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警方挖出“蛋白粉”源头

　　本报记者 龙丽 北京报道

  “600吨，应该算是抓住大头儿了。”10月13日，曾跟随工信部等部门去河北、黑龙江等地调查奶源的一位专家说。他认为，这个数量的“蛋白粉”可以覆盖大半个河北。

　　据新华社消息，河北警方已在邯郸抓获非法制售含三聚氰胺“蛋白粉”的犯罪嫌疑人张玉军，并顺藤摸瓜，相继在保定、唐山、张家口、邢台等地将这一犯罪网络的8名“下线”人员抓获归案。

　　三鹿奶粉事件发生后，河北警方围绕事件含三聚氰胺“蛋白粉”的非法生产、销售等环节加大侦破力度，根据掌握的线索深挖网络，此前已依法传唤91人，刑事拘留36人，其中依法逮捕27人。

　　据悉，从2007年9月到今年8月，张玉军在其地下窝点总共生产“蛋白粉”600多吨，非法获利50多万元。对此，河北公安厅表示，这是迄今为止，非法制售含三聚氰胺“蛋白粉”数量最多、规模最大的嫌疑人。

　　经河北警方调查，张玉军是河北省曲周县河南疃镇北张庄村人。2007年7月前，他一直在当地从事养殖业。在养牛过程中，张玉军逐步发现了将三聚氰胺和麦芽糊精按一定比例配制“蛋白粉”的方法。这种方法号称，可以提高牛奶中的蛋白质含量，而且不易挥发、不易被检查出来。

　　最初，张玉军只在自己的养牛场小批量配制。后来，张玉军前往山东省济南市历城区，以生产涂料黏合剂为名批量生产“蛋白粉”，并从河南省濮阳市等地购进三聚氰胺，从济南市购进麦芽糊精等原料。

　　“当奶站发现这种可以获取暴利的方法后，就迅速传播开来。”乳业专家陈渝说。据他介绍，在三鹿事件之前，国内乳品行业并没有专门检测三聚氰胺的设备和程序，这使得含有三聚氰胺的“蛋白粉”可以通过原料奶环节，渗透到整个乳品产业链。

　　张玉军的“下线”，有的经营食品添加剂或香料、香精商店，有的经营奶牛场，还有人从事奶牛养殖和生鲜牛奶收购。据警方调查，他们多次购买从张玉军地下窝点生产出来的含三聚氰胺的“蛋白粉”，而这些“蛋白粉”最后大都流入不法奶厅或者奶站。

　　而奶厅或者奶站，则是除自建牧场外，乳品企业最主要的奶源所在。

　　据本报记者在河北的调查，当地奶站一般每天在固定的时间，到奶农家收购一次牛奶，同时，每天在固定的时间，将收购的牛奶和奶站里自产的牛奶交到三鹿等乳品企业。而乳品企业几乎不对奶农和奶站进行随时监管。也就是说，乳品企业并不能完全掌握，奶农或者奶站是否往原奶里有所添加。

　　不仅如此，奶源紧张也给当地不法分子提供了机会。中国乳业经过近10年的狂飙突进，下游乳制品工业发展迅猛，上游奶源却发展有限。有数据显示，1998年至2006年，中国奶制品产量从60万吨增加到1622万吨，增长近28倍。然而，奶牛存栏数仅从1998年的439.7万头增加到2007年的1387.9万头，只增长了3倍多。

　　这势必引发一场奶源争夺战。据河北当地奶农透露，在奶源紧张时期，乳品企业经常会降低检验要求。每天交奶量达到二三十万吨的奶站，交奶就很少有不被通过的时候。

　　“这个道理很简单，旺季的时候大家都在抢奶源，你不要别人就要，你没有奶源，产能不够，市场占有率就得下滑。”陈渝举例说。据了解，在河北当地流传着一种说法，蒙牛不要就给伊利，伊利不要再卖给三鹿，因为三鹿出价最低，要求也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