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起底：“百年中医世家”为噱头

　　最近，霸王国际日子不好过。

　　7月24日，霸王(01338.HK)宣布，霸王集团主席陈启源以每股4.83元的价格增持84万股霸王股票，持股比例由原来的63.36%增至65.38%。

　　这一举动旨在坚定资本市场对霸王集团的信心。10日之前，霸王遭遇了成立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危机。

　　7月14日，香港《壹周刊》爆出，霸王旗下中草药洗发露、首乌黑亮洗发露以及追风中草药洗发水均含有被美国列为致癌物质的二噁烷。是日，霸王股价暴跌16%。

　　第一时间内，霸王公司首席执行官万玉华回应称，二噁烷在原料上出现，全行业大部分洗头水均有。霸王所含二噁烷远低于世界安全指引，不会对人体健康构成影响。

　　7月16日，广东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对霸王相关产品抽检后公布结果，结果显示，抽检样品中二噁烷的含量水平不会对消费者健康产生危害。

　　根据2009年3月21日，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公布的二噁烷安全风险评估结果，在日常消费品中(食品和药品除外)，二噁烷的理想限值是30ppm，含量不超过100ppm时，在毒理学上是可以接受的。

　　日化行业内人士指，二噁烷主要存在于洗发水、沐浴露的除净成分之中，没有一个品牌能够例外。

　　7月27日，接近霸王国际高层的知情人士称，霸王国际可能将会把霸王、追风两个系列产品的销售人员合并在一起，尔后将展开一轮针对销售的裁员。但这一说法未获霸王国际证实。

　　霸王的故事

　　号称“百年中医世家”的光环逐渐从霸王国际公司头上褪去。

　　熟知霸王集团“前世今生”的人士指，霸王集团主席陈启源并无中医世家的出身。“拿一个不存在的事情讲故事反倒不如拿万玉华的华农背景有说服力。”

　　虽然出现在霸王防脱、育发系列产品包装上的是集团主席陈启源，但其妻万玉华实为霸王集团掌舵人。“陈启源主要负责研发。”接近霸王高层的内部人士称。

　　祖籍云南玉溪市的万玉华，1984年考入广州华南农学院，后结识当时从事贸易生意、祖籍广东罗定市的陈启源。

　　与陈启源结婚后，夫妇二人找到华南植物研究所合作生产洗发水。第一款“啤酒香波”的洗发水为陈启源、万玉华夫妇带来了第一桶金。

　　而现为霸王国际集团研发中心负责人的朱亮锋，应系万玉华在华南研究所任职期间结识。

　　在朱亮锋的简历上有这么一段经历，“朱并于1990年进一步晋升为研究部研究员及主任。”华南植物园曾与朱共事过的离退休办一位工作人员透露，华南研究所未改名之前为华南植物园，并无研究部一说。“朱在我们这里的芦荟车间做主任。”

　　朱亮锋在华南研究所期间，主要负责芦荟与灵芝研究，出了两本书《芳香植物》与《芦荟鉴赏图集》。

　　与华南研究所合约到期后，霸王改投广东省中药研究所，正式成立广州霸王化妆品公司。

　　“追求万玉华是陈启源做的最有眼光的事。”知情人士笑称，万玉华很能吃苦，是一个典型的工作达人，连续二十几个小时的会议仍能保持正常工作状态。无论是大型经销商还是各省、市的销售经理均由万直接接洽。

　　“万总早年一步步从市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熟知霸王情势的人士说。最初，万玉华夫妇二人曾经开车在闹市叫卖洗发水。霸王国际做大之后，万玉华保持“事必躬亲”的习惯。“连明星代言的费用都是万亲自商谈的。”

　　“强大”的背后

　　霸王国际将中药去屑做到了极致。

　　2002年，该公司的收入1200万人民币。至2003年，收入上升至3000多万人民币。2008年度，霸王的营业额超过14亿元。

　　霸王上市的招股书显示，该集团公司在中草药护发市场中的占有率从2005年的4.2%、2006年17.3%直至2008年上半年的36.4%。而中草药洗发市场中，霸王从2005年的6.3%一跃至2008年上半年的46.3%。2008年霸王的营业额达14.11248亿元，其毛利率达到了9.01924亿元。

　　“霸王集团在产品销售方面，一般透过分销商及零售商进行，截至2008年12月31日，集团的分销及零售网络已包括567个分销商及46个重点零售商，遍布中国24个省份和4个直辖市及香港、澳门和新加坡。”一位对霸王国际深有研究的公司老总分析说，“霸王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绩，仰赖于霸王的销售培训体系——霸王花。”

　　据该人士介绍说，由于霸王不同于联合利华、宝洁旗下的产品在消费者心中的地位，商场给予的是有利的位置，而霸王靠霸王花下产生的强势销售。

　　“霸王的销售人员达到了6000-7000人。”曾在霸王集团做到销售高层的阿梅表示。 霸王国际销售人员分为流动销售员以及固定销售员。前者是指能力较强，辗转于各个卖场的销售人员，这部分人工资和薪酬较高；而固定销售员则固定在某一卖场，底薪较低。

　　霸王的成功让霸王国际的管理层将追风单独列出来自成一体销售。“这加重了霸王公司的成本。”上述行业内人士认为。

　　2009年霸王首份中报显示，该公司盈利同比大幅下降28.2%，而销售成本则上升了16.8%，管理层归咎于“追风”。截至2009年年底，追风对该集团公司的贡献率为16.7%。

　　在“一个方子能管一辈子”的日化行业，销售团队的重要性凸显。“假如裁员，可能会丧失一批经霸王花锤打出来的销售力量。”接近霸王集团高层的上述知情人士担心。

　　多位霸王离职员工称，销售员卖掉产品之后，由销售主管在当月固定时段一件件统计输入进电脑，然后将报表发给人力资源，而竞争对手宝洁、联合利华已经做到了哪个卖场的某一员工刚卖掉一件，就在总部的记录上可以查询到。此外一位3月份离职的员工称，到7月份还能收到公司的文件……

　　前述接近霸王高层的人士认为，霸王的管理是一家典型的家长式公司，管理团队的高层学历很多只有初、高中生水平，大多数是和陈启源、万玉华一起打江山的“老人”。

　　“虽然也从几家竞争对手处挖了不少人，但是走掉的人也多。”行业分析人士介绍说，“事业做大了，如果在管理上跟不上，很容易拖企业的后腿。”

　　阿梅将霸王国际管理上的一些问题归结为万玉华的“仁义”。“那些元老都是跟着万总一起打江山的。”阿梅较为隐晦地指出，仁义既是万玉华的优点，但也会变成缺点。

　　与万玉华接触过的人士指出，万做事很强势。“她不认同的东西绝对不会委婉地表达，而是直接地指出来。”

　　“这种性格在商场上多少会为她树立一些对手，”阿梅分析说，“这次霸王的二噁烷事件多半是竞争对手做的。”

　　原料基地起底

　　“总面积大约500亩，但还有很多地方没用上。”7月28日晌午，霸王罗定中草药基地农户陈雄（化名）指着前方说。

　　2009年初，霸王与罗定市政府达成协议，由霸王方面出资，在罗定市开发占地面积数万亩的山地，并建成GMP标准中草药种植基地。这也是继霸王2007年在广州新白云国际机场附近征地325亩，建设中药日化研发、生产和中药科普基地后的又一重大动作。

　　陈雄称，自去年下半年基地开始动工后，他便一直负责开垦山头、松土、播种、施肥，甚至部分基础设施的建设。

　　祖籍罗定的陈启源，一直对家乡念念不忘，与政府方面关系密切。在2009年霸王在港上市仪式上，罗定市官员亦应邀出席。

　　霸王亦在其2009年财报中提到，“本集团近期在广东省租用了一块约500亩的土地用于种植中草药。该场地的准备工作正在进行中。”

　　究竟是万亩还是百亩？一位接近华石镇政府人士透露，镇政府与霸王签订的租地协议为期30年，“每亩地一年仅需几十元人民币，未来若需要扩张也不难”。

　　事实上，在2007年霸王提出斥巨资兴建325亩中草药基地后，业内便一度传出霸王因此出现资金缺口的说法。霸王官网信息显示，霸王花都中草药基地总投资金额高达2.5亿，而霸王2008年净利润仅约2.82亿元人民币。

　　霸王方面预计最早可于2011年使用自行种植的中草药生产。

　　虽然赴港上市为霸王融资不少，但目前花都、罗定基地的进度均比较缓慢。“花都那边的中草药种植场基本已经建好，但厂房还在建。”霸王内部人士确认。

　　目前罗定基地已种植野菊花、金银花、何首乌、凉粉草、生姜等中草药，野菊花预计今年10月份就开花收成，但由于天气、土地因素影响，产量难以预计。陈雄表示，一般来说，何首乌等中药材需要种植2-3年后采摘，质量方有保证。

　　霸王集团总裁万玉华早前公开表示，中药日化产品的核心竞争优势应该落在中药文化上面。花都、罗定原料基地除了为霸王提供中药原料以外，另一角色是“中药日化旅游基地”。

　　接近霸王高层的人士亦承认，目前霸王大部分中草药原材料均从市场采购，“主要来自广西和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