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忠

    随着中国金融体制改革不断深入,健全市场功能、加快利率市场化建设显得越来越紧迫。吴晓灵日前表示,今后将从简化法定利率档次入手为取消存贷款利率管制准备条件,稳步推进中国利率市场化。应该说法定利率档次的简化直至取消,将有利于逐步稳步推进利率市场化。

    一直以来,商业银行的存贷款利率一直处于央行严格的管制之下,虽然目前采取了存款管上限、贷款管下限的管制政策,为银行的自主定价拓宽了空间,但目前法定利率的档次仍然严格地分为活期,3个月、6个月、1年、2年、3年和5年定期等7大类。

    利率管制不断地扭曲着资金的市场价格,表现出十分明显的价格双轨制。最近,不论是公司债还是国债,抑或货币市场利率,在货币流动性泛滥的压力下,出现了持续走低的趋势。而在借贷市场上,由于存在严格的利率档次管制,利率水平一直不能反映正常的供需状况和真实的风险水平。贷款利率下限管理拓宽了金融机构的利润空间,商业银行更愿意提供期限较长的中长期贷款。

    但是,商业银行的贷款偏好直接导致其资产负债期限结构的不匹配,即负债的短期化和资产的长期化；另一个间接的结果就是影响了直接融资市场的发展。一般来讲,企业在稳健的财务水平下,对于中长期项目更愿意通过直接融资市场(公司债和股票)来筹集资金,间接融资一般是用来满足企业短期流动性需求。中国的情况恰恰相反,银行信贷的长期化特征非常明显,由于中长期贷款风险更大,中资银行不良贷款较高也就难以避免。

    因此,当前的货币政策和利率制度实际上是在鼓励银行放贷、放长期贷款,利率管制制度最终导致了近年来信贷规模不断趋高。

    利率管制还使得企业千方百计想进入债券市场和货币市场。许多企业不惜使用贿赂、暗箱操作等手段千方百计挤进发债行列,其中福禧短期融资券是一个突出的典型。按照目前的贷款利率水平,通过套利就可以获得贷款利率与拆借利率间巨大的利差。外资银行通过拆借等手段,有效地借用了中资银行的庞大吸储能力,闯入了中资银行的传统信贷市场。中资银行或金融机构在产品定价和创新方面的水平和能力的缺失,客观地说并不是因为中资银行缺乏学习能力,而是长期利率管制下形成的管理和经营思维以及严格的市场准入下的竞争屏蔽限制了中资银行的自主定价空间、动力和意识。

    由此看来,如果说在国内金融市场开放程度和层次还相对较低的情况下,金融市场管制所导致的价格扭曲,只是国民财富和福利从左口袋转到右口袋的配置和分配游戏,不会造成福利和国民财富的明显流失。那么,今后外资金融机构全业务发展、管制下的游戏规则则意味着国民财富或福利的流失将更加显性化。

    因此,逐步取消利率管制,为金融机构的自主定价能力腾挪更大的空间有利于矫正管制下的市场价格信号扭曲问题,同时也为中资银行提高风险识别、管控能力,产品设计开发能力提供市场题材和市场竞争压力。

    当然,对于央行来说,放宽市场利率管制,真正实现利率市场化关键是需要找到一个相对有效的货币市场基准利率来代替现在的存贷款基准利率管制,以保证价格货币政策传导的有效性、可控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