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社保统筹接续水平 构造欧盟式劳动力市场

　　12月22日召开的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从2010年1月1日起施行《城镇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关系转移接续暂行办法》，其主要精神是继续完善养老保险省级统筹（本省内的自由流动）。会议还决定，继续提高企业退休人员基本养老金水平（增幅为10%）。

　　如果以县市级而论，中国有几千个社保单元，彼此之间缺乏有效的沟通，这阻碍了劳动力市场流动性，并带来大量的“便携式损失”。“便携式损失”尤其体现在流动性极强的农民工身上，因为建设周期带来的工作年限波动，农民工无法成为长期协议工，无法满足15年当地缴费的记录，这相当于他们无法在工作地领取社保。由于农民工往往是跨省流动，省际之间转移和接续非常困难，导致农民工“退保取现”，而退保只退个人缴费部分，企业缴费部分（基础养老部分）相当于被“截留”在当地了，造成流动劳动力的“便携式损失”。

　　所以，对于农民工工作地（富裕地）和户籍地（贫穷地）来说，前者享受了“劳动力红利”，而户籍转入地重新接纳外出打工者，并承担养老金支付的无限责任，这意味着社保对不同地域也形成了“马太效应”。省级统筹就是解决一省内的转移接续和地域间的“马太效应”问题。由于养老保险存在着两个账户，一个是个人缴费账户，一个是基础账户（政府和企业缴费），个人账户不能更改，但基础账户则可以平衡，即降低一省内高收入地区基础养老金，同时提高低收入地区基础养老金，这一“卡尔多”形态的转化意在提高社会整体福利函数。但根据多省实施的情况而言，由于是“一损一增”的福利改进，必然存在不同人群的福利变动。

　　我们认为，假设将人群分成高收入人群和低收入人群，地区分为高收入地区和低收入地区，由于高收入地区的基础账户缴费比例一般较低，低收入地区则较高（例如深圳最低为10%附近，而广东不发达地区最低则在18%左右），如果我们用缴费指数、缴费工资和基础养老金替代率来进行计算的话，我们会发现，其实是用高收入地区的低收入人群“补贴”了低收入地区的低收入人群，两个地区的高收入人群的基础养老金变化是比较小的，也就是说，受到冲击最大的是高收入地区的低收入人群，那意味着政府需要用另外一些方式来弥补省内调配的福利冲击。

　　坦率地说，现在跨省最迫切的是支付问题而不是统筹问题。这次国务院会议，确定了两个非常重要且及时的基础性原则：一个是缴费年限合并计算，个人账户储存额累计计算。一个是在没有形成整体的支付平台之前，流动劳动力转移个人账户同时，还能转移部分单位缴费，尽管降低农民工的“便携式损失”。更重要的是，未来社会保障一卡通的推出意味着将跨省支付变成一个类似银联的网络。那么，显然未来中国可以完全效仿欧盟“欧盟公民资格制度”和“工作地主义”，采取“分段计算，分段记录”模式（广东目前省内采取这种模式），计算农民工在工作地的年限和养老金水平，计算返回地的工作年限和基础养老水平，然后按照一个加权计算式委托金融机构进行发放。同时各地社保机构将根据记录的时段来承担其应承担的支付责任，这种“欧盟式”方法几乎完美地将跨国劳动力养老支付问题解决，我们相信只要中国致力于建设一个高效的社保信息网络来动态刻画劳动力变动，那么中国完全可以解决劳动力市场一体化问题，并为推动“城乡二元结构”的破产积累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