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华：农村金融是一个大有可为的市场

　　当前，全球金融市场的重心和格局正在发生变化，中国的金融改革也已经步入“深水区”。5月9日，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所主办的第六届中国金融改革高层论坛举行，众多经济学家就金融改革问题展开精彩论述。以下是搜狐财经的现场报道：

　　中国人民银行研究局局长张建华：

　　我把题目是《中国农村金融市场的机会与潜力》。三农问题始终是党和国家厉来比较关心的问题，连续六年的中央一号文件钢的都是三农的问题。各个方面对农村的问题都比较关注，也是人民银行一直关注的重点。

　　第二部分，描述一下中国农村金融市场的现状。我们要谈中国农村金融的问题，它还是对现在的情况有一个大的客观的认识。我们感觉，中国到目前为止我们的农村金融还有很多的问题，但是我们也要做一个客观的判断。我们和发达国家比情况不一样，就像张所长刚才介绍的，他们很多农业发展到今天是现代农业的概念了。说他的农村金融发展得好，实际上也不见得运作得好，只是因为他的经济发展水平达到了那一步，他的农业产业结构是现代农业体系，现代农业体系所需要的金融支撑和传统农业所需要的金融服务是不一样的。他是可以商业化持续运作的。当然也需要一些政府的支持。中国，我们和一些发展中国家做了对比，感觉我们现在还是有我们的优势。无论是从我们的农业信贷占信贷总量的比重，还是说我们现在提供的服务覆盖的面。所以我第一个判断就是我们现在讲多层次、广覆盖、可持续的农村金融体系已经初步形成。说可持续，也存在一定问题，总体上来看现在还是可以维持。农村的问题也能够得到基本的解决，不能说全部解决。

　　这里面具体的是农村金融机构，中国最传统的是以银行业为主的金融服务，其次是保险业，证券业相对来说少一些。另外一类是金融机构，现在我们正在研究这类机构的定位，就是小额贷款公司，准金融机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包括我们说的一些典当行，可能也具有融资的职能。一些担保公司在农村地区也在发挥着一些作用。初步形成了这样一个体系。

　　从网点来判，特别是银行业的经营网点，还是基本上能够覆盖到主要的农村社区，并且提供了大量的涉农贷款，有人批评说涉农贷款的口径有点过宽。中国农村金融的发展里面有一块支持的是大农业的概念。比如说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到底算不算涉农企业？当然是。但是它算不算农村金融的概念？显然不属于。问题是如果没有产业化龙头企业的支持，中国的农村永远是一家一户的小农经济。你们认为他这种模式发展更有利？我觉得不一定。所以对于我们来讲，农村金融还是应该有正确的评价和判断。我们现在农业产值占GDP的比重，其实涉农贷款的比例还算是高的。

　　农村金融机构改革整体来说进展还是比较快的。中国金融改革抓了两头，一头是抓大型的金融机构的改革。国有五大银行改革，包括开发银行的商业化，另外，金融改革重要一点就是抓了基层的农村信用社的改革。因为是在提供最基层、最基础的金融服务，也是在中国最需要、最薄弱的农村地区的改革。经过这一轮改革以后，农信社成为了农村金融服务、农业信贷一个很重要的机构。在很多地方它的贷款已经占到了当地，特别是县域这一级的贷款已经占到50%了。不良贷款率已经从原来的接近28%降到了10%左右。

　　农村合作金融机构的不良贷款率都是明显的下降趋势，说明我们经过这一轮改革，虽说历史包袱没有全部化解，但是问题还是有所减轻。农业银行改革，农行改革现在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深化内部的公司治理改革，再加上择机上市的问题，农发行也在农村界定。在中国我同意刚才张所长的观点，中国还是还是需要政策性的金融机构，农发行是最主要的。因此农发行的改革现在主要是围绕着特大业务项目，还没有涉及到，有人说中国需不需要政策性银行，在开行改革当初的时候，就提出来了开发银行的转型模式。最后基本上定位为商业化的改革模式。但是农发行还是要保持政策性银行的优势。

　　在农村地区最大的机构，也是网点最多的就是邮储。有时候批评银行业机构，其实抽水抽的最多的还是邮政储蓄银行，因为邮储最初的时候，在没有成银行的时候，现在开始做了小额的贷款。从农村地区吸收资金，往农村地区回流的可能优势，就是抽水抽得最厉害的。我也想借这个机会说一下。农村地区的资金之所以外流，有它的客观条件。我刚才听了张所长的分析，我是比较同意的。他有他客观的原因。你要是想可持续，要想在资金能够在当地，必须要保证他资金的安全性、流动性和收益性。农村地区弱势，需要支持，但是不是商业上的支持。从国家政府制度设计上来说，必须要把农村金融和商业金融分开。实际上农村地区还有一些回流。中央银行对农村信用社有那么多的贷款，中央银行贷款哪来的？都是大机构交的存款准备金。我们还是把中央银行的支农贷款给农村信用社的大量的资金还是流回去了。所以我们还是要有一个客观的评价判断。

　　还有一个农村基础设施的建设问题，信用体系建设、结算体系建设，包括农民卡、打工卡服务等等，在这些方面还是做了不少工作。并不是说我们没有问题，我们的问题还是很多的。但是我们还是想有一个客观的评价。

　　第三部分是我想讲的重点，在中国农村地区，金融机构到底有没有空间？金融服务到底在农村能不能生存？我想农村金融还是大有可为的一个市场。第一，政策支持在加大力度。刚才张所长提到的问题也是非常重要的。农村还是一个弱势产业，我们要发展中国的农村，农村要建立所谓现代化的小康社会，恐怕还是需要一定的扶持。即使农业未来的发展模式会变化，会能够大规模集约化的农业发展起来以后，有自我生存能力，金融机构也有一定的生存空间，最初的时候还是需要支持。货币政策、财税政策、金融市场的开放，这里面包括监管政策的调整，农村金融产品创新的问题。另外一个大的问题是中国经济增长方式问题，需要推动以消费为主的发展模式。在这样的要求下，新的发展消费，我觉得城镇化建设和农村地区的消费应该是中国经济支持我们未来下一个三十年发展非常重要的一个增长点。因此，中国的农村地区还是有很广阔的空间的。

　　农业自身来说，产业化的发展也为农村今年的发展提供了很好的基础。农村金融发展的机会到底在哪？我想是来自于如何满足涉农金融的差别化需求。这种差别化的需求。一个从政策扶持力度，另外一个是商业可持续的能力。商业越可持续，越应该是商业性的机构、商业性的业务为主。中国的农业现在也是具有差别性的，我们既有非常高效的现代农业，大规模的农场化的，比如说东北地区，平原地区，特别是东北的原来最初的国营农场，都是非常现代化大规模的农业。从科技上来说，我们也有很多杂交水稻的优势，还有农业的种子和化肥这些产业，包括农产品的深度加工，这些可能都是属于现代农业的概念。所以中国的农业在一个高端来说有一个现代农业的概念，现代农业需要资金密集型的，他不仅仅是劳动密集型的。资金密集型就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这个资金怎么投？国家可以拨一部分，但是还要撬动社会资源，这就是农村金融服务现代农业这一块。专业合作组织和种养殖大户，比如说养殖场，这些人也具备了一定的商业可持续的能力。但是这种商业可持续可能面临着一些天灾应付不了。比如说发生了地震，大家觉得拒灾和房屋倒塌有关，但是实际上还有一些极端的天气变化可能会引发农业生产受到非常大的影响。在这些方面需要相应的支持。

　　还有一些公益性的，农村基础水利设施建设，这些也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这些大量的资金投入自身又不一定产生经济效益，但是它的社会效益比较大。可能对农民、对整个农业生产影响非常大。这部分成本怎么样分摊。政府需要多大比重的支持，农民自身承担多少，农民之间又怎么样划分成本。这些是需要研究的问题。

　　我们现在大家认为最难的是普通农户，因为刚才也提到了小额、分散、风险不好控制等等因素。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需要的政策扶持力度比较大。但是这个也需要看，我们农业的发展模式最终朝哪个方向走。中国有大规模的农业，也有山地农业，也有小范围的集约化的经营，大棚蔬菜，大棚蔬菜也是小贩一个一个搞起来的。总体来说，在现代化农业里面需要大量的支持，包括种子的开发、新一代化肥的使用，等等这些东西可能需要资金。但是它又是一个方向。现在中国大量还是普通农户一家一家分散。但是大家现在也可以看到趋势，专业合作组织越来越多。而别的国家，包括台湾，我也去看过台湾，他也是以专业合作组织、以民协为主的，包括他的金融的合作，也是在那个框架下面。机会还是有的，就是看我们在哪个层次去把握，在哪个阶段。你自己能不能给自己定好位。因为有一些现代农业不是我们讲的中小机构，或者是农村信用社。农村信用社肯定贴近农村，他就是做一些当地农民的贷款。因为实际在国外那些社区银行，即使是在城里面的小机构他也是做那些小业务，做当地的业务。

　　另外，政策的支持，现在也已经有一些政策，货币政策是差额的存款准备金率。然后就是支农的贷款。中央银行是唯一的一类，除了中央银行收购外汇、基础货币另外一个唯一的渠道。因为现在市场流动性很多，不需要中央银行投放基础货币。但是我们收购外汇是被迫的。是因为我们外汇的机制问题，由于我们外汇机制的设立问题，但是主动的投出基础货币，就是支农贷款。另外，在农村信用社的改革方面，中央银行也是花了1600多亿的发行量。这也实际上是给了一些钱，这是货币政策方面的支持。财税也有一些税收的减免。对新型的农村金融机构也有一些费用的补贴，新增贷款的奖励。另外，在实农金融机构贷款，对县域法人。很多金融机构在农村地区只存不贷，如果你贷款有增量，我们还可以给你一个奖励。而且要把一定比例的资金用于当地，这也是有一点，比如说美国的社区再投资法案。其实美国的社区再投资法案他是一种鼓励性的，并没有设定一个明确的指标，你必须达到百分之几十。他实际上是说，他有一个日常的监管，如果社区里的人投诉你比较多了，他就会查你。如果要是没有的话，他也没有强制性的要求。

　　我们现在想搞一个规定，但是争论比较大，在搞这个办法的时候，一定比例的当地吸收存款用于当地，制订这个规则的时候，最后还是搞了一个折衷性的，达不到我也不处罚，达到的话有一些奖励。在其他方面，包括监管政策方面，也是在对于支持农村金融体系方面有多了一些尝试，批准新型的农村金融机构，等于也是上面认可了地方的创新，同意了地方把民间金融通过小额贷款融资的形式浮出水面，支持农村地区发展。只贷不存的小额贷款融资发展也是比较好的。两年时间现在已经发展到了1600多家。现在可能还在发展。这个数据发展是比较快的。信贷规模增长也比较快。

　　另外一个，政策支持农村金融产品的创新，这也有一系列的文件。这个重点推广农户小额信贷。农村地区的房屋、土地都不是自己的。你的宅基地也不能交易。所以农村可用的抵押品是比较少的，因此我们也是希望能够鼓励小额信用贷款和联保贷款，创新一些担保方式，希望能够把金融机构认可的担保范围更扩大一些。包括现在应收帐款的作为抵押品。现在都在进行一些尝试。定单和保单相结合的，保险产品和信贷产品相结合的一条路。这里面还有很多其他的产品，我们在这里不讲了。总体来说，要开发适合农村地区发展的金融产品。高端的农业需求现在已经基本上可以做到自我循环、自我发展了。

　　农村金融市场发展的空间，就是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问题、扩内需、城镇化发展等等。这些都是我们未来增长的空间。具体的，这里面有一些机遇：农村金融的需求正出现结构升级、品种多样、规模增大的趋势。养殖户、种植户的需求。针对农业科技、农产品开发、土地设施等等都有一个空白点。经济发展阶段的不同，不同地区对农信社的要求也开始出现了分化。其实农信社在不同地区的作用是不一样的。在东部沿海地区的农信社，包括广东地区的农信社成立起来，珠三角地区的很多小的银行，在东莞农信社的规模比其他的银行都大。所以也出现了一些分化。农信社这一类机构，我同意刚才张所长的观点，已经不是真正的合作金融组织，真正的合作金融组织我们现在正在调研，因为国务院现在也是比较关心，现在地方又在创新，很多地方搞资金互助社，而这个资金互助社比银监会批的资金互助社发展要快，这是地方自发发展起来的。所以有时候往往比较有意思的，创新往往来自于基层。这个创新要考虑风险的防范问题。因为我们也要吸取九十年代初的时候，我们农村基金会发展的教育。当时创意是很好的，主观的愿望也是很好的，也是为了解决农村地区的问题，解决三农的问题，但是最后局部出现系统性风险。宣传也发了上千亿的贷款。所以这些是发展的特点。

　　另外，产业化竞争明显加快，所以管理农产品价格波动需要期货产品、保险产品出现。农民专业合作社、公司加基地农村产业化模式发展也为农村金融市场创新开拓了模式。我们觉得这里面都有一些商业机会，中央一号文件里面又点了一些题目，都是对农村金融发展创造了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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