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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马宜 欧阳晓红 北京报道
“处置完以后做什么？”
计划在6月处置完所有剩余的800来亿元资产的长城资产管理公司，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困惑。
“商业化转型、大投行……”这些曾经美好的未来规划目前在长城似乎还看不到任何实际的动作。
“按照国务院的指示，处置不良资产仍将是资产管理公司的主业。”一位长城的工作人员对记者说。
于是，马上就要手中无货的长城在市场上开始了一场备受争议的“抢购”。
“疯狂”抢购
5月10日，中行66亿元“青岛包”终于开始了公开拍卖，长城一下子拍走了63亿元。
中行“青岛包”是2004年6月信达通过竞标方式收购的中行1498亿可疑类贷款的一部分。那一次拍卖确立了信达作为首家不良资产一级批发商的地位。
今年1月，信达将1498亿的中行可疑类贷款拿出215亿向国内外投资者打包出售。除13个小包外，青岛和天津两个地区包因金额较大，在一开始几乎被认为将是那些资金实力雄厚的外国投资者的囊中之物。
为此，信达还特意高价聘请了德勤和安永两家国际会计师事务所作为两个大包的财务顾问，以向国外投资者表示卖方尽职调查的可信度。
而最后的竞标结果却令投资者一片哗然：长城一下拿走了总额66亿元“青岛包”中一个60亿的大包和另一个3亿的小包，而外国投资者中没有一家中标。此前中行推出的13个小包中，除9个流拍外，长城也是4家中标者之一。
一时间，长城成了流标者（尤其是国外投资者）的众矢之的，被认为“哄抬物价，扰乱市场”，但长城并不以为然，“我们是在透明的市场中以公开的竞标方式取得的资产，这完全是市场化运作。”长城新闻处处长文显堂表示。
“对于中行这批可疑类贷款，信达当时为竞得批发商资格，付的三毛多（100元的资产收回30多元）成本已经不低了，长城四毛多买的肯定收不回来成本。”一位参与竞标的投资者认为，“而且，如果知道是被长城买去，信达也不必花那么大的成本请国际会计师事务所做财务顾问。”
而对于这个被大家称为“疯了”的天价，长城以商业秘密为由，并未向记者确认。
“四家国有资产管理公司根本就不考虑资金成本，反正收不回来也有国家兜着。”一位外国投资者对记者说。这位投资者曾在青岛包的说明会中向信达表示他们的担心，提问道：“是否会有国内资产管理公司参与拍卖？”
而对于即将在6月开始的中行天津包拍卖中，甚至已有外国投资者向外界表示，只要有国有资产管理公司参与，他们就不准备参加。
库存800多亿
也许是近期一系列 “饥不择食”的举动，引起了市场的纷纷猜测——长城的资产已经基本处置完毕，所以他们才会“四处觅食”。
而事实上，长城的存量资产的确不多了，但经过5年处置后，剩下的这最后一餐的确是不丰盛。
根据银监会最新公布的数字，截至2005年3月，对于1999年政策性剥离的1.4万亿不良资产，四家AMC已处置了49%。而长城的处置率为62%，领先于华融的53%、东方的40%和信达的39%。
另外，其他三家AMC在1999年后又分别以各种方式取得了或多或少的待处置不良资产。而自从第一次政策性划拨后，长城3458亿的存货就一直是只有减少，没有增加。
2004年底，长城正式启动了剩余1500亿资产的分包处置，并打算在今年6月之前卖完。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计划可能有些过于乐观。
首先是剩余资产的处置难度。根据长城提供的资料，截至2003年底，债权资产占整个剩余资产总额的97%以上，而且资产平均额度越来越小，零价值资产居多。
“长城剩下的这最后一点的确是没什么可淘的了，它甚至都不可能搞一个像信达或东方那样的资产推介会，因为估计到时可能连推介成本都收不回。”一位投资者说。
也许真的是剩下的资产已经不值得花更多的费用去处置了，一些投资者对长城的工作效率表示了怀疑。一些曾有意购买长城“最后晚餐”的投资者在登记后，就再也听不到下文了。
“他们在开始也就是想知道到底有多少投资者对他们的资产感兴趣，而实际上到目前他们什么材料都没准备好呢。”一位投资者抱怨说。
“我们也很奇怪，曾与他们接触过，但直到听说长城都快处置完了，我们也没收到他们任何有关这笔资产的通知。”
“即使是一些经济发达地区，如上海办事处还剩30多个亿没出去。”一位知情人士透露。
曾与长城有过良好合作关系的花旗，这次又分食了一大块资产。“和花旗大概是一个不超过30亿的项目，已经谈得差不多了。”长城一位内部人士透露。
“但不可能将所有的资产都卖掉，”长城的一位工作人员说，“我们今年应该可以完成财政部要求的所有现金回收任务，但像一些在西部偏远地区的根本已经不存在的资产，我们也在等国家出台具体政策看怎么消化掉。”
“最新数字是，目前大概只剩八九百亿了。” 长城新闻处处长文显堂估计说。
转型？仍做本行？
尽管目标是今年6月处置完所有“库存”，但是，即使长城可以在今年完成既定任务，对于它也已经不是一个什么好消息。
相反，现在也许是长城自成立以来最彷徨的一段时期。
在2004年长城全国总经理会议上，长城总裁汪兴益说，“要逐步扩大投资银行业务领域，为公司可持续发展创造条件”。
对于转型业务，文显堂对记者只是一再说：“过些天要公布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 而据长城内部人士透露，处置剩余资产的同时也在为投行业务做准备。
不过，一位长城工作人员暗示说：“我们现在已经有8位同事考下了证券保荐人资格。”
未经证实的传言说，长城曾经就建立合资公司一事，与境外20多家知名的金融机构有过接触，有的进行过实质性的谈判，像花旗银行、摩根斯坦利、德意志银行等，但还是没有实质性的结果。
但是，商业化转型、投行业务的蓝图尽管看起来很美，但具体怎么搞，却始终没有一个详细的计划出来。在长城内部，目前还没有统一的发展方向。
“主要还是因为想法上的不统一，一会儿想做投行，一会儿又想做别的。估计最后还只能是将主业——不良资产处置延续下去。”长城一位高层管理人员说。
“只要是不良资产不消亡，不良资产公司的主业还是处置不良资产，美国的相应机构都成立60年了，韩国也都40年了，中国不可能真的到10年就寿终正寝。”这位管理人员进一步解释说。
而工行即将向四家AMC公开出售的4000多亿可疑类贷款似乎可以为长城解一时之渴。
但与以往不同的是，新的拍卖方式可能会使那些“不惜一切代价”的出价者增加难度。
“本次将以最接近四家资产管理公司平均价作为中标价格。”一位业内人士透露，靠投标价格优势已经不能保证可以拿到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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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魏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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