任邵宁在9月末清华大学的一次演讲中,则明确地表达了国资委的立场:国企改制过程中确实有国资流失,但改革的方向是正确的。
近期国资委的声音也大致表明了这样的姿态:国企改制中出现的国有资产流失的现象,绝不能成为否定国企改革特别是产权制度改革的理由。
国资委曾出台几大核心文件,针对规范国企转制、防范国资流失。如《关于规范国有企业改制工作的意见》(96号文)、《企业国有产权转让管理暂行办法》(国资委、财政部令第3号)等。
国资委的官员对记者表示,要在改革过程中防止、避免、减少国资流失,最根本的措施就是严格按文件要求规范运作,具体到操作人能否对文件理解执行。
国资流失的悖论
李荣融亲自调研到基层,从另一方面也折射了地方国资流失的问题似乎更为严重。相比189家中央企业,地方国资的流动性更强。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企业研究所副所长张文魁表示,在调研中发现中国的地方政府在出售国企时有这样的倾向:以卖价折让来实现就业和增量资本投资这些目标,实际上就是政府对国企的一种补贴。国企在改制时都需要政府的一大笔补贴,从这个角度也说明国企是非改革不可。
同时张文魁表示,关于国资流失的争议,其实涉及到对“国资质量的判断”和对“改制成本的支付”。许多国企资产在改革中确有严重流失,但有些国有企业在账面上有几亿的国有资产,可能几千万就卖掉了。其实,那几个亿的国资有可能许多是几年都收不回来的应收账款或者是在仓库里放了几年的存货,是大量的不良不实资产,而国企目前的财务会计制度并不能及时处理这些烂账,所以在改制时国资“缩水”是正常的。
张的论断是改制过程中,避免出现大规模国资流失。
国资委的一位专家也表示,判断国资流失要看是“交易性流失”还是“体制性流失”。所谓“交易性流失”即低价转让、暗箱操作等行为所导致的流失,是应该批判和抵制的。而“体制性流失”恰恰因为不流动、管理不善导致的国资缩水。
国资委研究室副主任李保民认为:“资本的生命在于流动,只有在流动中才能保值增值。”
“国有资产肯定要流动,但由于法律法规不健全,加上有些个人、小团体千方百计往自己腰包里装,流动中肯定有流失。”
这似乎使国资流失成了两难问题,流动可能造成国资流失,而不流动又不行。在国资委“重拳出击”出台了系列文件,及至亲自下基层强化监管后,有文章的标题冠以“国资流动进入快车道”。但按以往的经验,对地方来说,当监管强化,国资流失的问题变得“耸人听闻”时,国资的流动会变得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