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海宁：克鲁格曼获诺贝尔奖的启示

　　当地时间13日下午1时，瑞典科学院宣布将诺贝尔经济学奖颁发给美国经济学家保罗·克鲁格曼。克鲁格曼创建新贸易理论，1994年预言亚洲金融危机，数年后断言美国总统布什政府的经济和外交政策终将引发严重经济危机。

　　（10月14日《新京报》）

　　克鲁格曼获奖的理由，是为了表彰其对 “贸易模式和经济活动发生区域”的研究分析。但在笔者看来，创建新贸易理论或许只是克鲁格曼获诺贝尔奖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应该是克鲁格曼准确预测到了正在发生的美国经济危机。

　　因为诺贝尔奖的宗旨是颁发给“那些给人类带来最大利益的人士”，而在全球蔓延的美国经济危机必然牵扯到广大民众的利益。所以，克鲁格曼获诺贝尔奖在他本人和很多人看来很意外，实则不算意外。

　　由于中国学者始终与诺贝尔奖无缘，在笔者看来，克鲁格曼获诺贝尔奖能给我们很多启示。如果我们能从克鲁格曼获诺贝尔奖中看到自己的差距，而且及时弥补这些差距，即便中国不会出现 “那些给人类带来最大利益的人士”，或许可能会出现“给中国带来最大利益的人士”。

　　克鲁格曼不仅在1994年成功预言亚洲金融危机，而且又预言到此次美国经济危机。这不是说克鲁格曼是一个悲观主义者，而是一位善于从时局中洞察到危机的学者——布什政府减税、增加公共开支产生的巨额财政赤字和发动伊拉克战争，都让克鲁格曼看到了潜在的经济危机。也就是说，克鲁格曼的危机意识值得我们有关方面和经济学者们学习。

　　而在我们的经济学界，有多少危机意识？相当多的学者只是扮演着“经济美容师”的角色。此外，克鲁格曼身上有着学者的良知，比如，他曾猛烈批评扩大贫富差距的美国“保守主义运动”。而我们有的经济学者经常为了个人利益，与一些利益集团走得很近，失去了应有的立场。另外，克鲁格曼也是一位大众经济学家，探讨问题深入浅出，而我们一些学者喜欢以精英自居，与大众有距离。

　　克鲁格曼的诨号是 “傲慢的驴子”，在学术上敢于向任何传统理论开战。而我们的一些学者呢？很多学术见解还牢牢依附于传统理论，准确地说是依附于国外的传统理论，这种教条式的思维显然不利于学术研究创新。其实，如果盘点历届诺贝尔奖的获得者，就会发现他们基本上都是敢于向任何传统理论开战的“驴子”。如果我们的学术创新研究都不能很好地让国人受益，就更谈不上令全人类受益了。

　　克鲁格曼的新贸易理论，主要研究的是收入增长和不完善竞争对国际贸易的影响。这一理论很好地回答了 “自由贸易和全球化带来的影响是什么？全球城市化背后的驱动力又是什么？”而中国目前恰恰面临这些问题。如果我们的学者能从克鲁格曼的新贸易理论中找到中国答案，意义自然不言而喻。

　　当然，瑞典科学院将诺贝尔奖授予克鲁格曼也与诺贝尔仍青睐“自由市场”有关。这一点出人意料，因为美国金融危机已经在改变人们对于“自由市场”的认识。在笔者看来，这一点也有参考的价值——美国金融危机的出现，并不意味着权力要处处干预市场。对于市场监管，仍要划好界线，让权力的归权力，市场的归市场。目前，我们面临比较突出的问题是，权力与市场之间界线不清。

　　克鲁格曼因预言亚洲金融危机而成名，但之前影响主要还是在学术界，更多的社会公众尚不了解克鲁格曼。笔者相信随着诺贝尔奖效应，克鲁格曼还会给我们更多启示。其实，诺贝尔奖并非与我们无缘，而是在于我们如何从诺贝尔奖的获得者身上学到解决中国问题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