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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何谦 北京报道
“很多进出口企业假装签订出口合约，将以投机为目的的外汇资金‘包装’成预收货款的形式引入国内。”在河北省包装进出口公司长期从事外贸工作的赵女士说，“随后合约被延长期限执行或成功结汇后干脆取消合约，这样已结汇成人民币的投机外汇，就能够‘静待’人民币升值的佳音。”
但是，现在这个通道已经被关闭。
5月27日，国家外汇管理局(以下简称外管局)发布的一个通知决定，将单笔等值20万美元以上的出口预收货款、转口贸易收汇等4类汇款纳入待结汇账户管理，该账户内的资金，需要证明真实交易背景才可办理结汇。
这个政策，是中国外汇管理政策从去年转向“宽出严进”之后的又一举措。不过，很多市场人士并不认同这个政策对打击热钱会有多大的实际效果，而认为其意义仅在于重申了政府维持人民币汇率稳定的决心。中国国际金融有限公司首席经济学家哈继铭甚至提出，“宽出严进”的外汇管理政策，实际上更进一步刺激了热钱的涌入。
给人民币升值减压
上述通知，即外管局的《关于现阶段完善出口预收货款和转口贸易收汇管理有关问题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通知》发布之时，正值全球要求人民币升值的呼声迭起之时。此前的20天之内，5月8日和5月18日，出现了两波认为人民币要升值的强烈预期，虽然事后证明市场的预期出了差错，但显而易见，有关人民币升值的议题，已经到了极其关键的时刻。
“部分无实际贸易背景的外汇资金，凭借其便于隐藏的特性被用于变相融资、借用外债以及代收外汇赌人民币升值。” 中国人民银行金融研究所赵庆明说。
目前还不知道无实际贸易背景的预收货款的具体数字，但是，我国《2004年国际收支平衡表》中，其他投资项下的短期贸易信贷的贷方金额(贷方表示我国进口商接受国外出口商提供的延期付款贸易信贷，以及我国出口商预收的货款)已达到将近186亿美元。这个数字，在2003年是47亿多美元；2002年为28亿多美元。
外管局的这个《通知》发布之后，热钱流入的这个通道已经宣告被关闭。但是，“除非将所有可以进行外汇结汇的通道全部卡死，否则某一方面政策的退出，效果都将只是短暂的。”中国国际金融有限公司首席经济学家哈继铭说,“因为人民币彻底无升值的压力时，热钱才能真正消失。”
这种俗称的“热钱”可以通过很多方式涌入。
“有时企业甚至虚报出口产品价格和数额，来换取更多的外汇进入。以期享受更多出口退税等政策优惠和将外汇结汇成人民币后，在国内市场上进行资本项目投资等。”赵女士继续介绍说。当然这种方式属于非法行为，海关在检验货品时一经查出，企业或个人将承担相应处罚。
同时资本项目项下的外商直接投资(FDI)和地下钱庄等途径也有热钱流入的现象。
所以 “这一政策的出台并不能完全堵截热钱的涌入。”赵庆明说，“而是重在表明政府维持人民币汇率稳定的决心，同时给人民币升值减压。”
中国银行全球市场部谭雅玲也对此持相同态度：“没有政策可以一步到位，这项政策的推出将在表明政府态度的同时，对人民币汇率保持稳定起到积极作用。”
“宽出严进”
“外汇资金管理已经由以前的‘宽进严出’，逐渐形成‘宽出严进’的趋势。” 哈继铭说。《通知》的发布，延续并强化了这个趋势。
在规范外汇资金流出方面，2004年11月16日中国人民银行发布了《个人财产对外转移售付汇管理暂行办法》，放松移民将合法财富转移海外的限制。次日，中国人民银行又发布了《关于调整境内居民个人自费留学购汇指导性限额的通知》，放宽境内居民个人自费留学购汇。
进入到2005年，这种态势越加明显。2月26日到27日，2005年全国外汇工作会议指出：支持保险机构、社保基金进行境外证券投资；允许国内企业境外上市募集资金经批准后存放境外或进行保值运作；加大对境外投资企业后续融资支持力度。
5月19日，外管局又发布《关于扩大境外投资外汇管理改革试点有关问题的通知》，将境外投资外汇管理改革试点从以前的24个省区、直辖市扩展到全国，且各地区外管分局的境外投资外汇资金来源审查权限从300万美元提高到1000万美元，同时给予试点地区的境外投资用汇额度从33亿美元增加到50亿美元。
在限制外汇资本流入方面，最新政策是在5月10日，外管局宣布国内银行和外资银行境外借款的新限额：外资银行2005年的短期离岸借款上限为348亿美元；中国本土银行为245亿美元。这种限额政策从去年开始实施。
中国人民银行26日发布的一季度《中国货币政策执行报告》也提出，要进一步疏通资金合理有序流出渠道；加强外汇资金流入和结汇管理。
即使如此，我国货币当局也不得不面对来自外汇资金大量流入带来的严峻挑战。
为了冲消外汇占款上升对基础货币和通货膨胀的压力，央行不得不大量发行票据回收流动性。根据刚刚公布的中国人民银行《中国货币政策执行报告(2005年第一季度)》，一季度共发行36期央行票据，发行总量为7130亿元，其中1年期3010亿元，3年期1800亿元；截至3月底，央行票据余额为13452.5亿元。
中国国际金融有限公司做了一个计算：从2004年1月6日到2005年3月10日为止，央行共发行了20858.5亿元的央行票据，为此央行需付出590.64亿元利息支出(根据各期发行的数量、收益率、以及期限计算；包括已付与应付但未付的票据利息)，而央行票据的利息支出实际上是准财政赤字。
“只要能找到途径将外汇结汇成人民币，外汇资金流出的政策放宽，会使流入国内的外汇资金更加有恃无恐。”哈继铭表示。哈的意思是，因为外汇投机资金的入口虽然有所收缩，但并没有全堵住，而出口在放开，这样只要资金进来，不用像以前那样害怕出不去。从最近的数据显示，如外汇还在激增，说明这些政策可能会有事与愿违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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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孙可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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