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善文：内需初现复苏迹象

　　　宏观经济和微观层面主要经济数据忧喜参半、乱象纷呈，给未来宏观经济走势的研判带来了巨大的挑战。但如果仔细梳理这些看似纷乱的数据，我们的基本看法是，尽管短期内主要宏观经济数据可能仍然会出现一些反复，但看起来我们正处在经济下行的底部附近，预计2009年二季度以后经济逐步复苏的势头将变得比较清楚。

　　 2009年2月实现贸易顺差48.5亿美元，较1月近400亿美元的盈余出现了明显下降，其同比增速也出现负增长，这与春节因素可能存在一定关联，但其趋势值得密切关注。需要注意的是，2月的出口增速出现了明显下滑；主要出口产品也呈现普跌的格局，在机电和高新技术类产品继续快速下滑的同时，前期增速基本稳住的低端制造业，如鞋类、服装等行业的出口在2月再次出现明显回落。看起来，全球经济急剧收缩对中国出口贸易的打击较我们此前的预期要严重得多，这增大了中国经济恢复、贸易顺差增长以及流动性供给等方面的压力和不确定性。实际上，在出口增长大幅下降的背景下，年初中国出口交货值大幅回落，同时年初的工业增速也明显下滑，仅增长3.8%，再次创下了1995 年公布月度数据以来的最低水平。以上数据暗示在外需急剧收缩的背景下，2009年初以来中国制造业活动仍然十分低迷。尽管如此，从工业生产细项、其他主要宏观经济数据以及微观层面的一些情况看，我们认为仍然有以下几方面的积极发展值得留意：

　　第一，2008年三季度以来中国工业生产出现明显的下滑，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来自于企业部门快速的去库存化行为。从草根层面的调研情况看，2009年1月企业仍然在经历显著的去库存化，但这一过程在2月可能已经大大缓解，部分原因是货币放松和利率水平下降形成的企业意愿存货水平的上升。在此背景下，我们观察到2月一些重工业产品的价格和产量出现明显的上升和反弹，同期的发电和用电量增速也出现了一定的恢复。然而由于春节以及闰年因素对同比数据的巨大扰动，2009年2月的同比增速是否已经包含了经济恢复的信息，仍然难以断定，并需要密切关注3月以后的工业数据。

　　第二，观察最近的投资和工业生产的细项数据，可以看到财政刺激政策的影响正在逐步显现，预计在未来3-6个月的时间里，这一影响会暴露得更加充分。从投资行业数据来看，在房地产开发投资、黑色金属矿采选、冶炼及压延加工业等行业投资增长快速下降的同时，引导年初投资反弹的力量主要来自于财政刺激项目投资的加速增长。其中，铁路运输业的投资加速尤为迅猛，2009年1-2月该行业投资增速高达210.1%。我们的粗略计算显示，仅此行业对投资加速的贡献大约就在3个百分点。此外，非金属矿采选、制品业，电力、热力的生产和供应业，煤炭开采及洗选业等行业的投资增长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加速。从工业的细项产品数据来看，与财政刺激密切相关的产品和行业的增速也出现了明显的回升，1-2月水泥产量增长17%，较2008年底3%左右的增速上升了14个百分点；粗钢和钢材的产量也出现了明显的恢复。此外，从微观和草根层面的情况看，部分下游行业的在手订单和行业景气程度出现明显的回升，这些行业主要集中在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以及通用和专用设备制造业等领域，这也应该主要与财政刺激有关。

　　第三，尽管近来部分城市的销量出现一定的反复，但总的来说2009年以来的住宅和汽车销售增长在明显回升，其势头值得密切关注。实际上，在年初消费零售增长迅速下滑、主要门类的消费增长均明显放缓的情况下，建筑及装潢材料类、家具类以及汽车类的消费增速却出现了明显的回升。此外，工业的细项数据也显示，1-2月我国汽车的产量出现了一定的恢复，同比增速为-1.7%，较去年底-16%的增速明显回升。需要指出的是，在房地产和汽车供应增速迅速调整的背景下（实际上，2009年初房地产开发投资增速已迅速回落到1%的水平），如果销售回暖能够持续，这将大大加速行业的存货清理速度，并最终通过支持私人部门需求的复苏来支持内需的增长。此外，我们知道，在从紧货币政策影响下，2008年下半年特别是三季度，很多有前途的中小企业出现严重的资金短缺局面，民间借贷利率曾一度飙升至接近100%的水平；但2008年四季度之后在信贷急剧放量的背景下，草根层面的调研显示这些企业资金短缺的情况得到明显缓解，投资意愿可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上升，当然对宏观经济的影响可能在几个月之后才会看得更加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