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中国经济时报
作者：黄付生
发达经济体步入良性通缩
■黄付生
能源价格下跌主导ＣＰＩ增速回落
４月份美国的消费价格为－０．７％连续两个月出现下降且下降幅度在扩大。另一方面，美国４月份的核心ＣＰＩ为１．９％，今年以来稳步升高，ＣＰＩ和核心ＣＰＩ出现背离走势。
欧元区５月份ＣＰＩ较上年同期升幅为零，远远低于４月份的０．６％，为１９９６年有记录以来最低的升幅。由于欧洲央行历来把控制通货膨胀作为主要调控目标，所以欧元区的通胀水平远低于美国，通缩压力也较小，这也是欧元区滞后于美国、日本步入通缩的原因。在商品价格暴跌、经济衰退的阴影下，其消费价格也维持在正增长的水平。除去石油和能源的核心ＣＰＩ仍保持在２００７年、２００８年的相对较高水平，４月份的核心ＣＰＩ为１．６％，为今年新高。所以，能源价格的下降，是欧元区消费价格下滑的主要原因。除去能源外的其他消费物价基本保持稳定，目前，欧元区的通胀压力基本消除，但其利率仍维持在１．２５％的水平，相对于美国和日本的接近零利率的宽松货币政策，欧洲央行仍有下调基准利率的空间。如果欧元区经济仍深陷衰退，看不出积极复苏的信号，我们预计，欧洲央行将会下调利率，但不会像美国和日本那样实行零利率政策。
长期以来，伴随着日本经济的低迷，日本国内的消费价格一直徘徊在通缩的边缘。去年全球高通胀时期，日本的ＣＰＩ一度高达２．３％，核心ＣＰＩ也上升到０．２％。伴随着国际原油价格的大幅回落，日本的消费价格自去年１０月份以来重新开始下滑。４月份，日本的ＣＰＩ下降０．３％，除去能源和食品以外的核心ＣＰＩ也下降０．３％，今年２、３两个月的ＣＰＩ和核心ＣＰＩ重叠，日本国内除能源和食品以外的其他消费品价格也持续下跌，有别于美国和欧元区核心ＣＰＩ小幅上升的趋势。预计，日本消费价格下滑的趋势将会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未来即使国际能源价格大幅回升，在日本核心消费价格下滑的背景下，也很难走出通货紧缩。
工业品出厂价格将深度下滑
４月份，美国制成品的生产资料价格同比下降３．７％，连续五个月下降，且下降幅度逐月扩大。４月份的生产资料价格中除能源下降０．１％以外， 食品及除食品和能源以外的价格分别上升了１．５％和０．１％。类似于２００１年—２００２年的那轮经济衰退，美国的生产资料价格出现了下滑，但此轮的下滑幅度必将超过上轮。因为从同比角度看，各类价格经历了２００８年的大幅上涨后，受原材料价格大幅下降的影响，今年的同比增速必将深幅下滑，生产资料价格将同生产资料价格同步下滑，持续到第四季度。
尽管欧元区通货膨胀压力降至历史新低，但消费价格仍保持正增长，而欧元区的生产资料价格今年以来却出现了明显下跌。４月份的制造业ＰＰＩ同比下滑５．１４％，连续４个月下跌；除去建筑业外的工业ＰＰＩ也同比下跌了３．１％。ＰＰＩ的下跌，反映出在生产上工业的原料、半成品价格的下滑，以及工业制成品价格的下跌。以高端装备制造、汽车、航空等产业为主的工业生产价格的下滑，反映出欧元区各国实体经济的萎缩。
进出口商品价格同步下滑
国际间的商品贸易导致通货膨胀或通货紧缩在各个国家之间传导，美国作为全球最大的消费市场，亦是主要的商品进口国，进口商品的价格对其国内的消费及生产价格产生直接的影响。从统计数据可以看出，２００８年１１月以来，美国进出口商品价格同比开始大幅下降，其中，进口价格下降幅度远大于出口价格。４月份，进口价格下降１６．３％，出口价格下降６．８％。美国进口商品物价的大幅下滑主要归因于国际原油价格的大幅下滑，除去石油以外的进口价格下降５．６％，基本与出口价格的下降幅度相当。由于国际能源价格已经触底反弹，预计国际原油价格今年将会在５０美元—８０美元之间震荡，美国进出口商品的价格将不会再加速下滑，并可能出现触底反弹，但由于去年较高翘尾因素的影响，进出口价格四季度前也很难出现同比正的增长。
从日本进出口商品的价格同比变动来看，经历一段时间的快速回落后，进出口商品价格开始出现反弹。作为世界主要的能源、铁矿石等原材料的进口国，随着国际大宗商品价格的下跌，日本进口商品的价格自去年１０月份迅速下滑，而出口商品的价格下滑则持续了将近两年，但下滑的幅度明显弱于进口。４月份，日本进出口商品价格同比分别下降２３．９％和８．４％。今年以来，出口商品的价格下降幅度明显收窄，并出现了触底反弹的迹象。随着国际大宗商品价格的回暖，日本进口商品价格下跌的趋势也将很快终结。
油价年底达８０美元终结通缩
通过分析三大经济体的物价情况，我们可以看出，虽然此轮全球消费价格大幅下跌，但除去能源和食品以外的核心通货膨胀下降幅度有限。美、欧两大经济体的核心通胀仍然维持在相对较高的位置，而日本的核心通货膨胀则走出了下跌区间，且三大经济体的核心ＣＰＩ在４月份均小幅上升。尽管国家粮食价格经历了深度调整，但包含在消费价格内的食品价格并没有深幅调整，消费价格的大幅下跌，主要是由于国际原油价格大幅下跌导致的。
当前，在原油市场的供需基本面没有发生改观的背景下，伴随着美元的贬值，全球经济复苏的预期以及美国库存的减少， 在国际资金的推动下，国际原油价格出现了快速回调。原油价格由低谷时的３４美元上升到６６美元。我们认为，随着危机的消化，市场信心的恢复，国际资本市场间的流动性将会逐步释放。前期为应对危机各国政府采取的宽松货币政策以及投放的大量资金将会在各大市场间加速流动，在全球经济复苏预期的驱动下，其必将逃离美元而去追逐高收益的大宗商品。因此，包括原油在内的大宗商品大幅上涨已成必然。我们预计，年底国际原油价格将达８０美元。油价的高企，必将传导到生产和消费的各个环节，从而推高消费价格。加上市场信心的恢复，增加的货币供应流通速度的加快，同时伴随着国际经济的复苏，目前的这种通货紧缩将会在今年第四季悄然结束。
良性通缩有利于经济恢复
通货紧缩被认为是经济衰退的“幽灵”，通缩之所以可怕是因为其形成的价格下降预期将影响消费者的消费预期，同时也会削弱企业的盈利能力。但是，我们认为，在经济衰退的后期及经济复苏的初期，通缩对经济的恢复是有益的。特别是当前的通缩是因能源价格下跌所致，其他消费品的价格并没有出现大幅的下跌，消费者对一般商品的降价预期并没有形成，能源及大宗原材料价格的下降有利于企业降低成本，对企业盈利损失的影响也有限。发达国家的能源消费支出所占比重较高，低油价反而使其受益，有利于其经济的复苏。当前，原油价格快速反弹，我们相信这种反弹的节奏会与经济复苏相吻合，不会因为过度暴涨而威胁主要经济体复苏的进程。
（作者单位：中央财经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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