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魁:重化工业化需坚持可持续发展

　　搜狐公司年度品牌活动“2008·新视角”高峰论坛于2008年1月11日在北京隆重召开。作为2008北京奥运会赞助商，搜狐公司邀请国内著名经济学家、企业家、社会学家和媒体精英等共同探讨奥运年以及下一个5年中国如何在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迎来巨大的崛起。于当天下午举行的企业公众形象专场论坛，汇聚了高端智慧，为应对全球变暖建言献策。以下是著名经济学家、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企业研究所研究员张文魁先生的主题演讲：

　　张文魁：主持人好，各位下午好，很高兴参加这次论坛。07年的主题是全球变暖和企业可持续发展，刚才主持人也讲到，下午我们小范围做一个更加理性的讨论，我的主题是“中国重化工业化背景下的可持续发展”。

著名经济学家、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企业研究所研究员张文魁

　　大家都知道全球在变暖，而且中央也做了一些决策，单位GDP能耗五年要降低20%，但是难度非常大，为什么？既然是理性讨论我先给大家看一些数字。根据FEI国际机构的数字，中国的碳排放从1990年0.61GDC上升到2004年的1.28GDC，上升幅度是非常大的，增加一倍多的碳排放量。美国也上升了，但是它只上升了18%，日本上升了24%，欧洲基本上没有增长，只增加了3%，印度上升了89%，今天上午大家讲到了青砖四国，印度、中国、俄罗斯、巴西，但是印度这几年增长也非常快。

　　为什么中国和印度上升这么多而欧洲基本上没有上升呢？这是有原因的，他有一种必然的趋势。我们再来看一下不同的时段中国碳排放上升的幅度，从1990年—1997年七八年时间，他的碳排放是平缓上升的，1997年—1999年是小幅度下降的，到了1999年又开始抬头向上，但1999年—2002年上升幅度也是非常平缓的，2002年之后相当于龙抬头，碳排放量一下崛起，上升得非常快。我们算了一下，2002年比1990年上升了48%，另外有50%以上的是02年—04年，所以这三年的碳排放上升速度比02年之前还要快，这是为什么？我就从第二个问题再回到第一个问题。

　　其实这是中国的重化工业化造成的，所以大家可以看到后面为什么，看美国过去几年，别看布什在国际问题上有很多的非议，美国国内过去几年经济增长真的是不错的，直到07年次级贷危机影响以外，美国的增长是很快的，他也在增长。欧洲上升只有3%，欧洲的经济从这个数字上来看显然比美国要更加萧条一些，他们在工业化已经完成的情况下还增长这么多，而我们正是从02年开始刚刚进入重化工业化的加速阶段，如果我们看看下面的数字会对这个概念了解的更清楚。

　　我们的煤炭产量2002年只有10亿吨，2007年24.8亿吨，五年时间增长了1.5倍。我们过去从来没有哪一段时间煤炭产量增长这么快，很多年中国的煤炭产量在10亿吨上下排放，从七八亿吨到十亿段很多年时间，而五年时间就从10亿吨到25亿吨。看看钢产量，2002年中国的粗钢产量1.8亿吨，2007年是4.95亿吨，钢材产量是5.4亿吨。全球没有哪一个国家有这么大的钢产量，我们90年代的时候超过1亿吨的钢都觉得很难，怎么能达到1亿吨钢，后来到了90年代中期之后，96年、97年开始压钢材，说中国顶多需要1.5亿吨钢、1.4亿吨钢，那时候上到国务院有关部门都觉得中国钢产量，撑死了就是1.4亿吨、1.5亿吨，否则就消化不了了，谁要？07年5亿吨钢，我们到下半年钢材价格还要涨，为什么要涨？买不到，需求太旺盛了，所以钢产量上升这么多。

　　再看看汽车产量，2002年330万辆，那时候说中国什么时候汽车产量才能达到500万辆，这是一个非常遥远的梦，因为那个时候汽车产量只在200来万辆，每年增加10万辆左右，看看02年—07年，每年大概增长百分之二三十的速度，07年产量大概要增加900万，八百七八十万辆是没问题的。北京的车现在机动车保有量一年增加30多万辆，从第一个100万辆大概用了30多年，第二个100万辆用了10几年，第三个100万辆用了几年时间，所以很快汽车产量超过1千万辆。

　　电力装机容量，2002年是3.5亿千瓦，那时候三峡1999年—2000还在建设，大家当时说三峡的电以后谁来用，说消化不了，发的电可能没人要，为什么要搞出一个三峡呢。当时是分配，向东部一些省分配，他们还不要，02年开始有了些苗头，03年、04年缺电非常严重，所以我们这几年电力装机到07年接近7亿千瓦。我记得04年、05年的时候中国很多地方都上电视台，很多专家都跟我讲，06年中国电力要供需平衡，07年要出现过剩，大家看到07年我们电力过剩了吗？没过剩，在南方有少数地方又重新开始缺电，增长这么快。

　　我想根据数据给大家一个概念，我们02年—07年是重化工业化的加速阶段，如果说在80年代我们是轻纺工业化，到90年代完成，从进入新世纪之后进入工业化阶段，特别是02年重化工业化非常快，这个阶段还远远没有结束，既然还没有结束，可以预计煤炭产量到35亿吨以上肯定是没问题的，粗钢产量可能还要上升，2010年左右到60亿吨都没有问题。汽车产量，超过1千万辆根本不是梦，1千5百万辆，要朝这个量发展。为什么中国重化工业没有结束，人均GDP到了这个地步、国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社会结构到了这个地步一定是需要的，九几年一点几亿吨钢，说你搞这么多干什么，消化布勒。

　　今天上午我们专家讲到，北京地铁现在是200公里，几年之后要到了400公里，我们现在是5号线，明年4号线、10号线通车，人还是那么挤。你到国外去看地铁没有那么多，我们这个地方远远不够，我们的铁路现在是7万公里，而美国早就是20几万公里，我们肯定要到12万公里。你现在去买个铁路票还是不好买，特别是节假日一票难求，我们需要地铁、我们需要铁路、我们还要盖房子，现在人均居住面积是二十三四，但是我们有很多平房，我们要盖很多房子。还有高速公路，中国四五万公里，美国8万公里，我们肯定要到8万公里，所以这都需要大规模的重化工业产品，这个阶段还远远没有结束。所以二氧化碳排放肯定还会继续上升，就给我们很大的压力。你看看我们尽管二氧化碳排放总量应该是07年超过美国，或者08年超过美国，因为07年数字还没有出来，我们肯定要成为二氧化碳的最大排放国，到06年为止还是第二大国，但是我们的人均排放肯定是比美国低的。

　　看看我们的人均用钢量比美国少得多，刚刚高总讲了，人均碳排放美国1千吨，我们不到1百吨，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呢？美国在工业化的阶段全国累计用钢70亿吨，我们现在不到30亿吨，就是工业化完成还不断的要用很多很多的钢，他用了70亿吨钢去修桥、修路、修房子、造船、造车等等，我们还早着呢，你需要很多的车、很多的船、很多的路、很多的房子，煤炭、电力都是一样的。在这种情况下碳排放还是要继续增加，如果不高度重视这个问题，中国的碳排放会继续快速攀升，不但会影响气侯，也会造成严重的重度污染和生态污染。

　　为什么说影响气侯还会造成别的问题？现在全球变暖到底是不是二氧化碳排放造成的，在国际上还是有争论的，这个大家可能不是很知道，美国为什么不签订京都议定书，这次巴厘岛签订了又后悔了。现在他们大学有一派，气侯变暖了很难说是温室气体造成的，为什么呢？历史上过去几十万年，地球气侯总是在周而复始的冷暖交替，曾经也有温度很高的时候，后来又下来了。

　　这次气侯变暖是在80年代之后开始加速的，但是实际上你们看看，中国的工业化跟西方的工业化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了，他们的工业化比我们也早、也快、量也大。刚刚讲了美国人用钢度70亿吨钢，我们还不到30亿吨钢。19世纪到20世纪上半年，是工业化阶段高速发展阶段，但是他们排放了那么多的温室气体，美国历史上排放了很多温室气体，人均1千吨，排放了多少温室气体？欧洲、日本都是这样的，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变暖，现在为什么变暖？所以还没有说一定有关系，但是可能是别的，比如说地球的磁场、自转的速度，总之各种各样的原因，待找。但是我想不管跟气侯变暖有没有关系，过多的碳排放会造成综合污染，比如烧煤，二氧化硫、二氧化氮是综合污染，我们还是要高度重视这个问题，重化工业化问题不完全是碳排放的问题，综合的污染物的排放，大量的资源的消耗，是非常不好的。所以我们要正确处理重化工业化与减少碳排放之间的关系。

　　重化工业化是中国这样一个大国的发展阶段，不管你有多少道理说地球变暖很厉害，我们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不干了，我们不发展钢铁工业了，不发展汽车工业了，不发展造船工业了，不修地铁了，这是不可能的。西方国家那么好的生活水平，想叫我们回到了原始时代，不可能的，年轻人也不答应。经济发展就是要满足人们对物质产品的需求，所以这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阶段，所以我们也不可能因此放弃重化工业化。

　　现在买一部汽车，一方面造车需要炼多少钢，而且用车还要碳排放，说不买车了不可能的，老百姓的物质文化生活要满足的，你不可能降低他的生活水平，但是我们强调健康的生活观，不能挥霍奢侈的东西，但是合理的欲望肯定不能抑制。

　　我最近在研究能源问题，大家就讲能不能强调需求式的管理，就是减少需求，当然是可以倡导的，也可以出政策，但是总的来说有很多合理的消费是不可能去牺牲它的。

　　中国不应该、也不可能简单的效仿发达国家的减排政策，很多东西放弃了。比如说欧洲，为什么碳排放过去十几年只增长了3%，很多工业发展，英国汽车炼钢，汽车基本上不搞了，罗孚对中国收购，发展的都是服务业，欧洲很多国家都是这样的，美国还有一些，但是他们也在逐渐放弃这些东西，像日本他们也在逐渐放弃这些东西。中国不可能像他们那样重化工业不搞了，就可以减排了，应该走一条独立的道路，就是可持续的重化工业化道路，就是绿色的重化工业化道路，就是我们能不能找到一条绿色的重化工业化道路。

　　从全球事业来看，国际重化工业在向中国转移，看来你不发展重化工业也不可能，我刚刚讲欧洲放弃的、日本放弃的、美国放弃的在向中国出口，中国出口钢铁06年大概6000万吨，我想过不了几年中国会成为汽车出口大国，现在中国汽车出口非常强劲。造船业一样，我们造船07年应该说交货量要增长40%，订单增长100%，所以就在向这些转移。

　　我们发展这些产业会提高中国综合国力、制造水平有很大的作用，因为中国是一个大国，我们讲登月工程等等，没有这些工业水平不行。所以这些要法国，既然要发展重化工业，就是要找出一条绿色的重化工业道路，或者可持续的重化工业化道路，这个绿色的重化工业化道路、可持续的重化工业化道路是什么？主要是要走技术创新之路。许多重化工业行业都可以通过技术创新减少物质损耗、能源消耗，这些都是可以的。

　　今天上午大家听了没有，杜邦过去十年产量增加了40%，能耗减少了70%，主要是通过技术进步、通过技术创新，来减少物质消耗和排放。你们去看看西门子，德国西门子在德国火力发电厂这个能效一般是38%，他们有一套系统，通过技术创新优化系统之后能达到60%，这是非常不得了的。其实我们国家现在有些企业在做，我最近看到国家电网公司，好像这次会议跟国家电网公司也是合作伙伴，国家电网公司过去两年推进技术进步，通过技术创新的办法，使线损率降低了零点几个百分点。大家都知道输电，特别是长距离的输电，这种损耗是非常大的。刚刚高主任讲，别看零点几，线损率如果能降低零点几个百分点，一年可能就几百万吨、几千万吨的二氧化碳，所以我们要在这方面做点努力。另外直流高压输送技术，也可以减少损耗，我们南方电网公司和国家电网公司都在发展这个技术。有一个特高压，现在国外还有争论，说这个技术还成熟不成熟，正因为不成熟，我们才要加大技术研究的力度，促进技术创新，图过某些技术瓶颈，我们就能够减少二氧化碳的排放，减少煤炭的消耗，所以这是非常有意义的事情，我们还有别的很多企业都在做类似的企业，我们要走这样一条道路。

　　刚刚前面高主任讲了，风能的利用、太阳能的利用等等，都是通过技术创新来突破瓶颈，然后大规模的推广使用，如果能做到这一点，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走出一条绿色的或者可持续发展的道路，如果我们技术创新要运用新技术、新产品，新技术、新产品使用的时候存在一些瓶颈，一般没人愿意用。

　　譬如说灯，大家知道灯这个耗能，现在二氧化碳国际研究大概有20%—30%为家庭部门，这个贡献了20%—30%的碳排放。家里面有用LCT的半导体的灯，这个是绿色的，但是目前这种技术，产品还比较高，如果一个灯几百块钱肯定不会用，用一般的电更耗能，但是用到几百度的电是需要突破瓶颈的。比如混合动力可以高符合节约30%的油，中符合可以节约20%的油，低符合可以降低10%的油，这些就需要创新鼓励政策，我们正在研究，希望国家未来能够逐渐采纳创新需求鼓励政策，增强老百姓或者工业商业用户对于创新产品的使用，从而减少能源消耗或者碳的排放。

　　创新鼓励政策有几条：

　　第一，政府采购。由于成本比较高，或者这种产品开始可能并不是很成熟，性能可能并不是特别过关，需要政府采购。譬如说第六次铁路大提速，有和谐号D字头的列车，动车，开始的时候出现故障，一般的不人不愿意用，慢慢慢慢就好了。任何一种新产品在使用过程中完善，你不用怎么知道不行呢，怎么知道哪个环节出现问题了，怎么解决问题。包括我们混合动力汽车能不能先政府采购，用于一些公共部门来用。

　　第二，对使用这个产品可以给予某些税收优惠。是对于使用者还可以补贴，刚刚看到欧盟过去几年碳排放增长是非常少的，90年—02年之间是3%，欧盟过去几年在利用新能源上给使用者补贴，用太阳能发电是有补贴的，叫“百万屋顶计划”，不知道在座的企业有没有，我们无锡善得的太阳能90%是出口的，第一出口在德国，为什么德国有那么多需求？德国有百万屋顶的计划，你在你的屋顶上装了太阳能发电了给补贴的，西班牙现在也在有这样的措施，所以能够推广。我希望中国在不久的将来也有类似的政策，能够粗及善得这样的企业、皇明这样的企业，可以更大规模的推广产品。

　　第三，价格政策。由于新产品成本比较高，价格在某些方面我们政府要有一个价格政策，对价格要做一些规定。

　　第四，强制性的标准，必须得达到某种强制性的标准，这个产品才能使用，所以通过强制性的标准也可以来鼓励商业用户和家庭用户使用创新产品，来减少碳排放和污染物的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