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性黑洞让定量宽松货币政策失效

　　流动性黑洞让定量宽松货币政策失效

　　欧美国家当今要着力解决的是尽快消除流动性黑洞，而不仅仅是痛快地“撒钱”。消除流动性黑洞，一方面是靠信心，另一方面要迅速化解金融系统的有毒资产，不要让其负效应继续蔓延。

　　一般估计，在本周三将在伦敦举行的20国集团领导人第二次金融峰会上，加强宏观经济政策协调、加强国际金融监管和稳定国际金融市场以及改革国际金融机构是三个主要论题，而欧美已陆续开始实行的定量宽松货币政策会再一次引起与会各方的关注。

　　不过，在笔者看来，流动性黑洞或使欧美定量宽松货币政策失效。欧美国家当今要着力解决的是尽快消除流动性黑洞，而不仅仅是痛快地“撒钱”。消除流动性黑洞，一方面是靠信心，另一方面要迅速化解金融系统的有毒资产，不要让其负效应再继续蔓延。而更重要的是，要积极采取有力措施尽快扭转经济衰退局面。基于这这三个方面的考虑，笔者希望能够将迅速消除流动性黑洞列入伦敦金融峰会的议事日程中。

　　定量宽松货币政策，就是在利率接近或者达到零的情况下,中央银行又通过各种定量化措施继续向市场注入大量的流动性。具体包括:向商业银行提供固定期限的低息或者零息贷款,允许银行使用一定范围的资产类别做抵押；承诺在较长一段时期把隔夜目标利率设置为0；宣布明确的长期利率目标并承诺无限量购买以支持债券价格；还有，央行购买股票、购买房地产、购买长期债券、购买抵押债券、购买公司债券、干预货币市场造成货币贬值、公开通胀目标水平等，是一种较为极端的增加市场流动性的政策手段。

　　说起来，欧美之所以选择定量宽松货币政策，也是迫于形势所做出的无奈之举。

　　首先，经济陷入深度衰退。就说英国吧，日前伦敦政府一项报告对GDP预测值再度大幅下修，将今年第二季度GDP预估值自去年11月份预测的年率-1.94%大幅下修至-4.00%。此外，今年第二季度经济萎缩至惊人的5.50%的几率约为80%，这表明今年第一、二季度增长将是深度衰退。尽管实施新的创新举措，但信贷市场可能将依然保持相对收紧状态。

　　其次，通货紧缩风险加剧。还以英国为例，英格兰银行最近的通胀报告中对通胀的预测非同寻常，显示通胀低于目标幅度将为有史以来最大。英国央行预测称将难以使中期通胀率重返2.0%的目标附近，预计两年后消费价格指数(CPI)增速将仅为0.5%。而预测数据表明，即使英国央行像市场预期的那样再次降息25个基点，在整个三年的预测周期内，通胀率都将远远低于2.0%目标。更微妙的是，当前通缩预测远低于零，表明英国遭遇显著通缩的风险更大：中期内预计CPI通胀年率将为-1.75%，而遭遇长时期通缩的几率近20%。

　　再次，目前已无降息空间。目前各国利率水平，美国是0～0.25%、日本0.1%、瑞士0.5%、加拿大0.5%、英国0.5%，降息政策工具已无能为力。

　　还有，欧美国家央行对自身货币政策传递机制的高效率还是比较满意的，而且坚信，通过定量宽松货币政策向金融系统注入大量流动性，在短期内不会引发通胀。这或许是由于目前欧美发达国家的流动性需求并非受消费需求驱动，而是受避免投资受损和恢复金融系统信心需求驱动。换言之，由于欧美经济正在经历一个泡沫破灭后的债务清理调整期，这使得定量宽松货币政策产生通胀的几率有限。而且在金融和经济恢复至正常水平后，欧美国家央行很容易通过公开市场操作，出售购入的长短期国债以及其他资产，及时终结刺激性的定量宽松货币政策。

　　“流动性黑洞”是金融市场在短期内骤然丧失流动性的一种现象，这是当前的欧美金融市场上广泛存在着的，尤其近一年来的美国市场以及当前的东欧国家。金融机构从事市场交易时, 由于外部环境变化、内部风险控制需要以及监管部门的要求, 会在某些时刻出现金融产品的大量抛售, 而交易成员由于具有类似的投资组合、风险管理目标和交易心态, 会同时存在大量抛售的需要, 此时整个市场只有卖方没有买方, 市场流动性骤然消失, 被抛售资产的价格急速下跌与卖盘持续增加并存, 又会进一步恶化流动性状况,最终出现流动性好像被市场和机构瞬间吸收殆尽一样的局面。

　　无疑，在这样的情况下，定量宽松货币政策是失效的。因为：第一，在金融危机的冲击下，实体经济景气急速下降，直接影响人们收入，大家只好节俭消费。由于人们对于未来投资越来越没有信心，为了规避风险纷纷选择银行，哪怕降低存款利率，或进一步取消存款利息，甚至对存款收费也在所不惜，此时的银行就成了一个大黑洞，即只吸纳不吐出；如果银行在央行形成超额储备，储备部分则只能滞存于银行系统内。第二，危机当前，就连花旗集团、苏格兰皇家银行这样的国际银行大佬都难以支撑，你想，现在西方国家一些人的心理已脆弱到了什么地步，他们害怕银行倒闭，更害怕与大银行打交道，就把现金存放在家里，于是保险箱热销，这明显是对金融系统的不信任。第三，只要流动性黑洞存在，欧美国家央行想轻而易举地就能够通过公开市场操作，及时终结刺激性的定量宽松货币政策，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试想，无论政府对市场注入多少流动性，投资者的心理预期不好，就是不喜欢花钱和投资，更不愿意借钱给别人，这样的金融市场必定是处于停滞或半停滞状态，货币政策又能有啥作为呢？

　　(作者系中国人民银行郑州培训学院教授，高级培训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