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玫 康健
跨国公司老总接受本报采访的不少,但介意记者用什么品牌录音设备的还不多见。
在接受专访的四季酒店一间会议室,飞利浦全球CEO柯慈雷(Gerard Kleisterlee)一进门就留意到了记者手中录音用的MP3并非飞利浦品牌,旋即侧身对新上任的大中华区CEO孔祥辉说:“如果你能让在场的人都选择用飞利浦的设备,这会是你工作的良好开端。
这个年过花甲依然硬朗帅气的荷兰工程师,曾经把一个昏昏欲睡、利润平庸的欧洲电子公司转变为能给投资者带来持续高利润回报、在美国和亚洲公司主宰的全球商界站稳脚跟的跨国巨头。柯慈雷的秘诀就是,把飞利浦的业务从“杂货铺”改成“专卖店”。如今,他又决定再次转型,重组多样化的业务结构。
“我们要充分和消费者互动,理解他们的需求。”在接受《第一财经日报》专访时柯慈雷表示。
从“要不要做”到“怎么做”
作为飞利浦在全球的第四大市场,中国对于柯慈雷的又一个转型计划无疑举足轻重。而柯慈雷精心挑选在摩托罗拉任职27年的孔祥辉接任飞利浦大中华区CEO,想必也对孔祥辉在上海、北京和台北等市场大约10年的工作历练有所衡量。
在飞利浦为孔祥辉举办的就任仪式上,柯慈雷激情满怀地从北京奥运谈到中国改革开放30年的成就,并把改革的进程与飞利浦在中国的发展相连。
飞利浦在中国市场已发展了23年,目前为止,在中国累计投资总额超过40亿美元,业务遍布全国600多个城市,员工总数超过15000人。
然而,飞利浦对中国市场的“讨巧”和先知先觉也并非“与生俱来”的。2006年有国内财经杂志透露了一个细节,前任大中华区CEO张玥2002年第一次去总部汇报工作,董事会成员们对中国的态度漫不经心。
有过3年在大中华区任职经历的柯慈雷对张玥说:“现在是在荷兰谈中国,震撼力不一样。你要不要考虑咱们到中国去谈中国?”就这样,促成了2003年飞利浦的全球董事会第一次在荷兰阿姆斯特丹以外的地方举行,张玥安排他们见了政府官员、合作伙伴和中国本地同行。结束活动后,所有人的表情都不一样了,谈的是怎么做,而不再是要不要做。
经过多年的发展,飞利浦在中国获得很高的知名度,甚至超过美国。有调研数据显示:飞利浦在中国的知名度和在该品牌的家乡——荷兰的知名度一样高。
然而一个不可忽略的事实是,飞利浦的产品在普通消费者心目中还非首选。很多人只知道飞利浦的剃须刀,消费电子产品却不如索尼、三星等品牌给人的印象。但事实上,根据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公布的《2007年国际专利申请数据》,在单个企业的专利申请数量中,飞利浦排名世界第二。
“一个品牌从享有很高的知名度,到成为消费者首选品牌还有很多的发展空间。”孔祥辉直面了这个挑战。
具备多年在中国工作的经验,孔祥辉注意到与五六年前相比,中国消费者的消费观念更加成熟。多年前他们只需要产品能用就可以,之后他们需要好的产品使他们觉得符合身份。现在中国消费者对质量、性价比要求都很高,并注重产品设计能否带来情感上的共鸣,对品牌的认知也非常高,舍得花高价购买名牌产品。因此,可能5年前很多公司是销售型公司,关注的只是建立产品渠道,而现在仅仅建立产品渠道是远远不够的。
他对记者表示,自己上任后非常重要的工作就是品牌建设,希望飞利浦品牌能和消费者之间建立很强的情感纽带。
从“杂货铺”到“专卖店”
柯慈雷是飞利浦的灵魂人物,他整个职业生涯都在这里度过。而他对这家有100多年历史的老牌大公司最大的贡献,也许不是从底层到最高领袖,从医疗到元器件各个岗位上的兢兢业业,而是他在本世纪初的大甩卖。
在那个疯狂并购的年代,卖掉一两个业务对一个CEO来说没什么大不了。但柯慈雷2006年夏天卖掉的是飞利浦第二大赢利部门——半导体,而且他的父亲在这个部门付出了几十年的心血,他自己也曾经描述其为“公司的核心业务”。
飞利浦集团成立于1891年荷兰埃因霍温市,最初只是个灯泡制造商,后来从人们熟悉的灯泡、剃须刀扩展到一些不太为人知的产品,如除颤器和核磁共振成像仪,有一段时间甚至涉足音乐。难怪有人发问:“它是干什么的?”
1974年,讲荷兰语、德语和英语流利,还会法语的柯慈雷从埃因霍温科技大学毕业,追随在早期半导体工厂担任领导的父亲进入飞利浦,从此历经医疗、专业音响、元器件等部门。之后,柯慈雷2000年成为首席运营官,2001年春天成为全球CEO。
此时正值IT泡沫破裂,柯慈雷赶上的是一个赤字浪潮。2007年接受美国《财富》杂志采访时,柯慈雷称:“这些年来所有精力都放在办公桌上处理公司历史上最大的损失。”
飞利浦股价从2001年近60美元下滑至2002年的13美元,半导体业务销售在2年中下降了30%。当科技股在2003年和2004年恢复元气时,飞利浦的半导体部门也出现反弹,但柯慈雷决定将投资重点转到更稳定可预测的业务,如专门的照明和复杂的医疗设备,包括核磁共振和CT扫描仪,这些业务利润率超过12%。
在上世纪90年代,尽管进行了一些业务剥离,飞利浦仍然是一个生产各种产品、高工资、大量生产基地局限在欧洲的公司。“90年代末我们已经捉襟见肘。”柯慈雷说,“游戏规则正在发生变化,多样业务一体化的时代已经过去。”
飞利浦显然想要快刀斩乱麻,除了出售半导体业务,还有元器件业务。虽然柯慈雷花了许多年在亚洲运营飞利浦的元器件业务,但他说,分拆时刻来临的时候,他没有特别依恋。“我已经卖出了我经营的很多业务,包括我第一次经营的专业音响。”柯慈雷不带感情色彩地说。
此外,柯慈雷继续关闭工厂,将赢利情况好的照明等制造部门搬到成本较低的地方,如波兰、墨西哥和中国。十年前,飞利浦有110个灯泡和其他照明产品工厂,到2007年已不到70个,员工中半数以上在低工资市场。柯慈雷还对电视机、CD播放器和元器件生产进行外包。
就是这样一个“瘦身”计划,让老态龙钟的飞利浦重焕活力,业绩和股价都稳步攀升。
寻找经济动荡中的“桃源”
今年以来,飞利浦确定了三大业务领域:医疗保健、照明和优质生活。柯慈雷向本报记者详细解释,这三个业务领域是相辅相成的。
不断“瘦身”做减法的同时,飞利浦不忘在核心三大业务领域进行大肆扩张,以医疗方面最为显著。此前,飞利浦花费近13亿美元收购美国核磁共振成像仪制造商Intermagnetics,后来还收购了巴西的医疗保健公司Dixtal Biomédica eTecnologia、中国的深圳金科威和巴西的VMI艾维斯Medicos。最近一次出手是9月收购印度Alpha X-Ray Technologies。
有材料显示,2005年12月以来,飞利浦进行了大大小小逾20次收购,投入100多亿欧元。
孔祥辉还表示,飞利浦中国一直在密切关注一些业务领域,收购与兼并是实现其发展目标的重要战略性举措之一,今后会有一些相关的宣布。
一“减”一“加”之间,柯慈雷带领飞利浦挨过了2001年高科技泡沫的破灭,通过转型获得了新生。而今天,又一个巨大泡沫在全球金融市场破灭,而且余波不断。尽管飞利浦与金融业没有紧密关联,但在全球经济衰退压力加大,以及消费需求收紧的大背景下,飞利浦如何独善其身,推行其雄心勃勃的转型计划?
面对这一问题,飞利浦相信自己能找到“桃源”。从2001年的IT泡沫破裂中,飞利浦已经意识到,要选择能可持续地为股东提供回报的业务,尽可能少地受到全球经济波动的影响,而且与人未来需求的方向一致,这样才能让公司平稳持续发展。IT和半导体行业波动非常大,受行业宏观经济影响,因此得到被剥离的命运。
经过了“80年代和90年代结构调整,试图找到我们的出路”,柯慈雷曾对媒体表示,“我的目标是留给公司一条成功的利润稳定增长的道路。”
柯慈雷信心十足地说,医疗保健是最不会受到周期性经济发展趋势影响的行业之一,而且由于全球人口的增加和人口老龄化的趋势,人们对于医疗保健的需求不断增加,并从医院扩展到家庭。
至于照明,当然如果建设项目减少,新照明系统的安装量也减少,但由于飞利浦的照明业务包括消费及商业市场,另外还有一个相当规模的产品售后替换市场,所以照明业务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宏观经济趋势的影响。
柯慈雷表示,在亚洲特别是中国市场,这里的经济增长仍在继续,不断有新的消费者参与进来。尽管中国的出口增长有些放缓,国内消费市场的增长会不断继续。相信中国政府将放宽宏观调控政策,拉动内需,来抵消出口市场放缓带来的影响。
“我的观点是,中国的消费者对于全球经济的贡献比美国消费者更重要,这里有超大规模的消费群体。”柯慈雷说。或许,在华尔街风雨飘摇、全球经济阴云密布的时候,柯慈雷一双湛蓝的眼睛看到的是,这边风景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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