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阴谋,又见阴谋。
使阴刀的高盛,被干掉的雷曼兄弟,被潜规则的金融“丐帮”。合上李德林的《干掉一切对手——看高盛如何算赢世界》,我沉重地叹了口气,阴谋论又来了。
“是谁搞死了雷曼兄弟?”“是谁让石油疯狂?”“是谁把奥巴马推上总统宝座?”“是谁在打劫中国?”“是谁让全球颤抖?”……
李德林解答这些疑问的答案,只有一个:高盛。这个金融寡头,如一只贪婪的秃鹫,站在高高的山巅,等待一次精准的俯冲,血腥捕食它的猎物。
然而伴随我阅读此书,浮现于我脑海,久久不能离散的,不是那个骄横跋扈的高盛,而是在金融危机中第一个阵亡的雷曼兄弟。
我们都很熟悉那个时而狂妄、时而焦灼、时而愤怒、时而失态、时而落寂的前雷曼兄弟老总富尔德。很多人也永远忘不了他,香港那些买了他的迷你债券的,更忘不了他。他抬起高昂的头颅,压抑住眼中的泪水,悲怆地发问:“为什么我们是政府唯一不肯救助的金融公司?”
这一幕太悲情了!金融社会,原是一张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悲剧)和“餐具”(惨剧)。雷曼兄弟被高盛借它的前老总保尔森之手干掉,不过是华尔街金融武林打坏了一套 “餐具”。而富尔德的大起大落,无疑是人生的一个“杯具”。这些,都还是外行看到的表面的热闹。令人唏嘘不已、感慨万千的是,金融武林里面密布的潜规则。《干掉一切对手》,仿佛向我们揭开了华尔街的金融武林潜规则。
这本书里展现的一幕幕,不知怎的,我觉得在哪里看过,非常眼熟。镜头闪回,原来是金庸巨著《天龙八部》中,丐帮众弟子围歼大侠乔峰之际,还有另外一幕,乔峰自决于雁门关前,阿紫抱着他纵身跳下山崖。
乔峰一出场就面对丐帮变乱大祸,而我们在这本书中,开篇第一章就发现了群殴的金融“丐帮”,不是发生在雁门关,而是发生在韩国。经过“兄弟背后捅刀子”、“大兵勾结了太君”、“梦断东方骑士”等过场之后,雷曼兄弟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际。
乔峰的一生注定是个悲剧英雄,他没有死在别人手中,最终自己了断了任何人都无法逾越的家国仇恨。同样,雷曼兄弟的陨落,不单纯是阴谋论的产物,而是这个动荡飘摇的金融火山时代的牺牲品。如果要追究高盛出身的保尔森的责任,最多是没有对雷曼兄弟施行政府的急救而已。保尔森手握数亿美元的高盛股票,难道要他自断生路?
这是一出悲怆的江湖故事,而非一个经济大阴谋。在“武林”里混,迟早要还的。如果非要说是一个阴谋,倒不如说是一个阳谋——一个符合资本嗜血本质的金融机构,唯利是图、整死对手的“企业行为”。也许,我们过去把高盛看得太崇高了。
(作者系旅美华人学者、专栏作家、美恩财经发起人之一。)
《干掉一切对手——看高盛如何算赢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