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宝马妥协中厮守

　　文|本刊记者 贺大卓 出处|《英才》杂志2011年4月刊

　　康思远不懂中文，但能标准的说出“你好”和“双赢”，作为华晨宝马的CEO，他自称为“外方”。因此，讲这两个词就非常重要，做人之道和企业之道都在其中。

　　若以历史数据衡量，华晨宝马确实是“双赢”的合资公司，其合资对象——华晨中国（01114.HK）在2010年度业绩预告中宣称，华晨中国将实现扭亏为盈。其主要原因是公司间接持有50%权益的合资公司华晨宝马业务增势强劲，以及转让了销量停滞的中华品牌轿车至母公司华晨汽车集团。

　　从销售数据上看，2010年，宝马在华销量为16.9万辆，增幅高达87%。华晨宝马生产的宝马轿车，也从2009年的4.37万辆大幅跃升至超过11万辆，国产宝马销量增幅超过100%，远高于进口宝马。

　　在展示数据的同时，华晨宝马高级副总裁戴雷亦告诉《英才》记者：“我们的合作伙伴跟其他的不一样，不是传统的国有企业，但他的管理模式很适合我们。宝马的优势是带来了一些研发的经验，华晨则有很多当地政府的支持，是双赢，最后我们也成功了。”

　　然而，合资最初的核心指导思想是“市场换技术”，因此，戴雷口中的“成功”并不作数，如果做长久考量，应计较华晨之得失。

　　大市场下的博弈

　　康思远对2011年的中国汽车市场极为乐观，至少，他认为华晨宝马会超越汽车企业对乘用车市场的增长速度的共识——增长10%。

　　宝马集团早就在为中国市场的增长做准备，2009年11月12日，宝马集团和华晨汽车集团签署备忘录，宣布对华晨宝马增资，用于建设第二工厂。扩产之后，潜在总产能第一步将增加到年产10万辆。伴随中国市场未来的发展，长远的增长计划是逐步增加到年产30万辆。

　　“生产一定要跟着市场走，中国成为宝马第一大市场只是个时间问题。”康思远对《英才》记者说。然而，正是在这个未来“第一大市场”的支撑下，华晨集团开始对宝马提出更多要求。

　　华晨与宝马的博弈从未停止过。华晨集团董事长、总裁祁玉民不止一次这样说：“合资伊始，华晨方面接受了很多‘不平等条约’，现在宝马方面也有扩产、发展的需求，华晨的底气足了，可以跟宝马谈判了。”他强调，建新工厂就一定要引入新的生产线，生产新产品。“要建新工厂，就一定要有新产品。如果是生产老产品，扩容就行了，不一定非得要建新工厂。”

　　现在祁玉民的坚持已有回应，据戴雷介绍，今年华晨宝马将推出4款到5款新产品。

　　在德国人看来：“华晨宝马使用的宝马品牌，生产的也是宝马的产品，无论国产还是进口，消费者最终考量的还是宝马的品牌。”不过，对华晨集团却并非如此，尤其在华晨中国将销量停滞的中华品牌轿车转至母公司之后，对共享宝马技术的渴求继续增长，例如实现发动机的国产等。

　　“宝马很多很重要的部分已经在华晨宝马研发了。”这是康思远对现状的评述，在华晨宝马第二工厂扩建项目中，即包括一个发动机工厂。

　　“在建的第二工厂完成之后，新工厂喷漆车间将是宝马所有生产体系里最先进的喷漆车间之一。在冲压车间，所用的先进技术在宝马全球生产体系里面只有一个工厂在用，沈阳工厂将会成为第二个运用这种先进技术的工厂。所以从产品到生产整个过程中，先进技术都引进到中国来了。”康思远说。显然，这是妥协之后的结果。

　　不考虑另找合作伙伴

　　“我们不考虑离开辽宁省，也不考虑找另一个合作伙伴。华晨宝马第二工厂也是他们在做，如果没有他们的支持，很难做起来。”康思远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诚恳。

　　而真实的情况是，辽宁省早对华晨宝马的第二工厂期待已久，在华晨宝马五周年庆典暨第10万辆轿车下线仪式上，辽宁省领导讲了一段发言稿上并没有的话：“希望华晨宝马第二工厂年内能够顺利实现扩产8万辆，希望F18尽快投放中国市场。”时值2008年9月，外界普遍解读为这是省政府对宝马集团的一次“逼供”。

　　戴雷向《英才》记者解释：“我们当时一直没有内部的决定，还没有真正的谈好这个事情。内部决定以后，第二工厂项目开展是很快的，从公布到真正的投产，只有两年多一点时间，这种规模的工厂能有这样的建设速度离不开政府的支持。”

　　“和省政府关系非常好。”两个德国人都这样说，早在合资谈判之初，双方的“好关系”就已建立，为了引入宝马这个强大的合作伙伴，辽宁省政府就在资金和土地等问题上给予了宝马非常优惠的政策。

　　现在，又一件促进政府关系的差事摆在了华晨宝马面前。沈阳市在去年被确定为节能与新能源汽车示范推广试点城市，作为试点城市，沈阳市要进行纯电动汽车的充电等配套设施建设，在2012年底前，进行纯电动汽车的试运行。因此，沈阳市科技局组织华晨汽车集团等单位研究实施方案，准备完成沈阳市电动汽车技术应用与规模示范课题等工作，华晨宝马应征入列。

　　“政府非常注重推动电动车发展，对华晨宝马是很好的事情，是一个机会。我相信中国会在全球成为最领先的电动车市场。”康思远说。他的东家——宝马集团在电动方面位于世界领先地位人尽皆知，即便是宝马集团旗下MINI E纯电动车已在北京交车，但该款车的目的不是为了销售而完全是为了实验，用于收集电动车使用数据，和客户对电动车接受程度，以及他们对电动车产品的希望。

　　不过，在目前看来，电动车还属看不到未来的产品。

　　对于沈阳市布置的电动车任务，戴雷解释说：“电动车是华晨宝马独立研发的，我们有一个长期的承诺，华晨宝马会在5系的平台上研发新能源车。”

　　虽然宝马集团的电动车技术还无法企及，但宝马集团也会对这家合资公司的研发提供支持，戴雷同样对电动汽车的前景持乐观态度：“宝马5系的电动车项目是和同济大学联合的，他们帮我采购一些配件，中国有一些部分产品是市场上领先的，我们不会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