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收入速增 减税仍是中国经济长远选项

　　5日举行的全国财政工作会议透露，预计2008年中国财政收入突破6万亿元，增长19%左右。与过去几年相比，在继续保持了较快总体增长速度的同时，全国财政收入增幅呈现出明显的前高后低走势。这与中国宏观经济增速放缓的曲线比较吻合，而且2008年下半年财政收入增幅下降的趋势会延续到2009年。预计2009年全国财政收入增幅将明显下降，财政收支紧张的矛盾会比较突出。

　　可以肯定，2008年全国财政收入继续保持较快增长，主要得益于经济拐点出现之前的高速递增，前7个月全国财政收入同比增长了30.3%。而随着宏观经济下行周期的到来，对于财政减收的预期和财政收支紧张的忧虑，显然正在成为一种现实的考量。4万亿投资方案必然需要财政支出来为之买单，而同时仅增值税改革一项就将导致1200亿元的财政减收。在这样的情况下，继续谈减税可能会显得不合时宜。但是，对于中国经济发展而言，减税却是一个不可回避的长远选项。

　　从1978年到2007年，中国财政收入从1132亿元增加到51322亿元，30年间增长了44倍，年均增长14.1%。这当然是中国宏观经济持续走强的结果，但是另一个关键因素也不容忽视。与30年来中国GDP的年均增速9.6%相比，财政收入的增长是前者的1.5倍。财政收入的高速增长，同时也是经济发展成果分配向政府倾斜的结果。近5年来，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年均增长9.8%，农民人均纯收入年均增长6.8%，都远远低于财政收入的增幅。

　　这种财政收入增长一枝独秀的状况，固然可以带来财力充足以便办成大事的优势。但是，财政收入在GDP中占比过高，势必形成对民众收入的过度挤压。在中国经济长期保持高速增长的情况下，国内民众并没有因此形成足够的消费能力，消费内需不足已经成为影响经济发展的重要原因。亚洲金融危机以来，最终消费对GDP的贡献率由60%以上逐年下降到目前的不足40%。把刺激消费扩大内需作为经济转型的方向，必然要求民众收入的相应增长。在GDP增幅相对固定的情况下，通过减税降低财政收入的比重，不能不说是一个合乎逻辑的选择。

　　实际上，减税并没有淡出决策层的视野。或许区别仅仅在于，到底是普遍减税还是结构性减税。在增值税、房地产税、出口退税等方面做“减法”的同时，对于资源税、燃油消费税等税种的开征或提高税率，当然是一种“加法”。这当然是调整经济结构的需要，同时也隐约体现出一种对于减收的担忧。也许，我们正在陷入对财政高收入和高支出的依赖。以日渐雄厚的公共财政来支撑社会保障等公共支出，这既是福利社会和国家伦理的必然要求，同时也是经济增长的内在逻辑。但是，政府的保障性支出并不是反对减税的理由。

　　政府是否能够尽到合乎民生的财政职责，在很大程度上可以依靠调整支出结构来实现。客观地讲，民生开支在整个财政支出中所占比例并不高。关键在于，政府对基础设施等硬投资的偏好，以及政府自身的消耗，能否得到一个较好的控制。如若长期藏富于民，则在消费拉动下，辅之以较少的示范性政府投资，即能带动足够的民间投资。而包括天价招待烟、公款出国游等在内的政府开支，如果能够得到透明规范的遏制，则其节约的成本必定不可忽视。

　　财政减收与减税之间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往更远处看，减税依然不可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