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关注的是在近几个月来的数据中,CPI和PPI出现了显著分离,CPI从年初的同比上涨2.2%一直上升到5.6%,而PPI从年初的同比上涨3.3%却一直下滑到2.4%,从而两者出现较为明显的差距,走势呈背离的剪刀口形状,按照滞后半年或者三个月来看,这种趋势也是成立的。
我们希望了解的是为什么在当前这个时点上出现CPI和PPI的显著背离?
CPI中的猪肉与禽蛋价格走高和国外原油价格出现下跌是一种普遍的解释,但是可能问题并不那么简单,更细分地看这两个指数中的成分还能得到一些更有意义的启示。从近几年的CPI上来看,下降比较大的是水电燃料、车用燃料及零配件以及娱乐教育等几大类,这可能与价格的垄断性管制和产业竞争激烈价格规范等原因有关。除此之外的肉禽、农产品、烟酒、消费品、耐用消费品等类别都是呈现趋势性上升。而从PPI上看,加工、原料、采掘和生产资料等类别的价格有明显的下降,出现上升的也是与食品、轻工业、一般日用品等有关的类别。结合这两者并按照权重去分析,我们是否可以大致判断下游的生活消费类价格指数带动CPI(包括核心CPI)可能进一步走高,但上游的原材料价格依然持续走低,导致PPI持续下滑。这种现象的结论即是一直存在于我国经济发展中的上游要素价格偏低情况仍然存在,并且与中下游产品价格攀升相比似乎情况日益严重。
这种现象可能是难以持续的。历史上CPI和PPI大致保持着较好的同步性,目前要么CPI出现明显的回落,要么PPI出现一定程度的上升,两者可能性都存在,特别是后者的影响会更大。PPI持续走低会带动对上游行业需求的增大,从而间接放大了投资需求。之所以目前还没有出现类似于2005年时期煤电油运紧张,可能与前一周期大量对上游产业的投资进入产能释放期而使供给相对中下游的需求存在一定的过剩有关,前期煤电油运紧张时投入的大量产能目前多数已经建成投产从而造成供给有所过剩,但是目前的价格机制仍旧是被扭曲的,长此以往还是会形成上游行业的供给紧张。当前成品油供给短缺的矛盾是一个信号,由于管制性的定价政策,国内成品油价格始终远远低于国际价格,对于消费端而言会吸引大量高能耗的投资继续强劲增长,而对于供给端则使炼油公司增加出口降低国内供应以减少亏损,这无疑都会造成供应紧张,其他的水电、矿产、运输等也存在这样的可能。这种判断或许能和上述指出的2003底、2004初出现的短暂背离并形成紧随其后煤电油运紧张的局面相契合,如果价格扭曲的机制不改变,可能总跳不出这种循环的怪圈。
因此,如果价格因素会促成这种局面发生,那么解决的途径也将是价格的调整,即形成对上游基础和原材料产品的恢复性定价。这种定价的恢复首先可能来自于垄断价格的放松,例如有关电力、运输、公共服务等行业传统的管制性定价是否会得到放松。从当前形势看,垄断行业的价格放开无疑与CPI继续走高带来通胀压力的担忧密切相关,但这两者可能并不是一个范畴内的问题,管制性定价的逐步放松能有效反映市场供需状况,而由此引起的承受压力可以通过不同方式的补贴完成,其本质还是政府希望在价格管理中处于什么角色与地位。从更为乐观的预期来看,这些领域的价格放开是可以期待的,其中可能会带来变革性的投资机会。
定价的恢复也有可能来自于节能环保成本的追加。最近政府针对“小钢铁、小电力、小煤炭、小造纸、小水泥”等两高一资行业出台了强硬的整顿措施,一旦这些小生产者退出市场或被兼并收购后,供给能力短期内出现下降会形成价格上升。事实上,这种上升完全可以理解为追加原先的环保、节能、安全成本。
定价的恢复还有可能来自于产业结构变化下价格策略联盟的行为。压低价格对于很多大厂商而言是挤压小企业的一种策略行为,依靠强大的管理能力和成本控制,大厂商有能力在压低价格之下可以获得正常的发展,但小企业在节能降耗、安全生产、人力成本上扬等不利因素下难以维持竞争力,大量零散的生产能力会退出市场。而一旦部分厂商获得区域性的定价权后,则会有动力提升价格来补偿其前期的投入,这在例如水泥、建材、化工原料等竞争激烈的行业是适用的。
因此,从CPI和PPI的分离中大致可以认为当前的上下游产品定价机制一定是有弊端的,但对于投资者而言看到的可能更多是投资机会,因为最好的投资机会往往来自于变化,只有变化才能带来市场的热切关注。如果上面的分析得以成立,个别行业产品的价格可能出现有别于以往的变动特征,例如煤炭、钢铁、造纸、水泥、化工等,其恢复性定价会带来市场竞争格局的重构以及上下游关系的重置。我们希望从价格变动的趋势中及时把握和发掘有价值的投资机会,因为先人一步可能永远是投资最有魅力之处。
(作者单位:中信证券研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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