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额贷款公司“东风破” 冀望收编为银行？

　　农历初十，鄂尔多斯市东胜区开心炒坊的顾客络绎不绝。店主老刘笑哈哈招呼着前来的顾客。自从去年成了融丰小额贷款公司的客户，他在生意旺季再不用为资金问题犯愁了。在这个以羊绒和矿业而闻名的新兴城市里，像老刘这样的外地工商个体户占50%以上，基本无法从正规金融机构借到钱。

而在生意旺季，他这个不足20平米的小店铺往往需要十多万元流动资金。

　　“20万元以下在银行根本借不到。民间借贷的利率在3-4分，根本贷不起。”老刘告诉记者。

　　在2008年，融丰小额贷款公司已为像老刘这样的600多家小客户放了近千笔贷款，累计发放金额2亿多元。

　　成立于2006年10月的融丰公司是内蒙古首家小额贷款公司，也是全国首批7家试点之一。而今年，其独家经营的地位也很快将被打破了。

　　内蒙古自治区金融办地方金融处副处长申秀文告诉记者，去年鄂尔多斯市申请设立小额贷款公司的有100多家，最后42家获批，其中有两家去年底已经开始营业。

　　截至2008年底，内蒙古全区已经批准设立小额贷款公司156家，注册资金110亿元。“目前全区县域覆盖率已超过60％，争取今年实现县域全覆盖。”申秀文称。

　　类似内蒙古这样积极发展小额贷款公司的还有浙江、山东、四川、安徽、北京、吉林等众多省份。小额贷款公司如星星之火，正在全国各地点燃。不少省份提出了尽快达到每县设立一个的目标。

　　经历了三年试点筹备，小额贷款公司的发展正在全面提速。

　　“能够得到社会大众、投资者的认同，引起社会广泛的关注，说明它有市场需求，应该鼓励发展，同时要及时规范引导。”中国农业大学经管学院金融系主任何广文教授表示。去年他到全国南北四个地方调研，掌握了大量小额贷款公司的信息。

　　小额贷款公司的快速发展已引起了决策层的高度重视。按照有关指示，2008年11月，由银监会、央行、公安部三部门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对浙江省的小额贷款公司进行了专门调查。知情人士透露，调查报告年前已经上报。“总的态度是肯定的，并提了一些规范发展的建议。”该人士称。

　　发展势如破竹

　　自2008年5月银监会联合央行发布《关于小额贷款公司的指导意见》（下简称“23号文”）以来，小额贷款公司在各地的发展明显提速。

　　作为全国首批试点省份之一（其它几个为贵州、四川、陕西、山西），内蒙古的小额贷款公司发展明显分为两个阶段。

　　据内蒙古金融办有关人士介绍，在“23号文”出台之前，内蒙古在每个盟市批准设立1家共设立了13家小额贷款公司，投资者多为自治区优质企业和成功的企业家。“上面没有文件，下面没办法搞，要有个依据啊！”该人士称。

　　按照“23号文”，小额贷款公司由自然人、企业法人与其他社会组织投资设立，不吸收公众存款，经营小额贷款业务的有限责任公司或股份有限公司，只贷不存，股东以其认缴的出资额或认购的股份为限对公司承担责任。凡是省级政府能明确一个主管部门（金融办或相关机构）负责对小额贷款公司的监督管理，并愿意承担小额贷款公司风险处置责任的，方可在本省（区、市）的县域范围内开展组建小额贷款公司试点。

　　该文出台后，内蒙古小额贷款公司试点步伐明显加快。根据《指导意见》，内蒙古自治区政府印发了《关于开展小额贷款公司试点工作的通知》，明确全面开展小额贷款公司试点工作，并指定自治区金融办承担监督管理职责。金融办及时制定下发了《内蒙古自治区小额贷款公司试点管理实施细则》。

　　金融办地方金融处副处长申秀文回忆，上述两个文件公布后，申报非常踊跃，“多是大的企业家，以自然人名义申请的居多”。金融办审查的重点有两个方面：申请者的资金实力和声誉。对于资金实力，主要通过审查企业的资产负债表来观察，而对于投资者声誉，则“通过央行的信用数据等手段，筛选有钱人中的‘好人’”，申秀文总结道。在内蒙古《小额贷款公司试点管理实施细则》中，对投资者身份或所在地以及股权结构和单个股东持股比例均未做限定。对此，金融办主任宋亮认为，发展小额贷款公司是件好事，试点期间不宜做太多限制，“多一个方向，多一种成功的可能。否则都朝着一个方向发展，或者这个方向不行呢。”而且，小额贷款公司只贷不存，不涉及公众存款问题，社会风险很小。

　　《细则》鼓励经营理念好、资金实力强、管理水平高的公司做大做强，符合一年经营盈利，不良贷款率在5%以下等条件，可跨旗县、盟市设立分支机构。2008年9月，融丰小额贷款公司跨旗县设立了分支机构。

　　对于跨区经营是否不利于小贷公司贴身服务小客户，中国农大何广文教授称，金融企业发展到一定程度自然要跨区经营，这是自然规律。它利于形成网络协作效应，节支增效。

　　内蒙古试点工作受到国际业界的广泛关注。美国行动国际和世行国际金融公司联合在此投资兴办了中外合资小额贷款公司。孟加拉乡村银行、蒙古国哈斯银行亦有投资意向，先后派员前来考察。目前亚洲开发银行正积极与呼市商业银行协商，双方将首期各出资1亿美元，约13亿元人民币用于小额信贷资金专项批发业务。另外，2个总部设于呼和浩特、业务覆盖全区范围的小额贷款集团公司正在筹备中。

　　小额贷款公司正成为内蒙古金融服务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积极推广试点的还有四川、重庆、贵州等省市。按照四川省2008年底出台的《小额贷款公司管理暂行办法》，09年试点工作将在全省推开，每个市(州)将有2—3家小额贷款公司牌照；待2009年试点结束后，每个县(市、区)原则设立1家小额贷款公司，较大的县（市、区）最多不超过3家。

　　在西部省份积极发展小额贷款公司如火如荼发展的同时，东部省份亦不示弱。截至2008年11月，浙江已有40多家小额贷款公司申报材料上报省金融办，其中25家小额贷款公司审核通过，12家已正式开业经营。由于每个县原则只批准设立一家小额贷款公司，杭州、衢州等地出现了20多个企业争抢一个名额的现象。

　　同样积极推进的还有北京、山东、广东、江西、安徽、吉林等众多省份。星星之火，已成燎原之势。

　　城乡中小客户的福音

　　在全球金融危机冲击下，一边是银行机构的资金过剩，另一边仍是中小企业的嗷嗷待哺。

　　融丰小额贷款公司副总经理别秀娟告诉记者，在鄂尔多斯市，小企业20万元以下的贷款基本从银行拿不到，30万-50万元的贷款也很难。公司80%的客户就是这些单笔贷款在50万元以下的工商户和农户。目前该公司两大产品为面向“三农”的“农融乐”和面向个体、微小企业的“及时贷”。公司试行产品“工薪住房装修贷款”和“创业青年小额贷款”在工薪族及创业人群中很受欢迎。

　　融丰2008年平均贷款利率为26.23%，相当于基准利率的3.5-4倍。而当地高利贷的利率往往是基准利率的5-10倍。更要命的是，这些个体工商户或者小农户根本无法从银行借到钱。

　　101电动车行老板图格木勒是一个憨厚的小伙子，两年前开车行时他自己只有5万元，还需10多万元生意才能开张。在各方亲戚朋友的借款帮助下，他仍差2万元。由于不是本地户口，他根本没考虑到银行借钱，“一是不可能，二是即便批下来，也错过时机了”。在万分着急之时，融丰给了他1.8万元的贷款。如今，他已经5次从融丰获得贷款，车行也从一个店发展为两个店。

　　记者走访中发现，享受小额贷款的这些小商户的经营效益都不错，利润率都在30%以上。一个种蘑菇的离退休大叔告诉记者，经营好的时候他的利润率可达60%。

　　别秀娟给记者算了这样一笔账，这些客户的资金年周转次数为3-4次。净利润率在15%左右，实际贷款获利率在45%-60%之间，除掉贷款利率成本，客户仍有25%左右的收益率。

　　自成立以来，融丰累计放贷超过3亿元。其中农户贷款占30%，个体工商户本金和利息都能如期收回，加上资金周转快（年周转次数为1.5次），去年股权回报率在15%-18%之间。

　　包头市中小企业的资金饥渴情况不亚于鄂尔多斯。蒙银小额贷款公司去年10月挂牌在包头昆区成立，在此后短短两个多月内放贷达1.58亿元。“我们不愁贷款客户。”该公司副总经理张宏彬告诉记者。在其10660万元的贷款余额中，个体工商户贷款占32%，中小企业占46%，农业贷款占22%。

　　张曾在农行系统工作23年，此前是农行某支行副行长。他告诉记者，农民和中小企业由于小而分散，银行通常都不愿意放贷给他们。尽管上面政策三令五申，这些客户贷款难问题始终没有得到解决。

　　蒙银超过80%的贷款是保证贷款和信用贷款，在融丰，这一比例高达88%，抵押贷款只占12%。这在银行是办不到的，“银行多是抵押贷款。”张称。

　　久旱盼雨霖，小额贷款公司的出现成为城乡中小企业、农户的福音。小额贷款公司同样在其它试点省份取得了成功。

　　山西平遥县晋源泰和日升隆小额贷款有限公司是国内最早开展试点的两家小额贷款公司，于2005年12月27日同日成立，注册资金分别为1600万元和2200万元。

　　“截至2008年末，我们的贷款累计达1.36亿元，主要客户是中小工商户和农民。其中农户贷款占66.5％，支持农户1292户。”晋源泰业务经理侯先生告诉记者。与晋源泰相似，日升隆经营2年多来放贷总额超过1亿元，其中贷给农户的款项占60％。

　　“小额贷款公司之所以成功，一是产权清晰，二是信息对称。”山西晋源泰业务经理侯先生总结道。

　　自2005年底成立以来，晋源泰小额贷款公司创造性地采取联户担保、公务员亲属担保等方式，有效保证了贷款质量，两年多来放贷回收率达99.5%，已实现盈利500多万元。由于管理成本很低，公司利润率超过了15%。

　　“这比我过去从事的焦炭业利润率要稳定得多。”公司董事长韩士恭表示。“为三农提供贷款服务要承担的风险，并没有原来想象的那么大。”

　　同晋源泰一样，日升隆至今获利也超过了500万元。“要纠正一个观念，实际上穷人更讲信用，坏账反倒是富人借的。”日升隆业务经理郭先生颇有感触。

　　他给记者讲述了这样两个故事。当地一个收破烂的，要贷3000元钱，“当时我很担心，心想就算赌一把吧，贷了。”但后来对方如期还了。还有一个农民，做磨豆腐生意，贷了3万元买设备，但后来受人欺骗，赔了。郭当时心想完了，肯定成坏账了。但后来贷款人父子两人到南方打工，赚钱后又将欠款还上了。

　　“农民贷款难，所以更讲究信用，若无极其特殊的情况，他是砸锅卖铁也会还的。”郭叹言。

　　冀望收编为银行？

　　除了资金需求旺盛及盈利缘故外，各地民营资本积极介入小额贷款公司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某试点省份表示，小额贷款公司的推出实际上为原有的各类“地下金融”阳光化开辟了一条新路子。“金融是社会产业，暗箱操作是很难的。”原来不少地下金融是非法的，弄不好就被没收了，风险很大。投资小额贷款公司则可以名正言顺地从事金融活动，何乐而不为？

　　记者了解到，鄂尔多斯市由于经济发展迅速，民间借贷异常活跃，“有人估计总资金量大约在500亿”。该市小额贷款公司申办踊跃可能有这方面的原因。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不少民营企业或个人冀望将来条件成熟可以正式做银行，为自身企业的发展搭建金融平台。按照“23号文”，小额贷款公司依法合规经营，没有不良信用记录的，可在股东自愿的基础上，按照《村镇银行组建审批指引》和《村镇银行管理暂行规定》规范改造为村镇银行。

　　据浙江当地媒体报道，杭州和衢州的小额贷款公司牌照“热得发烫”正是这种原因。

　　“我们希望以后条件成熟后转为村镇银行。目前转变的条件省里还没明确，我们首先做好现有的业务。”浙江湖州某小额贷款公司的负责人毫不隐晦地告诉记者。

　　山西日升隆经理郭先生亦向记者坦言，“当前赢利并不是最重要的，我们更注重打好基础。”谈及是否希望将来转变为银行，他表示“那是自然了”。

　　从记者实地采访的内蒙古几家小贷公司看，经营者还是比较理性。“转为村镇银行要让商业银行控股20%，我们股东肯定不愿意。”融丰副总别秀娟称。

　　的确，转身银行也许只能是一个遥远的梦想。

　　2008年12月11日，央行原副行长吴晓灵在首届小额贷款机构与国际投资者交流会暨小额贷款公司研讨会的发言中指出，推出小额贷款公司的目的是要培育“贷款零售商”，初衷是服务于“三农”。“虽然方案中是说办得好的可以申请投资成立村镇银行，但办村镇银行的首要条件是金融机构控股20%以上，即入股企业是要交出控制权的。”

　　她告诫与会各省相关负责人，要正确引导股东的投资目标。她强调，投资于金融业，特别是投资于吸收公众存款的金融业，是通过向社会提供服务而获取利润的，同时也须承担着一份维护金融稳定的责任，“而不是给自己搭建融资平台的”。

　　何广文估计，如果要求民营企业交出控股权，大半的小额贷款公司可能并不乐意转变为村镇银行了。

　　监管“三防”

　　目前小额贷款公司并没有一个全国统一的管理机构，主要由地方政府履行监管职责。而在实际操作中，大多由省级政府金融办牵头出台实施办法及细则，然后将责任层层落实到各级政府。具体做法则是县市级政府申请开办试点时要签署承诺书或保证书，若出现问题，风险自担。

　　按照“23号文”，设立小额贷款公司，应向省级政府主管部门提出正式申请，经批准后，到当地工商行政管理部门申请办理注册登记手续并领取营业执照。此外，还应在五个工作日内向当地公安机关、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派出机构和中国人民银行分支机构报送相关资料。

　　知情人士透露，在“23号文”出台前有关方面对小额贷款公司的担心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一是担心弄不好成了农村基金会，造成大量坏账要国家兜底；二是由于民间借贷存在雇佣黑恶势力追偿贷款的情况，担心它成为黑社会，要求向公安机关备案正是为防范此事。此外还有人担心它为境外敌对势力所利用，成为颠覆政府的工具。

　　广东金融学院教授陆磊认为，小额贷款公司是私人间的民事行为，而非官方的行政行为。“玩的是股东自己的钱，而不是社会公众的钱，放贷人自身会千方百计控制风险”，不用担心其变为农村基金会。

　　他表示，民间借贷有其特有的潜规则。如果法律健全，放贷人权益能得到保障，黑社会的担心自然没有必要。

　　至于第三种担心，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但可能性很小。境外机构要进入此领域会受到严格的审查。“这种担心从一个侧面说明加快夯实农村金融是多么迫切，我们的商业银行远离农村市场，境外机构恰好可以乘虚而入。”陆磊称。

　　内蒙古金融办主任宋亮表示该办主要管三样：第一不非法集资，第二不放高利贷，第三不用黑社会收贷。“总的原则概括起来就是，把好入口，管住一头，扶优扶强。”

　　“把好入口”就是要慎重选择投资者。尽可能选择当地信誉好、实力强的优质企业和企业家，同时欢迎国际有丰富经验的小额信贷机构和金融机构来投资，以便引进管理和技术，提高小额贷款行业整体水平。

　　“管住一头”，即要把监管的重点放在严禁吸收公众存款和非法集资上。这是一条高压线，一经查实，即按有关规定严肃处理，并永久性取消当事人进入小额贷款公司领域的资格。

　　内蒙古《小额贷款公司试点管理实施细则》明确，设立小额贷款公司，应当由自治区金融办审查批准。细则提出了明确的贷款分类方法，及出现不同类别逾期时计提的比重。要求小额贷款公司应聘请金融办认可的中介机构对其年终财务报表进行审计，并将审计结果上报金融办及其分支机构。除了财务监管外，金融办及其分支机构还可对小额贷款公司实施现场检查。

　　该办地方金融处副处长申秀文透露，在禁止吸储及非常集资上，内蒙古采取了多项措施。首先是道义上的约束，申请设立者都要签署承诺书遵守上述规定。其次是现场检查，接下来将由成立的小额贷款协会协助开展。此外，发动群众举报给予打击。

　　在具体监管上，内蒙古通过与建设银行合作，巧妙地实现了委托监管。按照双方签署总协议，建行为小额贷款公司提供包括融入批发性贷款、资金结算、财务顾问等全面金融服务，同时协助金融办监测小额贷款公司的资金流向，防止抽逃资金、非法集资等异常资金流动。在总协议柜架下，小额贷款公司再与建行分别签署协议，在建行开户，资本金均存入该行，而此后的贷款及回收款项也统一走建行账户。

　　通过合作，建行扩大了资产负债表，并拓展了各项新业务，而金融办通过建行的信息系统，加强了对小额贷款公司的监督管理，减少了监管成本。

　　不过陆磊认为，小额贷款公司只贷不存，社会风险有限，采取非审慎监管即可。

　　前程隐忧

　　自2005年试点至今，国内小额贷款公司不满三岁。在享受到盈利甜头的同时，扑面而来是种种烦恼。首当其冲的是资金和技术。

　　“23号文”规定小额贷款公司有三项资金来源：股东缴纳的资本金、捐赠资金，以及来自不超过两个银行业金融机构的融入资金。而从银行业金融机构获得融入资金的余额，不得超过资本净额的50%。在贷款利率上，不得超过司法部门规定的上限，下限为人民银行公布的贷款基准利率的0.9倍。按照有关司法解释，超过基准利率4倍即为高利贷，因而实际上不得超过基准利率4倍。

　　何广文认为，50%的融资限制明显降低了小额贷款公司的财务杠杆，增加了融资难度，而4倍基准利率的上限，则约束了其利润空间，不利于增强其自身积累实现可持续发展。他指出，在财务杠杆和利率的双重限制下，加上税务负担，小额贷款公司长期的利润率不可能很高。“目前不少投资者根本没看清这一点，投资比较盲目”。

　　“后续资金是最大难题。”山西晋源泰小额贷款有限公司侯经理告诉记者。经过2年多运营，该公司贷款余额为3553万元，而其现有注册资金只有2380万元。

　　他表示，目前该公司的解决办法只有两个，一是利润积累，二是增资扩股。“商业银行不愿意贷给我们”。

　　融丰小额贷款公司同样存在资金隐忧。目前该公司资金使用率在90%，虽然每月有本金、利息回笼，“但必须长远考虑。”别秀娟称，接下来考虑的融资途径包括：适时增资扩股、银行杠杆融资、发行短融债券等办法。比起其它小贷公司的高管，这位在英国留学的年轻经理有更多的想法。

　　在她看来，目前更为迫切的小额贷款技术，目前国内没有现成的信贷管理软件和客户评分系统，融丰的信贷管理及机构能力建设的提升需要一个系统的解决方案。不过她告诉记者，在德国技术公司支持下，该公司2月份将上一套系统，包括客户信息、贷款账户管理、财务管理三个模块。“争取今年全部实现信息化。”她满有信心地说。

　　同样对技术需求迫切的是蒙银小额贷款公司。除了信贷管理技术外，张宏彬告诉记者，目前在财务核算、支持清算和征信工作中还没有统一的执行标准或操作规范。

　　除了上述问题外，税收负担也是目前不少小额贷款公司抱怨的对象。

　　山西日升隆业务经理候先生告诉记者，目前小额贷款公司的营业税和所得税等同于一般企业。总体税负在30%左右。他认为，小额贷款公司的贷款对象主要是商业银行不要的客户，如果能得到财税优惠政策，公司对农户和小企业的贷款利率完全可以适当下调，“这利于加大对此类客户的支持力度”。他建议对小额贷款公司采取税收减免政策，起码应与县域农信社或村镇银行执行同样的优惠政策。

　　世界银行东亚太平洋地区首席金融专家王君认为，银行对小额贷款公司的融资比例限制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小贷公司若不能有效得到持续资金，“是难以变成可持续行业的”。

　　对于目前的利率限制，他认为“完全没有必要”。首先，它是市场价格，其次“真正做小客户的话，4倍是不够的，高利率是不可避免的”。

　　王君表示，小额贷款公司要实现可持续，需要有以下几个条件：

　　首先，贷款定价要合理，“利率要足够高，这是绕不过去的”。其次，采取专门的贷款技术，开发适销对路产品，降低成本，提高效率。第三，不能出现大规模坏账。

　　在他看来，以上几点是可以做到的，当然前提是不要有过多的限制，金融环境改善又跟得上。

　　对于税收优惠政策，王君认为不宜过多强调。“把不需要补贴的事变成需要补贴的事，最终又是不可持续的”。这反倒给一些小贷公司不良经营造成借口，不利于促进他们通过技术创新实现自身发展，毁了它们的前程。

　　他指出，小贷公司本身是一种商业机构，不能生存就自我淘汰，这是市场的选择。出于对小企业的支持，财政当局要扶持也是可以的，但应该按贷款笔数补而不是按贷款金额补，否则反倒鼓励贷大户。他建议小贷公司获得技术（咨询、提供统一的产品）的成本由政府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