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打拼却被妖魔化女老板奋斗史折射网吧忧思-搜狐财经

　　　网吧，一个尚未成熟且敏感的名字，它登陆中国10载，曾经铺满大街小巷，红极一时

　　10个年头，网吧究竟给中国带来了什么？是互联网的普及，还是网络游戏的泛滥？是休闲娱乐的好去处，还是藏污纳垢的场所

　　在中国，从没有一个行业的成长像网吧这样充满争议和变数，短短10年，它经历了全国10万家的疯狂时代，也遭遇了2002年近乎死亡的洗礼

　　它解决了100万人的就业，创利185亿元，但同时却被妖魔化

　　10年的历程，法律上仍未给网吧准确的概念，实则围绕它的法律问题很多，完善相关法律成为亟需之举

　　　□记者李亮

　　一个网吧老板的10年

　　可以说，北京红石网吧总经理李晓燕的10年奋斗史就是中国网吧发展的一个缩影。

10年前，她是中国第一批投身网吧事业的人，其间风雨无阻。

　　1996年11月15日，北京首都体育馆旁边出现了一家实华开网络咖啡屋，实华开公司对外宣称这是全国第一家网吧，至于是否如此，已无从考证，但是30元每小时的高昂消费和电脑带给人的新奇还是让人印象深刻，随后在1997年，各种“电脑房”、“上网服务中心”、“网吧”开始纷纷出现。

　　那个时候，李晓燕25岁，是个不折不扣的游戏迷，她热衷于“红色警报”、“仙剑奇侠传”———这两款曾经风靡一时的游戏。出于对游戏的热爱，李晓燕觉得开网吧可以结交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研究游戏的攻略，共同升级，再加上身边已经有开网吧的朋友，李晓燕和丈夫决定放手一搏。

　　第二天，李晓燕拿着相关手续到当地的工商所咨询，工作人员称没有网吧可以注册，要想登记只能是按照电脑租赁来办，于是李晓燕夫妇拿到了电脑租赁的执照。

　　1997年底，李晓燕的网吧五色鸟上网服务中心开业，她为此投入了20万元，有20台机器，这个规模在当时已属中级水平。

　　为了更好地经营网吧，李晓燕经常去实华开咖啡屋“刺探敌情”，“我不在那里上网，太贵了！只是经常过去看看，学习一下管理”。

　　1998年，北京市突然严查了所有网吧，由于当时并没有关于网吧的审批执照，几乎所有的都是电脑租赁，所以理所应当地就被限制了经营。“但是，有需求就有市场，很快许多网吧又像野草一样冒了出来。”李晓燕说。

　　“当时所有的网吧都是黑网吧，因为就没有合法的经营许可。”据李晓燕回忆，虽然属于非法经营，但那时却是盈利最多的时期。李晓燕把机器扩充到30台，仍然有顾客排队等待上机，当时，“网吧”一度和“暴利产业”紧紧相连，似乎网吧一开就意味着财源滚滚而来。看到这样好的局面，其他人也坐不住了，一条街上不到50米就会有一家网吧冒出来，甚至两家网吧左右相邻争抢生意的情形也屡屡出现，这样的发财梦一度持续到2000年，达到顶峰时期。

　　2000年，北京市政策放宽，可以办理互联网上网服务营业场所的许可，李晓燕不想再持续“黑网吧”的生活，于是她成为北京首批获得经营许可的30家网吧老板之一。

　　分水岭：蓝极速大火

　　2000年到2002年，可以说是中国网吧业的黄金发展期，这个时候几乎所有的网吧都会赚到钱，同行们和李晓燕聊起来的时候，快乐多于忧愁，网吧业生机勃勃。

　　到网吧来消费的顾客多以游戏为主，辅以上网聊天，此时中国的网络游戏也在萌芽中，消费人群依然以学生为主，在李晓燕的网吧里，经常会有气势汹汹的家长冲进来寻找孩子。网吧开始被定义成“不良的”符号，逐渐成为家长和老师谴责的对象，直到一场事件之后，谴责的声音终于达到了最高峰。

　　2002年6月16日凌晨2时30分，北京市海淀区学院路蓝极速网吧突降大火，25条生命陨落，纵火者为两名未成年人。上午9点，正在看电视的李晓燕突然看到了这则新闻，她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于是她马上给她的好友———同样是一位网吧老板打去了电话，两人提到了蓝极速大火事件，李晓燕预感说可能又要严查整顿。她放下电话赶向网吧，在她踏进网吧10分钟后，就接到了公安部门的通知———马上停业整顿。

　　李晓燕以为这次停业会像往常一样，至多两三天，没想到却是将近半年。这段时间，北京没有一家网吧可以对外上网，除了一些顶风作案的黑网吧。李晓燕的一个朋友就在偷偷经营网吧，被公安机关发现了，不但罚没了所有机器，还处以30万元的高额罚款。

　　没有了网吧，恰好可以验证这个争议已久的行业是否有存在价值，事实证明，期间一些黑网吧的出现还是说明了市场的需求量。北京高校的一些学生纷纷打听可以上网的去处，学校论坛以及各大门户网站的论坛上都挂满了寻找上网场所的求助信。

　　随后，北京解禁的第一家网吧在中关村开始运营，据说营业当天盛况空前，排队候机，消费者来自各城区。11月份，李晓燕的网吧也重新营业，但好景不长，“非典”登陆北京后，全城网吧又全部停止营业。

　　对于网吧经营者来说，利润来源于上机时间，也就是电脑闲置一天，就会损失极大的费用。前前后后，李晓燕的网吧有8个月的时间没有运营，她损失了将近200万元。这段时间，倒闭了很多网吧，李晓燕的一些朋友也纷纷退出，转行投资其他行业，剩下的都在苦苦支撑。

　　在2002年，一个对于网吧业有如“达摩斯利剑”的条例实施，自《互联网上网服务场所管理条例》颁布后，全国所有的网吧被重新“洗牌”。

　　2003年，网吧重新审核登记；2004年，文化部等部门对网吧进行专项整治；2005年，要求网吧深化管理，国家一系列的动作又将网吧逐渐推向了规范化的道路。

　　暴利时代的网吧业结束，网吧又进入了微利时代。

　　 “凡是戴帽子的，都管我们！”

　　10年的网吧经营之路，李晓燕只总结出了一个字“累”。

　　“不但身体很累，精神也很累。”李晓燕称自从开上了网吧，就开始了昼夜颠倒、作息无律的生活。

　　有一次，网吧突然网络中断，事故原因在于中国电信，李晓燕向顾客解释说：“网络原因不在网吧，周围都不能上网，如果大家想等可以等，不想等的话现在就可以走，因为不能确定什么时间能够恢复正常。”结果到了凌晨两点多，店里的60多名顾客实在等不下去，聚集起来嚷嚷着要退钱，要网吧赔偿损失，甚至包括由于断网而损失的网游装备，半夜李晓燕又赶回网吧，好说歹说，最后总算息事宁人。

　　“如果真发生了恶性事件，只能报警，但报警之后，不管网吧是对是错，一直处于弱势地位。所以网吧出事，很多都是被打掉牙齿咽到肚子里。”对此，李晓燕一脸的无奈。

　　由于经营有道，李晓燕的网吧越做越大，由最初的一家20台机器，发展成现在的三家，近乎700台机器，在北京属于中等规模的网吧。她是三家网吧的总经理，她的丈夫李晓芳是北京五色鸟上网服务中心的法人，身兼北京网吧协会的副会长。

　　两人以网吧起家，时至今日，仍然猜不透网吧的大致去向。“干我们这行，得时刻关注政策。”李晓燕说，“说不定今天还顺顺当当，明天就关门回家了”。

　　在和同行聊天的时候，话题最多的是“政策”，李晓燕形容他们是“提心吊胆的生活”，“凡是戴帽子的，都管我们”！

　　多部门管理让网吧经营者犯了难，李晓燕要每天事无巨细地处理店内的事情，包括卫生、安全、消防等等。北京市文化局做了一套监督程序装在网吧里来监控，北京市公安局也做了一套程序来监管，两种程序都要收费，而且装到一台机器里还不兼容，常常引起死机情况。对此，网吧经营者“有苦也说不出”。

　　网吧印象

　　记者：仍有未成年人出没

　　在北京西三环东路的一家网吧里，偌大的房间分成两个区，里面密密麻麻排布着200多台机子，此刻已经坐了100多个人。“说是所有的人年龄均在18岁以上，其实也有一部分未成年人，但他们绝大部分人是这里的常客。”一位网管小声告诉《法制日报》记者。

　　小刘是这里的常客，他正在玩着游戏。

　　记者在谈话之余四处走走，发现在100多人中，有超过一半的人在做着跟小刘一样的事。《梦幻西游》、《魔兽英雄》和“cs”等网络游戏让大家流连忘返。

　　调查中，记者发现有未成年人堂而皇之地在网吧里打游戏，网名“新光”的玩家还是个初中生，只有15岁，他拿着哥哥的身份证逃课来网吧玩。

　　学生：聚会的场所

　　“走！去网吧吧！”这是刘涛和朋友相见时最常说的一句话。

　　现年20岁的刘涛高中毕业后在家待业，平常朋友聚会时，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网吧。

　　刘涛说，没有其他什么娱乐方式，只有约在网吧消遣。以前上学时，朋友聚会有时会去踢球，但是总有人不乐意，但是去网吧大家都会接受。而且在里面可以联机打游戏，也可以看电影。所以也就成了他们消遣时间最多的方式。

　　“像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没有什么娱乐方式，玩电脑也就成了我们最主要的娱乐。”刘涛说。

　　在网上随机调查的一些结果显示，八成以上的青少年选择在网络上打发时间，另外一些比如打篮球、踢足球、KTV唱歌等均占少数。

　　家长：坏人开的坏小孩去的地方

　　“网吧是坏人开的坏小孩去的地方！”河北省邢台人孙英(化名)一直对儿子程东(化名)这么说。但是，他们母子还是由于网吧问题爆发了矛盾。

　　“已经3天了。”孙英精神恍惚地嘟囔，程东已经3天没回家，为此，她几乎找遍了邢台市所有的网吧。

　　正在读初三的程东经常逃课在网吧泡着，他对学习产生了极大的厌恶感，他事后承认，只要一坐在课桌前，他就变得躁动不已，而只有在网吧，他才能获得片刻的宁静，而他也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一次在网吧通宵包夜上网后，程东和马强被孙英在网吧抓住，为此，孙英和程东大吵一架，她为程办理了休学手续，将程东软禁在家里。

　　半个月之后，孙英买菜回家，家里已没有了程东的踪迹。

　　在孙英和家人、朋友苦苦搜寻3天之后，终于等来了一个消息，侄女在网上QQ聊天中发现了程东的踪迹，他的QQIP地址显示为石家庄蓝星网吧，随即，孙英立刻驱车赶往石家庄，果然在那个网吧里找到了程东。

　　程东已经在网吧里坐了一天一夜，孙英形容说：“当时东东面容憔悴，无精打采，3天只吃了5个面包，我哪还舍得说他，我眼泪都掉下来了！”

　　自此之后，孙英对网吧的印象更加糟糕，她认为是网吧坑害了她的儿子，是网吧在引诱程东，于是所有的错误都归到了网吧身上。

　　“坏人开的坏小孩去的地方”———对网吧持有这种想法的家长并不是只有孙英一个，事实上，网吧在多数家长的眼里确实是一个不良场所，在对网吧的谴责声中，家长无疑是主力军。

　　网管：每天13小时对着屏幕

　　网吧的一名网管一天过着怎样的生活？“每天有一半的时间都是陪电脑度过的，很无聊。”红石网吧网管樊世成对《法制日报》记者说。

　　张家口人樊世成19岁，已经在北京做了两年网管了，口音中偶尔会带有京腔。在张家口计算机职业高中毕业后，小伙子只身来到北京。

　　月薪1000元，每天12小时轮换，一个月休假两天，一天中除了睡觉几乎全是面对着电脑屏幕，这就是一个中级网吧网管的生活状态。如果是管理较差的网吧，网管甚至没有自己的时间，作息时间无规律，生活状态堪忧。

　　事实上，在樊世成的眼里，做网管并不是长久之计，网吧只是一个提高自己知识和社会经验的场所。像樊世成这样，80年代末生人赶上了网吧发展最为辉煌的时期，受其影响，到网吧做网管谋生的人有许多都在19岁左右。

　　网吧在中国有10年的历史，网管的历史仅有5年，这个新兴的职业仍然处于不完善期，目前在许多规模小的网吧，网管的工作甚至没有一纸合同，每个月由老板酌情付钱，劳动没有任何保障。

　　“说起来，我还算幸运，起码我还有劳动合同。”樊世成说。

　　谁在妖魔化网吧？

　　百度一下“网吧”，弹出的网页信息中，除了网吧公司和网站，大部分都是关于网吧的负面新闻。打架抢劫，和网吧有关；网恋强奸，和网吧有关；涉黄涉赌，和网吧有关；沉迷网络，和网吧有关……

　　人们似乎已经习惯接受网吧“坏孩子”的形象，但是在这些表象之下，有谁能看到网吧给中国互联网业带来的利益？

　　据最近文化部网站公布的《中国网吧产业调查报告》显示，全国11万家网吧整体就业人群超过100万人，年产值达到了185亿元。

　　从某种程度上说，网吧非但不是社会稳定的破坏者，它还是维护者，它可以吸收一定的社会闲散人员进入消费，打发时间，这在一定程度上就遏制了主要不安定人群的违法可能。

　　博客网创始人、清华大学传播学博士方兴东对《法制日报》记者说：“中国互联网要保持健康高速的发展，要尽可能真正消除“数字鸿沟”，大力发展网吧是唯一的发展渠道！”

　　但网吧带来的巨大效益却被它巨大的负面“影子”所遮盖，10年发展中，是谁妖魔化了网吧？

　　网游？

　　方兴东认为网络游戏是第一罪魁祸首。

　　“在网吧形成初期，实际上网吧很单纯，很有品位，是人们上网、消遣、打印资料的所在，但是随着网络游戏的出现，网吧的名声越来越差。”方兴东说道。

　　自此以后，网吧的功能几乎变成了单纯的游戏厅，深受学生喜爱，再加上网络游戏的成瘾性，众多游戏玩家沉溺其中。

　　虽然在8部委共同努力下《网络防沉迷系统》4月份正式实施，可以说，这意味着绿色网游将在国内全面登陆，但是随之而来的是在各大论坛传播的一种破解大法，效果不得求证，但玩家似乎已经有了对策。

　　无论怎样，网游吸引了玩家的精力，而网吧的游戏功能又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人们便很容易把网游和网吧划上等号。

　　媒体？

　　自网吧落户中国以来，媒体充当的角色主要是一个批评者，充斥在报道中的主流声音是质疑、监督和鞭笞。在网吧妖魔化道路上，媒体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典型事件为2002年蓝极速大火的报道，事故发生后，几乎所有的媒体全部把矛头对准网吧，实际上，大火的责任并不全在于蓝极速网吧，两名纵火犯人为制造了这起惨剧，他们把可以通行的出口全部堵死，造成了25人死亡。

　　这起事件很快被媒体夸大，有专家认为当时某电视台的报道以偏概全，严重误导了公众的视线，最为夸张地是跟风而起的网络媒体，进行了全方位的负面报道，自此，网吧的形象在公众心中更是一落千丈。

　　方兴东认为，有些媒体不负责任地报道，也成为网吧被妖魔化的一个主因。事实上，媒体应该有更多的责任去关注网吧业的发展，而不是将它变为任何不良事件的源头。

　　黑网吧？

　　有市场就有需求。廉价的费用、无门槛准入、可浏览不良信息，这些都构成了黑网吧的生存优势。

　　据一份调查显示，多数因网吧而起的违法行为发生在管理混乱的网吧和黑网吧内，正是由于黑网吧的小规模、混乱的管理，才会引起诸多的涉黄涉赌行为，另外其营业场所内完全没有安全保障，一旦出事，就极有可能酿成更大的事故。

　　方兴东介绍说，诸多原因使黑网吧成了打击的重点，但在清理黑网吧过程中，人们也将正规的网吧混淆在一起，黑网吧造成的“黑锅”却由合法网吧来背，“从这点来说，这确实给正规网吧带来了非常不利的影响”。

　　红石网吧业主李晓燕说：“现在我们最希望就是有关部门尽快让行业规范起来，严格审查许可，我们不怕同样的竞争，只是害怕一旦黑网吧再出些恶性事件，受牵连的还会是我们。”

　　网吧该去向何方？

　　江西人刘兰成(化名)正处于两难之中———到底是要将100万元攥在手里，等待政策放宽，还是要买一个10万元的经营许可证？

　　5月16日，国家工商总局表示，今年将不再登记新网吧。事件源于今年2月份，公安部、国家工商总局等国家14部委联合出台了《关于进一步加强网吧及网络游戏管理工作的通知》，要求各地相关部门在今年暑假期间联合开展网吧专项整治，也就是说，在今年的第三季度，全国又将掀起一场网吧的整肃风暴。

　　正是这个《通知》的下发，让刘兰成突然没了主意。原本，他计划拿手头的100万元积蓄投身网吧业，谁知当网吧筹集到一半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刘兰成心有不甘地说。

　　所有在4、5月份筹备网吧的业主遇到了和刘兰成相同的问题，执照批不下来，意味着或抽身而退，或静观其变。

　　由于程序的审批在制度上被卡死，一个经营许可证就变成了紧俏商品，据刘兰成介绍，一个许可证在南昌已经被炒到了10万元。

　　刘兰成在南昌市文化局有一个铁哥们，此人向刘透露说，此后国家有关部门还会继续有新的政策波动，但要重新松开已收紧的“口子”，恐怕要到2008年奥运会之后。

　　刘兰成不得不考虑买一个经营许可证，这样才不会让机器闲置，不会让每天的折旧费白白流逝，但10万元也不是个小数字，这让刘兰成犯了难：“自己的网吧究竟何时才能开呢？”

　　网吧两极分化严重黑网吧向乡镇转移

　　北京的一家网吧上网费3元/小时，占有3层楼，拥有240台机器，环境整洁，坐椅干净，灯光柔和，安静舒适，甚至还设有吸烟区和女宾区。

　　吉林省长春市郊区的一家网吧上网费2元/小时，占有两层楼，拥有150台机器，键盘上满是烟灰和油污，坐椅上也污迹斑斑，灯光昏暗，不时有语聊者喊出脏话，烟雾缭绕，乌烟瘴气。

　　这是两家处于不同地段的网吧最直观的对比。据网吧帝国网创始人、上海律协信息网络法研究会特邀委员赵福军介绍，目前国内网吧两极分化严重，黑网吧在2005年时已经大规模向乡镇转移。一些业主甚至在图书馆、大中专院校以“电子阅览室”、“电脑学校”等名义变相经营黑网吧。

　　江西省一个偏远山区修水县，就曾经开设了42家网吧，有19家散布在各乡镇，其中就有7家黑网吧。

　　由于乡镇监管能力薄弱，黑网吧在大城市寻求不到机会，就逐渐开始“下乡”。

　　“在基层执法过程中，‘人情执法’变得更加简单。”赵福军说，“比如说，若有朋友关系，管理部门会对黑网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另外，多部门管理也让黑网吧有了可乘之机，多部门管理往往存在着权力交叉和权力轮空的局面，实际上这样监管漏洞更大；还有一些管理部门身处基层，胆子要大一些，在网吧审批环节上变相地玩起‘权力寻租’，即使手续不全，也会为网吧提供便利。”

　　网吧将趋向连锁经营

　　2003年4月22日，文化部决定拯救整个网吧业，它于这一天出台了《关于加强互联网上网服务营业场所连锁经营管理的通知》，这则《通知》被业内广泛称为“15号文”。

　　赵福军介绍说，从中已经可以看出国家要发展网吧连锁经营的决心。“这样做的好处是，网吧变成连锁经营后，一方面会方便管理，另一方面也会让管理者们‘放心’。不但会解决互联网数字鸿沟难题，还会逐渐消除社会对网吧的争议。”15号文的意义也在于此。

　　但是，4年之后，管理者们发现，连锁网吧并不如想像中那样朝气蓬勃，各地都有连锁网吧出现，到现在有100家左右，但远远未达到预期的局面。相反，现在国内网吧的主力军仍然是单体网吧，原来被授权为“国字号”的10大网吧连锁公司，目前可以存活的寥寥无几，大多数是名存实亡。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赵福军分析认为，一方面是法律的原因。为了解决网吧单体存在的种种问题，连锁网吧势在必行，由文化部出台的15号文以及由商务部出台的《商业特许经营管理办法》，在法律效力的层次性上都仅仅属于部委规章的范畴，只是行政执法的依据，还不具备更高层次，例如法律或行政法规所具有的司法或狭义的法律指导约束力，而且这些部委规章并未具体明确的定义和规范连锁尤其是网吧连锁的问题，这也从某个侧面说明了网吧连锁业态自身的不成熟；另一方面，15号文甚至成为了一些大型公司进行行业垄断的“法宝”，这些网吧连锁公司甚至在还未挖掘出一套合理可行的市场运作方式前，就忙于“圈地运动”，盲目追求单体网吧的加盟数目，却忽视了培养成熟的商业模式，中国联通的惨败也在于此。

　　赵福军透露说，15号文近期还会修改，对网吧连锁业的发展将有一定的裨益作用。

　　有关法规需完善

　　相当于网吧行业“圣经”的《互联网上网服务场所管理条例》(以下简称《条例》)被赵福军质疑，他认为《条例》存在很多不完善的地方，需要进一步补充修改。

　　“网吧是什么？”赵福军质问道，“《条例》中并没有明确指出”。也就是说，网吧运营10年来，还没有人可以从法律角度解释网吧究竟是什么。

　　按照赵福军的说法，《条例》中只规定了互联网上网服务场所，并没有规定其规模、大小、数量，“难道说我们在大学宿舍里六位同学分机上网就是网吧吗”？赵福军觉得有些可笑。

　　另外，网吧是服务场所，还是娱乐场所，《条例》中也没有规定。按照《条例》中的字面意思，网吧应该是服务场所，但事实上网吧却是在按照娱乐场所缴税，服务场所仅需税收5%，而娱乐场所却要交25%。“娱乐场所是可以通宵营业的，但是网吧却不可以。”说来说去，网吧很尴尬，究竟处于什么样的地位，是什么样的场所，法律并无明文规定，以致于概念非常混乱。

　　《条例》中禁止网吧对未成年人营业，这一点赵福军持有不同意见，他认为未成年人反倒应该是网吧的消费主力。“未成年人需要网吧这样的平台来接触互联网，如果单凭课本上的知识和学校一月几次的微机课是难有成效的。”赵福军认为，错不应该全部归于网吧，对于未成年人沉溺上网，家长和学校都有责任。网吧中还会经常涉及到侵犯著作权问题，如果一个网吧架设服务器，搜集盗版影音资料，哪怕只用于网吧内服务，仍然会侵犯到原作者的著作权。前不久，一名山西的网吧业主就因此而获刑。可行的方法是，网吧和某些影音平台建立合作，通过他们来播放授权的影音资料，而对方则利用网吧为自己提高流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