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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祖拉在呼唤:一个新兴民主国家的世界杯穿越

来源:21世纪网-《21世纪经济报道》
2010年06月12日06:52

  体育馆上空有直升飞机在游弋,俯视着下方的欢乐、凝结、发酵、涌动——欢乐的中心位于约翰内斯堡西南部的足球城体育场。

  北京时间晚上8点,世界杯80年来第一次的非洲盛典将在这里诞生。拥有94000座位ide足球城体育馆,背景是赭红色,如同火焰。开幕式的1500演员

开始表演,20多位政要出席。

  “Waka!Waka!”歌手夏奇拉挑起全场的呼声,这个非洲斯瓦西里语的动词,让整个足球城“燃烧闪耀”,在世界杯官方主题曲的歌词中,“这是非洲的时间!”

  足球是一种世界性的语言。但这种语言并非天然地畅通无阻。在种族隔离的年代,各种运动其实依附于种族的面具下:足球是黑人的所爱,而橄榄球则是白人的禁脔。

  看台上的凯萨·摩特昂(Kaizer

  Motaung)几乎老泪纵横。他是地道的索维托人,今年65岁。这位南非历史上百佳运动员,1960年代南非最著名的足球明星,现在已经是南非联赛豪门球队凯撒酋长(Kaizer

  Chiefs)的俱乐部主席。

  足球城球场的打击乐,敲醒了过去的时代。1963年,南非足协被取消国际足联(FIFA)会员身份。那一年,摩特昂在索维托奥兰多海盗队效力,足球并不意味着安定的生活。枪支、毒品、血斗充斥在球员身边,他最终决定远渡大西洋,寻找世界足球的气息。

  整个国家回归世界足球,已经是1992年,南非全民选举呼之欲出。新兴的民主国家在法律上让种族平等,但40多年的种族隔离,依旧在这里留下深重的“裂缝”。

  梦境般的足球城外,全国4万多名安保人员守卫着另一种现实——罢工、失业、暴力,是否是民主变革难以解决的难题?世界杯高达39亿的政府预算投入,和调低的旅游收益水平,又将给奇迹之地的国民带来何等的未来?

  那个名叫“嗡嗡祖拉”的喇叭声,贯穿南非最大城市的上空,直升飞机在那里俯瞰金矿上的时空。对于南非,对于因为曾孙女罹难缺席的曼德拉来说,世界杯就是要把“断裂”弥合起来。这种弥合,在种族和解的政治议题解决后,是一种更为润物无声的长久之道。

  对于这个基尼系数大约0.65,失业率高达25%的国度,世界杯像是抚平“断裂”的颂歌,是越过种族、治安、疾病等社会问题的林间阳光。

  1、失去的年代:远离国际足球的彩虹之国 其实倒计时早就开始了。

  6月10日,当抵达约翰内斯堡的班机即将降落时,机长的一句话让机舱一片欢笑。他说:我们离降落还有10分钟,离世界杯开球还有28小时。

  而现在,缔造非洲传奇的时刻就要开始。从昨夜到今天凌晨,那个名为嗡嗡祖拉的喇叭声此起彼伏,贯穿在这个放射状的南非最大城市的上空。

  耀眼的光电色彩投射在今日的足球城,昨日的索维托上空。1967年,索维托已经是南非百万黑人的聚居区。这个国家由四种人组成,来自英国、荷兰等欧洲地带的白种人、有色人种、当地的黑人和印第安人。2000多万黑人被称为下等人,索维托几乎不会有白人前来,这里遍布黑色的水沟。

  其时,呼吁废止种族隔离制度的曼德拉和其领导的政党非洲国民大会(ANC)部分领导人,在离索维托不远的一个名叫瑞佛尼亚的地方,被判处终身监禁。种族隔离政策还在继续。

  摩特昂这年23岁,是奥兰多海盗队的主力前锋。能在索维托有份固定工作,算得上家族的荣耀。

  足球这项运动19世纪末由英国军队传到南非,1892年欧洲族裔成立了第一个足球协会,随着运动传播,之后30年,有色人种又陆续成立了三个足球协会,并有各自运作的联赛。

  奥兰多海盗队是索维托最老牌的强队,这座城市则是整个南非的缩影。正要开启职业生涯最好的年华,但摩特昂却远离家乡,来到美国中部的亚特兰大。直到他离开后第二年的1968年,同样在索维托市一个叫Diepkloof的小镇上,卢卡斯·拉德贝(Lucas

  Radebe)降生。尔后成为1990年代南非足球的象征。

  1960年代,南非的经济增长名列世界前列,撤资对主要强国均为不利。依靠对外贸易的强势发展,其GDP年均实际增长5.9%,增速在全球仅次于日本。

  但严重的民族对峙气氛,已让彩虹之国的足球运动笼罩20多年的阴霾时光。

  1953年,南非作为最早的四个非洲会员国家加入国际足联,并位列执行委员会成员。1957年的非洲国家杯上,写入宪法的种族隔离政策使得南非丧失了参赛资格。“因为黑人和白人不能同处一支球队,违反反种族歧视规章。”

  一年之后,创始国之一的南非,被非洲足联正式驱逐。

  1960年,代表白人足球的南非足球协会FASA,也因为类似原因,被暂停会员资格,尽管1964年英国人劳斯担任FIFA主席后,曾一度恢复南非身份。

  但好景不长,1976年春夏之交,索维托暴动发生,致死23人。几千名黑人学生游行示威,他们围住奥兰多海盗队的球场,执政者频频鸣枪。

  暴动在1974年就已频发,诱因是索维托青年反对当年的语言教学政令。政府要求所有黑人学校的教学,必须使用50%南非公用荷兰语(Afrikaans)和英语。而当时一份调查显示,有98%的索维托青年不愿学习荷兰语——那些外来族裔,奴役他们的祖辈,这是那些人的语言。

  暴乱的结果是,南非再次被驱逐出FIFA。

  动乱的索维托,再次把摩特昂推向海外。他回到美国,在丹佛的球队继续踢球。那一年,拉德贝15岁,他的父母希望孩子远离暴力,把他送往如今纳米比亚所在地的黑人自治区。在那里,他开始接触足球,最早的位置是一名守门员。

  摩特昂回忆,他那个年代之后的运动员,大多在英国、荷兰、美国踢球为生,远离世界足坛的南非,几代人的足球生命因此飘零。 2、世界杯兴衰:从“大萧条”走出的商业帝国

  1976年,新当选国际足联主席两年的阿维兰热力主将南非逐出国际足联。1974年主席选举中,“他以一个反对民族歧视的人”其击败了英国爵士斯坦利·劳斯(Stanley

  Rous)。 但1978年,在大西洋对岸,处于寡头军事统治下的南美国家阿根廷,捧起足球世界杯的奖杯。让阿维兰热广受批评。

  这或成为一个标志性事件:1978年世界杯,可口可乐、阿迪达斯首次成为指定赞助商。此后20年的弹指一挥间,阿维兰热主宰了这项赛事的发展之路:国际足联全面商业化和去政治化加速进程:

  1982年,赞助商数量增至9个。到1994年美国世界杯,已经吸引全球30多亿人观看。

  苏黎世总部一份1975年的文献电子记录显示,从1904年成立到1970年代中期,FIFA对国际赛事的商业潜力评估处于“极低水平”,国际足联关注比赛的收入,仅仅是希望在“第三世界”推广足球运动提供资金支持。

  这与这项赛事的出生不无关联。在1928年以前,国际足联一直将奥运会足球比赛,看做业余足球赛事的最高奖项,并参与了一些赛事组织工作,并未独立开展举办世界性大赛。

  由于奥委会和国际足联就业余球员认定标准产生矛盾,奥运会在1928年决定,4年后的洛杉矶奥运会将不设立足球比赛。因而,1928年FIFA才决定独立举办足球赛事。职业联赛兴起后,允许联赛中的球员代表国家参赛,才与奥运会比赛形成差异。

  1930年世界杯适逢全球工业国家大萧条。而举办地乌拉圭路途遥远,欧洲国家只有比利时、法国、罗马尼亚和南斯拉夫参赛。这使得世界杯赛事一开始,就显得“紧衣缩食”。

  德国教授Christiane

  Eisenberg研究发现,此间国际足联一直相当于“一个运动管理机构”。同时,世界杯赛事的政治色彩尤为浓重。据他引用的统计,当时国际足联巡检的119个会员国中,只有35个符合所谓“民主宪政”的范畴。而国际足联开展运动的第一法则就是,足球赛事不应受到政府干预。

  3、1994民主变革:新兴国家的国际大赛冲动 在索维托一个叫罗宾岛的森严政治监狱中,足球是政治犯们十数年来放风时的游戏。

  1990年2月,曼德拉终于走出罗宾岛,开创南非新兴民主国家之路:这是一个更大的黑白相间的政治博弈。此时他的英雄形象已经传遍世界,罗宾岛几十公里外,此时已21岁的拉德贝回到了索维托,正日夜训练球技,他成为一名职业球员,所在的球队,正是摩特昂创办的凯萨酋长。这个奔跑时速100英里的年轻人,很快成为球队的中场核心。

  拉德贝是年轻人心目中的榜样。其传记中记载,离开球场的他,随身佩戴刀剑和皮鞭,经常参加各种反政府运动。

  对于1960年代以来的历史,华东师范大学教授潘兴明表示,“索维托暴动引起的政治、经济与社会动荡和国内外的新形势,促使当局提出和推行维护白人统治改革战略,这些战略客观上在索维托和曼德拉改革之间,架起了桥梁。”

  其时,1986年美国通过的反民族歧视法律,反对民族隔离制度的撤资运动再次大规模展开。之后三年间,南非经济步入谷底,国内局势动荡。1989年,时任白人总统德克勒克决定,释放曼德拉,并逐步解除戒严和民族隔离制度。

  出狱后的曼德拉继续担任ANC领导人,在南非国内极力推动全民选举,促使当局废止原有的人口登记法、原住民土地法和集团地区法。

  1991年,上述法律逐一废止,多民族参与的南非足协,重新回归国际足联。经过FIFA批准,1992年7月7日,南非国家队与喀麦隆国家队进行了首场比赛,拉德贝也迎来了国际赛场的处女秀,开始受到欧洲联赛俱乐部关注。

  1994年,他以当时南非创纪录的40万美元转会费,前往英伦俱乐部利兹联效力。两年后,南非在本土捧得非洲国家杯。

  1998年世界杯,拉德贝担任南非国家队队长。这一年,曼德拉在英国利兹访问时,对着媒体说,“拉德贝是我心中的英雄。”

  对于1992年开始执政的曼德拉政府而言,受益于种族隔离的结束,新统计口径下的经济形势略有好转,当年GDP为4328亿兰特(1219亿美金),比1993年增长了2.6%,人均GDP达到3010美元,南非进入中上收入的发展中国家行列。

  借助国际大赛提振国家经济,弥合社会矛盾,似乎是当时的不二选择。1995年,大力承办了欧裔族群更加认可的橄榄球世界杯,1996年,又举办了非洲国家杯。两次大赛南非均获得冠军,凝聚了国民之心。

  一份研究过1995年橄榄球世界杯对南非社会的影响的报告认为,种族间共同参与消解了过去大型赛事的政治性。“能够举办这种大赛,让人们觉得,回到1994年之前已经不大可能了。”

  “南非大部分人坚信世界杯会让这个国家更好。”南非资深媒体人Stan Brummer告诉本报记者。

  这或许是历史的偿还。“我相信这会是精彩绝伦的一届赛事。”摩特昂说。在他撰写的一系列评论中,早已按捺不住对这项运动的原始激情。同样参加了2004年申办的拉德贝也表示,南非将为世界带来不同的经验。

  北京时间2010年6月11日夜,足球是唯一的主题。索维托,这个曾经发生暴动、种族歧视的地方已经被绿茵号角取代。

(责任编辑:何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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