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汇率问题过分夸大 真正危险在于信任危机

　　人民币汇率问题被过分夸大，真正的危险在于信任危机

　　过去几个月中，中美关于人民币汇率的争吵愈演愈烈，市场上关于“货币战争”或“汇率战争”的忧虑日渐抬头。从美方角度看，人民币汇率低估是美国失业问题严重的主要原因，若人民币汇率不作大幅调整，全球经济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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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论上说，货币币值是一个相对概念。考虑全球所有经济体的增长速度和国际收支平衡等因素，不能否认新兴市场货币（特别是人民币），对发达国家货币长期升值是一个十分合理的趋势。而从2008年9月底（金融风暴开始）到现在，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只上升了2.3%，这个幅度相对巴西和印度等主要新兴市场都是偏低的。从长远看，人民币绝对有升值的空间。

　　但另一方面，笔者并不认为人民币升值，对美国在未来几年的经济和就业能产生多大的正面影响。从最简单的角度来分析，即使美国因为人民币升值而减少从中国的进口，那么它也只会从其他新兴市场增加进口，而不会把生产转回到国内——这主要因为美国工人的工资实在太高。如果人民币对美元大幅升值，最大得益者将是越南、墨西哥等与中国竞争的新兴市场国家。

　　那人民币升值对促进美国对中国的出口有否帮助呢？其实帮助不大。中国从美国进口的产品中，近一半是设备和运输工具这类产品，而中国对这些产品的需求主要受国内经济增速的影响，人民币汇率因素影响并不太大。由于中国目前技术水平，很难生产与美国同一档次的高精机电设备。而中国从美国进口的其他产品，大多是一些化工产品（基本上是国际定价，受汇率因素影响不大）和农产品（受限于中国农产品进口管制，汇率所扮演的角色有限）。因此，美国对中国的出口，主要受中国经济增速的影响，而非人民币汇率因素。

　　实际上从短期看，基于中国巨大的成本优势，纵使人民币升值，美国恐怕也只能从中国进口所需产品，但美国会因此而付出更昂贵的价格——这将间接推动美国通胀上升。因此，人民币升值对美国并不一定是好事，特别在短期内。

　　反之，人民币升值对中国国内经济的负面影响可能远比想象中小。目前，加工贸易约占中国出口总量的一半，而在加工贸易中， 进口原料约占出口总值的一半。由于部分在国内采购的原料（如化工产品和有色金属），是按美元的国际价格来定价，因此在这部分贸易中，受人民币升值影响的成本主要集中在工资和土地成本等领域，但这部分占比并不高。因此，只要人民币升值是一个渐进而非突然的过程，这些生产企业仍有相当大的空间把这类成本消化或部分转移到客户中。这样的话，人民币升值对出口企业的影响会相对缓解。

　　事实上，人民币升值对国内经济有一定正面影响。首先，在人民币升值过程中，人民币与美元的关系将逐渐疏离，而中国的整体金融政策将能更多地顾及国内经济的需要。其次，根据大量国际经验，一国货币的长期升值往往会推动本土企业提升产品和服务的附加值，加速一个国家的产业结构调整。这与上世纪90年代产业结构已实现提升的日本经济大不相同。

　　真正让人忧心的，是目前各经济体间的“信任危机”。目前各国政府、民众和媒体都有把对方妖魔化的倾向，“战争”等尖锐字眼的使用也越发频繁。历史表明，健康的贸易互通将令双方受惠，而保护主义的结果是两败俱伤。若贸易保护主义因各方的误解而重新抬头，那对中国乃至全球经济的负面影响，将远大于人民币升值问题。

　　作者为瑞信证券中国研究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