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活跃 银行业喜忧参半

    □温彬

    在长达一年半的牛市行情中,商业银行正面临着改革开放以来中国金融市场的深刻变化,曾在上世纪80年代出现于西方发达国家的“金融脱媒”现象正在中国上演。

当前火暴的股市行情正在并将持续对商业银行的负债业务、资产业务以及中间业务等方面产生深刻影响。

    然而,目前的“脱媒”是单向的,即银行负债业务的媒介作用在弱化,而资产业务的媒介作用在强化,这种局面若不尽快改变,必将吹大中国股市泡沫,也不利于中国金融业的健康发展。

    负债业务脱媒趋势不会逆转

    (1)存款增长减速,储蓄存款分流特征明显

    企业存款和储蓄存款是商业银行负债的主要来源,占其全部存款的80%左右。2006年以来,股市火暴引发存款搬家,纷纷流向股市和基金,全部存款增长率持续下降。

    今年以来,居民储蓄存款增长下降的趋势更加明显。1-4月储蓄存款同比增长9.3%、13%、12.8%、11.3%,分别较上年同期回落11.7、5.2、5.4、6.9个百分点。特别是4月末,金融机构人民币储蓄存款余额为17.07万亿元,比上月减少1674亿元,同比多减2280亿元,再次出现余额净下降(2006年10月末余额较9月末余额净下降75.51亿元)。

    对商业银行来说,非常关注当前储蓄存款增长持续下降是暂时现象还是长期趋势？随着近年来居民收入持续增加,居民的金融观念和理财意识不断增强,而且本轮中国股市的牛市行情相对于前次的牛市而言更加健康、持续时间更长,有助于居民投资理念的形成和金融行为的改变,使居民持有的资产组合中股票和基金的比重不断上升,即使出现股市的大幅回落,也不会引起存款的回流。因此,负债业务的脱媒趋势将不会逆转。

    (2)储蓄存款活期化特征显著,存贷款期限错配问题突出

    由于本轮牛市行情的上涨空间和持续时间超出了以往经验,导致众多机构和个人踏空。他们纷纷将资金以活期存款或通知存款的形式持有,伺机在股市回调时迅速进场或在一级市场申购新股,从而使存款活期化特征显著。

    与此同时,商业银行的中长期贷款占比不断提高,2005年末和2006年末中长期贷款占各项贷款的44.92%和47.28%,2007年4月末该比重又上升到47.3%。

    尽管存款活期化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降低商业银行的负债成本,但商业银行中长期贷款的比重不断提高,使存贷款期限错配问题非常突出,这不仅给当前商业银行的流动性管理带来巨大压力,同时一旦经济上升周期逆转容易导致中长期贷款的风险暴露。

    部分信贷资金违规流入股市

    (1)银行信贷增长较快,直接融资受到压抑

    与当前火暴的股票二级市场极不相称的是直接融资的发展受到了压抑。2005年和2006年人民币信贷增长为7.51%和12.93%,2007年4月末人民币信贷同比增长16.34%。信贷增长加快表明非金融部门融资仍然高度依赖银行间接融资。

    (2)信贷资金流入股市规模有限,风险尚在可控范围

    在牛市赚钱效应的刺激下,不排除部分信贷资金违规流入股市的可能。其渠道有三：

    一是企业把闲置资金投向股市,再从银行借入流动资金满足日常生产经营的需要；二是对那些有银行债务的企业或个人来说,由于股市投资收益大于银行贷款成本,因此即使在他们现金收入增加时也不会用于提前偿还贷款。三是个人以循环贷款等方式借入短期消费贷款投资股市。

    对于前两种渠道难以判断是否属于信贷资金违规进入股市的范畴,也难以进行直接监管。但应对第三种个人短期消费贷款的过快增长加以关注。自2006年4月开始,个人短期消费贷款同比涨幅持续攀升,今年以来其平均增长幅度更是超过50%以上,并且占全部贷款的比重也不断提高。2005年末、2006年末和2007年4月末,这一比例分别达到0.66%、0.86%和0.96%。由于这类贷款大多属于不指定用途的个人循环贷款,因此流入股市可能性较大。

    就信贷资金流向股市的风险而言,如果仅限于在一级市场从事新股申购,那么这部分资金基本可以获得无风险收益；但若进入二级市场买卖股票,则潜在风险很大。然而,目前银行如何在操作层面上掌握其规模、监控其流向方面还有较大困难。

    相关中间业务收入受益

    长期以来,中资银行在发展中间业务方面步履艰难,收效不大。2006年以来,火暴的股票市场尽管给商业银行的负债业务带来了一定的冲击,但却带来了与股票市场相关的中间业务收入的强劲增长。各家商业银行上述收入平均增长超过1000%,其占各项中间业务收入的比重达到15%左右,成为仅次于结算的第二大中间业务收入来源。

    国际银行业发展经验表明,金融脱媒的压力使商业银行再不能依赖传统的存贷业务获得稳定可靠的收益,必须开拓新的盈利模式和新的增长空间。

    多年来,我国间接融资占比过高被大家所诟病,而在目前股票市场发展蒸蒸日上的情况下,企业融资仍然严重依赖银行,这与金融改革目标背道而驰。虽然间接融资依赖型格局短期内有利于商业银行盈利水平保持较快增长,但从长远看不利于商业银行和金融体系健康发展。

    商业银行综合经营是应对金融脱媒的必然趋势。在目前分业经营的体制下,对于出现的存款增长下降的趋势,商业银行应进行主动负债管理,增加核心存款在总负债中的比例；同时主动控制信贷过快增长,防范因经济波动而出现不良贷款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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