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FT中文网 作者:约翰·布朗(John Browne)
2006年4月11日 星期二
几十年前,迈克尔·杨(Michael
Young,英国思想家和社会企业家)创造了“年代主义”(chronologism)一词,来描述社会上按生理年龄划分人群的倾向。 他撰文探讨了“年龄官僚主义化”(bureaucratisation
of age),这种趋势忽略能力和选择权,造成一种纯粹由时钟驱动的线性过程。
在此,我想从不同视角来研究这一问题——即以一个总部位于伦敦、在全球100多个国家拥有约10万雇员的企业的经营者的视角进行分析。我们为什么要关心年龄歧视?我们为何认为退休的概念需要重新定义?
德国的俾斯麦(Bismarck)于1889年首次提出、英国的劳埃德·乔治(Lloyd
George)继而在1908年提出,人们应该在特定的年龄停止工作、领取数额不大但可保障生活的养老金,他们这样做是出于体面和人性化的精神。但是,工作的世界已经改变。医学科学也有了长足的发展。我们如今生活在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而且在这个世界中生活的时间也要长得多。
经济的特性也变了。如今,欧洲经济70%以上是服务业而非制造业。私营和公共服务机构中,很多工作都要基于从实践中获取的知识。我们怎么能对一个刚到60岁或65岁的人说:“你太老了,不能再做贡献了”?
在美国,人们过了60岁通常还会继续工作,在退休年龄上并无正式规定。就在两个月前,艾伦·格林斯潘(Alan
Greenspan)以80岁高龄退休。即使这样,他似乎也没有“领会”退休的概念。
在工程学之类的关键学科领域,英国石油(BP)的员工有相当大一部分年龄超过45岁,甚至超过50岁。在我们的勘探及开采业务中,50%的员工在45岁以上。在英国,现在选修A-级数学课程的人越来越少,而注册工程师人数在过去10年内已经下降逾8%。
这些是我们需要反思僵硬退休年龄的现实和经济原因。不过,还有另一个理由:即文明社会需要克服偏见。虽不彻底,但我们已经渐渐放弃了单纯依据性别、宗教和肤色来评判人的做法。与其它许多类型的偏见一样,年龄方面的成见根深蒂固。而文化又加深了这种成见——在这种文化中,“年轻”是活力与未来的代名词,“年老”则意味着过去、缓慢及落魄。
当然,有些人希望能早点退休,只要有可能,他们应该享受这种选择权。但许多人并非如此盘算。您不会感到惊讶的是,两年后,当我在60岁从英国石油退休时,我不打算在高尔夫球场上度过余生,而将继续积极地投身商业生活。
个人做出的选择,必然会在一定程度上考虑实际情况的整体经济性。正如负责英国养老金改革工作的特纳委员会(Turner
Commission)指出的那样,我们必须在较低的退休收入、较高的储蓄率或工作更长时间之间作出根本选择。多数国家都面临这种选择。在英国,从4月6日开始,那些有幸参加职业养老金计划的人士,将首次能按自己选择的频率和时间,从累积的养老金账户中支取资金。此外,一部禁止年龄歧视的法律也将在今年10月份生效。这部法律不仅禁止年龄歧视,还规定,除非存在真正客观的理由,否则退休年龄不得低于65岁。同时,该法律还规定,若雇员提出在上述退休年龄之后继续工作的要求,雇主有责任予以考虑。
单凭企业无法改变社会态度,但我们可以展示,哪些事情可以做到。关键在于灵活性。人们应该有机会选择继续工作,或者全职,或者在可行的情况下做兼职,在领取养老金的同时也领取薪金收入。他们应该能够逐步退出工作,或者变换他们的职责,譬如,由管理人员改为顾问。
迈克尔·杨也许会对我们取得的进步表示欢迎。但他可能迫不及待地期望更多进步,因为他相信,在真正的文明社会,人们能够不受出身、肤色或年龄的限制,拥有真正的选择权。
布朗勋爵是英国石油公司集团首席执行官;本文摘自他4月6日在伦敦杨氏基金会(Young Foundation)所做的题为“超越退休”(Beyond
Retirement)的演讲,文字有所删节。
译者/徐柳 刘彦 (责任编辑:悲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