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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富中国》第二届资本论坛”特别节目——
《2005宏观经济引导力》（上）
编导：杨凯迪
主持人开场白：
在已经过去的2004年里，国内经济领域让人印象最深刻的可能就是宏观调控了。针对投资增长过快的现象，中央采取了一系列的调控措施，包括电解铝、水泥等行业的产品价格就好像坐过山车一样上下高低走了一番。在这一系列宏观调控政策的作用下，我国宏观经济保持了良好的发展态势。原以为伴随着央行加息政策的出台，宏观调控会告一段落。然而，去年12月初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特别指出：2005年要继续“加强和改善宏观调控”。那么，如何加强？如何改善？对宏观经济运行以及各行业发展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呢？近日，我们《财富中国》在北京举行了第二届资本论坛，就这些问题展开了深层次的探讨。
李南：女士们，先生们，各位财富中国的新朋友和老朋友们，大家下午好。首先非常感谢各位能够在这样一个雪后初晴的下午，在这么繁忙的时候到天伦王朝饭店，来参加一年一度的《财富中国》资本论坛。
今天我们的题目，正如我们所看到的——“2005宏观经济引导力”。去年《财富中国》走过了非常不平凡的一年，《财富中国》走过了自己成立以来最辉煌的年头，因为在这一年里，我们的增长超过了100％以上。中国的经济也经历了不平凡的2004年， 2005年中国要加强和改善宏观调控，中国经济在2005年会选择怎样的路径推进改革开放，加快调整产业经济结构，而我们自己又如何在变革和变化的今天把握投资机会，把握中国经济和产业的动向和脉络。今天我们请到了几位经济学家和企业家，就这样的问题进行一些碰撞和交流。 首先我们还是有请第一位演讲者，国家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所长贾康先生。
人物简介：
贾康，经济学博士，著名财经专家，主要从事宏观经济及财经理论、政策的研究，现任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所长，2003年获孙冶方经济学奖。
李南：今天您给我们带来的是什么样的话题？
贾康 国家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所长：我今天想向各位简单谈一下我对财政政策转型的基本看法。 我想强调几个要点，我个人的看法，中国财政政策的转型，实际上在2004年已经启动，现在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确定明年要实行稳健的财政政策，是对2004年财政政策转型的定位和今后政策走向的指导。
在2003年以前，总体的政策定位叫做积极的财政政策，或者按照经济学的语言来说，是一种扩张性的财政政策。2004年实行新一轮的宏观调控，以经济运行新阶段的通货膨胀为主要防范目标以后，财政政策从扩张的力度上明显下调，更多地注重有保有控，积极推进改革的事项，只不过在有关管理部门的掌握上，是刻意掌握为转弯但不急转弯，刹车但不急刹车。这是考虑我们宏观调控的条件和最大化地减少调控过程中的副作用，既要解决经济发展从原来的相对低迷的阶段进入新的高涨阶段的新问题，同时又要考虑各个方面的衔接和承受能力。
观点：
为了应对亚洲金融危机和全球经济增长放慢,从1998年开始,中国政府实施了以增发长期建设国债，并以国债积极投资为主要内容的积极财政政策。但是随着2003年中国经济由相对低迷走向稳定高涨, 人们对于投资过旺、经济偏热的关注迅速上升,宏观经济政策的调整成为必然。对于2005年的财政政策,贾康认为主基调已经非常明晰,财政政策将由“积极”转向“稳健”。
贾康 国家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所长：现在有一个重要的概念，就是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定位，要实行稳健的财政政策。我个人的理解就是现在2004年已经实行转型的这种政策的延续。怎么理解这个稳健？一般的社会公众容易理解，政府的姿态就是稳稳当当把这个事情处理好。但在经济学的意义上来说，它的指向并不非常明显，总量上到底往哪边引导？字面上看不出来。但是我知道，基本的要领就是财政政策要在总量上，由原来的扩张转为松紧适度，要把国债和赤字的规模下调，在结构上作为政策实施的着力点，有保有控，有保有压，在财政改革、税制改革方面积极进取，这是稳健财政政策的核心内容。 我觉得今后一段时间，政策的要领无非还是要从总量方面可以得到明确的信号，在总量控制赤字、增收节支方面会非常重视深化改革。 我先汇报这样一些基本的看法。
李南：我们其实前一段这样的一个主题演讲，还是有蛮浓的学术气氛的。在座的我知道有很多的金融界的人士，包括媒体的朋友，对这一方面都有自己的思考和一些心得，希望大家能够跟我们一起交流一下。
提问：财政政策从积极到中性也好，稳健也好，肯定是不积极了。财政政策由积极到不积极，是否可以理解为相对的收紧？
贾康：相对收紧，我认为是正确的一种描述。因为原来实际上是扩张，现在把扩张的力度往下调，实际就是在总量上的一种收紧。至于说从积极变成不积极，我个人的看法，因为积极的财政政策改变的时候并不意味着不积极，稳健的财政政策改变的时候也不能就说不稳健了，只不过是一种大众性的语言，现在叫稳健的财政政策，实际上强调的是松紧适度、注重结构。
李南：接下来我们请中国社科院学术委员会委员张卓元先生给我们演讲，有请。
人物简介：
张卓元，著名经济学家，主要研究政治经济学、价格学和市场学。曾获孙冶方经济科学论文奖、著作奖、中国社会科学院优秀成果奖。现为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研究员。
张卓元 中国社科院学术委员会委员：关于中国的经济形势、宏观政策，我这里只讲我个人的看法。 第一，我认为中国的经济在2004年形势非常好，实现了平稳较快的发展，但是2004年我们实现了软着陆这个说法，可能对形势估计过于乐观。
第二，宏观经济政策走向稳健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刚才贾康同志已经讲了很多，我这里只讲一个有争议的问题，就是关于利息的问题。我个人还是主张今年要小幅度地、分步骤地来适当提高利率。关于利率问题，经济学家里争论也比较大，不赞成继续提利率的经济学家大有人在。但是我个人认为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使得我们的利率，特别是存款利率实际利率是正数，对于资源的优化配置是有好处的。 第三，也是比较有争议的。我个人写了一些文章，认为宏观调控最重要的应该是总量调控，就是调控总量，而不应该强调调经济结构。所以根据我的理解，我们的宏观调控主要靠财政政策、货币政策，特别是货币政策，货币政策里特别是利率杠杆，在这个前提下，市场和价格机制就可以充分发挥优化资源配置的作用。 我想讲的最后一个是，关于这次宏观调控和深化改革的关系。现在看来，中国经济要平稳较快地发展，需要宏观调控，但是同时宏观调控和深化改革应该很好地结合起来。只有深化改革，消除经济发展的体制性障碍，才能够使得我们的经济快速发展。
观点：
张卓元认为，2004年、2005年实施的都是稳健的货币政策，在称谓上似乎与过去几年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实质内容已经发生了较大的改变。特别是2004年10月底，央行9年来首次加息，虽然幅度不大，却标志着中国政府终于开始启动最重要的经济杠杆来调控经济运行，使经济走向更加稳健。
李南：接下来的演讲者是国家统计局总经济师，而且是新闻发言人姚景源先生。在很多老百姓的心目中，新闻发言人是有特别崇高的位置上午，因为他代表了机关的形象和喉舌。有请。
人物简介：
姚景源，曾任国家经委副处长、商业部政策研究室副处长、国内贸易部商业发展中心主任、中国商业联合会副会长等职，现任国家统计局总经济师兼新闻发言人。
姚景源 国家统计局总经济师：我今天主要是给大家介绍一下关于中国经济问题，谈一谈我个人的看法。 2004年中国经济有很多可圈可点之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宏观调控。我们在过去一段时间里，片面地追求GDP，片面地追求增长，确实是一个问题，确实要把整个经济增长转到全面协调和可持续发展上来，认真贯彻科学的发展观。
怎么样进一步看2004年的经济，包括2005年的经济运行呢？我想谈两个，一个是投资，一个是消费，这两个是整个经济运行中最基本的问题。
所谓投资，中国经济增长现在是这样，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几年来拉动中国经济增长主要是靠投资。投资既是拉动经济增长的重要力量，但是同时完结之后又要提供供给，如果在这个时候，消费上不去的话，那么全社会势必会出现产品挤压、库存增加，乃至生产过剩等等问题。
观点：
姚景源认为，投资既是拉动经济增长的重要力量，同时又可能成为国民经济失衡的一个重要原因。在过去的一年中，个别行业的投资高幅度增长，已经对整个国民经济的均衡运行产生了影响。他预计，中国投资从现在一直到2007年都会保持较高的增长速度，因此要保持冷静的头脑，防止投资过热，防止国民经济失衡。
姚景源 国家统计局总经济师：第二个问题，消费。因为一个社会要是生产和再生产能够顺畅进行，国民经济要实行良性循环，最重要的条件就是投资所增加的和形成的供给，能够为消费需求的增加所消化，这个时候社会就均衡了。而且由于消费能够不断地增长，也为投资提供了新的需求空间。所以在任何一个经济社会里面，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消费都是最重要的。我们现在很重要的问题，就是最终消费率低。目前中国在整个经济增长当中的消费还是不足，现在拉动中国经济增长一个重大的空间是消费。所以我们要按照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要求，在2005年能够把扩大内需的重点从投资转向消费，我们要将巨大的消费潜在需求变为现实的购买力、现实的需求，拉动中国的经济增长。如果中国经济保持强劲的增长，到2020年实现全面小康是没有问题的。
我就讲这些。谢谢同志们。
李南：接下来我们请到的演讲者是国家发改委宏观经济研究院副院长陈东琪先生。陈院长是我们的老朋友了，去年您在我们的论坛演讲，我有一个非常深刻的印象，您说2004可能在很多领域进行改革，尤其是税收方面，估计会用出口退税率的下调进行结构性的调整。我们发现包括IT产品的税收优惠，包括电解铝及铁和金的出口退税率下调，应该是一个印证。
人物简介：
陈东琪，研究员，主要研究宏观经济理论与政策，曾经两次获得孙冶方经济学奖，1992年开始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现任国家发改委宏观经济研究院副院长。
陈东琪 国家发改委宏观经济研究院副院长：今天我要讲2005年的经济形势怎么走，有四个方面我可以在这里跟大家分享一下。 第一，对形势的判断，明年可能有两“点”。一个是全球经济会慢一点，第二个，中国经济会既快又稳又好一点。如果是这样，这个判断不错的话，那么明年的石油、明年的房地产、明年的原材料、明年的黄金，凡是这两年涨得很凶的，价格非常高的都会缩一点。比如石油价格，去年10月份最高达到55.67美元，非常高，20几年最高，最近一下最低跌破了40美元，其实这是一个趋势。 第二个观点，政策稳健一点，提的是“双稳健”。2005年会怎么样呢？我的看法，如果我们讲政策的话，2005年的政策变量，财政这块是比较稳的，变数不大，变主要在税率方面。如果把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比较而言，货币政策的变化会更大，更有弹性，更有灵活性。而且可以说有可能出现一年四季度，有的时候上一些，有的时候下一些，不一定一直往上或者一直往下，这是一个弹性的调整年份。
观点：
陈东琪认为，“稳”是2005年宏观调控的主要基调，在经济运行中的突出表现就是增长速度的起落幅度比较小，市场波动不大，各项主要经济指标平稳。煤电油运等方面的供求矛盾比前两年会有所缓解，粮价、油价、房价都会趋于稳定。
陈东琪 国家发改委宏观经济研究院副院长：第三个观点，明年要注意双防，以前讲防止通涨通缩，现在要防涨防滑。特别是地方的投资拉动带来的攀比引起的总的物价的往上，同时还要防止由于垄断和行政部门性的提价行为带来的物价上涨。另外要防滑，今年的经济很容易出现滑，如果世界经济下降一点，我们的外事环境会偏紧，大众消费，比如住宅消费、汽车消费增长的速度放慢，同时别的消费又没有上来，今年的问题会比较多。 第四个观点，2005年要注意双主导的推动。我们从内外角度看，中国要抓紧转向内需主导，在座的经济学家都在讲这个问题，很重要。我们现在入世不久，整个经济接轨的国际化过程在加速，有这样一个必然性，也是我们增长很重要的引擎，但是长远来看，过渡的外向依赖有问题。所以要在这方面强调，我们在统筹对外经济的时候，要注意内需主导性。第二个，我们今后的内需扩大，内需的增长尤其要注意消费主导性，尤其是城乡居民的消费主导性。 我今天要讲的大概就是这四个最基本的观点，都有一个字——“双”，这是一个很好的概念。2005年的经济发展速度可能会低一点，但是整个发展会很好，所以我们可以期待。
提问：刚才姚总经济师讲到中国2004年的宏观经济出现了平稳过渡，而且在宏观调控方面是可圈可点，这是从宏观方面来说。但是从微观的层面来说，企业在盲目扩张的情况下，不知道投资的热点在哪儿，2005年中国的投资热点在什么地方？
陈东琪：简单说，投资热点，一个是民间，一个是外资，民间投资和外资肯定是保持增长的趋势。外资明年面临很大的挑战，特别是10月份布什的税制政策变化以后，可能有一些美国本土资本的减少、流出，这对我们是很大的挑战。剩下的就是民间投资，就是社会投资。社会投资这块做什么呢？当然工业还是要做。我们强调协调，不是这一块不做了，包括钢铁、汽车、电解铝还是要做，还在成长的过程中，只是说“度”要控制一下，不要太大，不要把今后很多年要做的事情透支了。这还是一个热点，我觉得前景还是非常看好。第二个就是服务业投资，尤其是科技、金融这一类的服务业，“十一五”规划有一个加快服务业发展的专项规划，我理解是非常重要的，所以2005年这应该是投资的热点。 主持人结束语：
在今天的讨论中，专家为我们预测了2005年的宏观经济走势，分析了财政政策取向，以及宏观调控应该注意的热点问题。专家们一致认为，在新的一年里，我国的财政政策将继续稳健，宏观调控会继续加强，在这样的大背景下，相信2005年中国的经济必将保持一个持续、稳定、健康发展的态势。
在关注宏观经济环境的同时，我们也同样关心，在2005年，宏观调控对于资本市场有何影响？宏观调控着力的房地产等相关产业又会面对怎样的问题和机会呢？在《2005宏观经济引导力》下集中我们将就这些问题继续探讨。
（ 责任编辑：任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