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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杜 艳
上海报道
11月11日，中国人民银行公布了10月份的金融运行数据，其中最显著的变化就在储蓄存款上。继今年2月以来连续8个月增幅下滑之后，人民币储蓄存款在10月份首次出现同比正增长——增加542亿元，同比多增49亿元。
同期，贷款增长也出现少量回落。人民币贷款余额17．37万亿元，同比增长13．3％，增幅比上月回落0．3个百分点，比上年同期回落10个百分点。
种种迹象表明，中国加息周期到来的市场预期，正在影响着中国的资本流向。
储蓄下滑势头扭转
考虑到这是9年以来的首次加息，效果还有待进一步观察，央行在10月29日只是在存贷款基准利率的基础上微幅上调27个基点。但就是这27个基点，在短短两三天内扭转了长达8个月的储蓄增幅下滑之势。
“在加息后的第一天，10月29日，居民就排起了长队到银行办理转存手续。”上海市一家股份制银行的个人金融部人士说，“当天储蓄存款就增长了5亿元，而这半年多来，一天最多才增长1亿多。”
某国有银行的上海市分行个人信贷部人士称，该行在加息后逆转了储蓄下滑的趋势，储蓄存款余额10月份比年初增长了1％，约增长了2亿元。
排队存款，让各大商业银行的营业网点出现久违的热闹，并一直延续了三五天。与此前数月的存款增幅下滑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今年2月，国内的储蓄存款在保持近十年的高速增长后出现拐点。截至9月份，储蓄存款增幅已降至2002年4月以来的新低水平。当月，居民储蓄存款增加1．2万亿元，同比少增加2070亿元。研究储蓄分流原因，成为监管层和各商业银行的一个重要课题。
早在今年4月，央行就对这一现象给予了高度关注。当时的分析认为，导致储蓄增幅下滑的主要原因是居民的金融资产结构有所调整，4月基金和国债集中发行，吸收了部分资金。几个月后，央行又补充认为“消费稳中趋旺也是原因之一”。央行的数据显示，今年上半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12．8％，剔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了10．2％。
此后，多位金融专家大致从五个方面找到了储蓄存款分流的原因，即实际存款负利率，股票、基金、国债其他金融资产投资，居民消费支出增加，居民房地产投资增加，以及企业集资和民间借贷活跃。这些因素中，存款的实际负利率成为减少居民储蓄积极性的关键因素。
9月底，光大银行在国内推出首个获得银监会批准的人民币理财产品，以2．4％、2．8％的承诺固定收益率打响一场揽储大战。
但是，在利率调整之前，银行的诸多努力都难撼储蓄增速的下滑。
11月初，周小川赴上海调研时在内部会议上指出，此次调息的原因主要基于资金体外循环情况加剧，前三季度居民储蓄存款增量出现大幅度下降，尤其是9月居民储蓄存款增量同比下降663多亿元，从根本上说这与通货膨胀预期转强和事实上的负利率水平有关。因此，央行决定加息。
资本流向微妙变动
在储蓄多增的表象下面，资本流向正在微妙变动。
工商银行上海分行一人士说，虽然加息发生在10月29日，但是正是这最后几天的突发效应发挥了决定性的改变意义，资金开始从各种资本市场出现回流。
先看股市。9月出现过一波行情之后，股市在10月份再次走低。而加息声音的传来，回笼了部分股市的资金。
楼市也有一定表现。“由于银行对房地产信贷的控制趋严，而加息减少了楼市的投机行为，部分资金已经从楼市套现转存银行。”上述工行人士分析，这种现象主要表现在高价房部分，而在100万元以下的中低价房则表现平稳。
而加息后的一个显著作用是，由于贷款利率上限放开，商业银行拥有了对贷款的自主定价权，这减少了资金体外循环的可能。而加息周期的可望到来，将吸引部分流向民间借贷市场的资金出现回流。目前，这部分资金还难以确凿统计。
但另外一组由人民银行最新公布的统计数据显示，受加息周期到来的预期影响，对人民币升值的预期再度推高，国内增持人民币的愿望继续强烈，这对央行将形成新的考验。
11月15日，央行公布10月份外汇数据：外汇储蓄存款余额为836亿美元，比去年同期下降3．8％。这说明，尽管美联储已经连续4次加息，但是依然难以扭转美元的弱势地位，而人民币的升值预期还是难以消减。
这种预期，在部分金融机构看来表现明显。
统计数据显示，从今年8月起，中国银行上海分行个人客户将美元兑换成人民币的结汇交易量开始大幅攀升：8月份整月交易总金额达到1．8亿美元；9月份，交易量又较8月份提高了17％；10月底，客户要求把美元兑换成人民币的交易量又比9月猛增了34％，而11月里的迹象显示增速仍在提高。
来自人民银行上海分行的数据亦显示，10月份当月结售汇顺差18亿美元，而1～9月的月结汇顺差平均仅为8．67亿美元。
对此，部分银行已经出台了限制结汇量的措施。如中国银行规定，中国公民每人每天卖给银行的外汇不得超过1万美元。
而面对近期受人民币升值预期带来的外汇储备压力，央行不间断地在公开场合表达了“维护汇率稳定”的立场。
近日，国家外汇局官员警告说，“增加汇率弹性后，人民币汇率既可能上升，也可能下降……届时，市场资金流向可能发生反向变化。”而10月份的金融运行情况报告中，央行宣称“人民币汇率保持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