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远征：世界金融危机及其影响

　　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于2008年11月1-2日在海口举办“中国改革的下一步：变化与选择”国际研讨会，邀请国内外政府官员、专家学者等，围绕“阶段性变化与目标选择”、“市场化改革的进程与挑战”、“变化中的社会：体制与政策”、“政府转型与政府作用”等议题进行深入研讨。搜狐财经(相关:理财 证券)作为战略合作伙伴从现场发回精彩报道：

　　曹远征(曹远征新闻,曹远征说吧)：

　　美国的次贷引发的危机到现在14个月，穿透了三个市场，从资本市场到信贷市场到货币市场，这个过程中间人们一直在问三个问题，第一个这件事注定要发生了吗，第二这件事注定要搞这么大吗？第三这件事的影响是什么。

　　这场危机是在全球化背景下出现的，由于要结构调整，中国经济的影响比较大。这个危机出现的问题，我不太同意刘行长说的，好象是诈骗犯。事实上在所有风险上每一个细节的定价全部是合理，每一个小的局部风险全被控制了，出现了一加一大于二。

危机是一个系统性的风险，因此改造全球的系统就非常重要。为什么国际货币体制需要改革，国际监管体制需要改革？如果不能建立这么一个机制，那么这个风险早晚是要发生。

　　首先回到第一个问题，自从冷战结束以后，经济进入全球化的过程，全球化在我们看来是两个方面，一个方面形成了市场交易成本的不断下降，第二是生产力的全球部署，出现了外包型的产业重新分工。这两点构成了全球化的红利。从统计来看，2002年以来的05年中，全球的平均增长速度高于过去30年的，是4.3%，过去是3.3%，东亚地区过去5年相比过去30年也由过去的5.5%到6.5%，中国由过去的9.7%到了10.5%。这个红利在全球化的格局下被各个国家所分，出现了新的国际分工，主要是三个机制。一个是以中国为代表的，包括印度、新加坡在内的地区，是低成本的制造业优势参与全球化过程。第二，以美国为代表的欧美地区，凭着金融创新的优势，改善了全球资源的效率。从这个上面看，美国的次贷危机无外乎就是帮着老百姓买房子。这样的循环逐渐产品，特别以中美两国为代表的循环更加明显，中国和美国产生的贸易顺差又返回到美国的次贷市场。也就是中国的国际收入顺差是美国国际收入逆差的前提条件。这种均衡要求两国有某种安排。但是这个基础并没有制度上的一个安排。这样的循环的核心问题是低成本，由于制造业的低成本拉低了美国的物价，由于发展中国家的低成本进入美国拉低了美国的利率。这个低成本被另一些国家所获，就是石油出口国为代表的国家。亚洲经济的发展对原料的需求越来越大，出口价格比产量上升还快，使得全球的石油价格在上涨，涨价的过程中这些国家分享到好处。于是我们会看到，其实这个问题在很早经济学就讨论，格林斯潘在2005年在美国国会作证的时候就发现他在不断的提高利率，但是美国的长期利率在下降。他当时提出四个解释，第四个解释他当时猜测是由全球化新型经济的资金流入美国引起的。这样一种情况下，刺激了美国的负债效应，美国在这个过程中有很大的责任，9.11以后，美国通过一个法律，要求给5500万少数民族家庭提供住房，发动新闻机构为此提供帮助。刚刚刘克崮说得很对，次债大概是2002—2003突然增长，今年明年都是次债爆发的高峰时期。

　　在这样一种情况，我们看到这么一种循环。本身是实体经济结构调整的问题，由于调整结构需要的时间相对比较长，因此危机的时间相对比较长。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估计，即使最乐观的估计也是要超过两年。现在更悲观的估计可能要十年八年。其实想想也有道理，因为全球化从上个世纪90年代开始到现在再形成一个新的稳定结构还尚需时日。可能这个冬天是比较漫长的，尽管有政府、国家的干预冬天不太冷，但是可能时间比较长。

　　第二，我们看到这个过程中间，有很多的批评，我想也是对。但是核心一点，我们看到有一个估计，对衍生品不能定价。这是可以做到的，而且我们知道在这方面得到了多次诺贝尔经济学奖。关键是衍生品定价中间出现了一些困难。刚刚刘行长提到，从金融上来讲，这次里面三个东西是值得注意的。在这个过程中间每个环节都是十分准确的，但是在整体上却出了问题，也就是说1+1大于2。换而言之，风险是可以转换的，但是风险度在每个局部都控制住了，整体上出了大问题。这一点就造成这个过程救援会比较困难，或者为什么一点小事捅得这么大。很简单，在2004年左右，包括美国的发行有问题，所以他加息，加息加了17次以后才出现这个问题，为什么17次中间不戳破这个事呢，就是有这个事实。尽管你锁定了不确定性，但是时间过长，信息的不对称性在加大，最后还是有风险。

　　我们现在发现现在的系统不足以应对风险，IMF在这次风险危机中几乎没有作用，一定要建立一个协调机制。一个方面是货币再造的问题，另一个是建立跨国监管系统，只有这两个方面改善才能克服系统风险。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在经济全球化的过程中间，它出现的东西只有用全球化的办法来解决。

　　由此，反观中国经济，有两点建议非常重要。第一，这不是市场经济出了问题，而是市场机制在发展中出了问题。因此中国改革的方向是不能动摇的。第二，开放是一种趋势，全球化是一个趋势，对中国来说，开放的政策不能动摇，全球化的过程也变成唯一的选择。在这个情况下，覆巢之下无完卵，不仅仅是要参加救援，更多的要想想救援以后是不是要重建这样一个体系，以及在重建中间承担什么责任。

　　总之，今年是改革开放30年，不能因为金融危机对改革开放本身产生影响。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