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沃伦·巴菲特

　　编译自《纽约时报》

  　沃伦·巴菲特爱说一句话：“让我的公司亏钱，我可以理解；让我的公司丢掉一丁点名声，我就会毫不留情。”

　　但在他原本属意的接班人戴维·索科尔传出涉嫌内幕交易之后，我们必须质问：巴菲特这次怎么手下留情了？

　　伯克希尔·哈撒韦年度股东大会本月将在奥马哈举行，届时巴菲特可能就此面临连珠炮式的提问。这场经常被比作“资本家的伍德斯托克”的盛会，今年可能要改称“大宗教裁判所”了。

　　在每年的股东大会上，巴菲特及其副手查理·蒙格都会当着3.5万人的面，接受股东和包括本人在内的记者团长达5小时的提问。

　　上周巴菲特发表详细声明宣布索科尔辞职，并说：“如果未来被问及此事，我会简单地让提问者参见这篇声明。”

　　但考虑到索科尔的行为正在受到详细审查，巴菲特要躲闪诘问恐怕很难。以下是他应该回答的一些问题：

　　一、在宣布索科尔辞职的声明中，你承认他在1月“顺带提及”拥有Lubrizol公司的股份，此时距伯克希尔宣布并购要这家化工企业仅两个月。当时他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你是否觉得受他误导？如果不是，那么考虑到你一向喜欢有话直说，后来你为何没有站出来说“当时我应该多问些问题”？

　　如果他只是“顺带提及”，你为什么没有告诉蒙格？在伯克希尔董事会就Lubrizol并购案表决前，你是否将此事告知其他董事？是什么促使你在宣布并购交易的几天后，要求伯克希尔首席财务官提供索科尔的交易记录？

　　二、上周索科尔在接受CNBC采访时曾说：“我觉得，在知道了今天我知道的情况之后，我本应做的是：不要向沃伦提起此事，只要在作完投资后，就把它放到一边。我认为（告诉巴菲特）对伯克希尔不利。不过如果人们以后要这样做，也没有问题。”

　　你认为索科尔出于职业要求，有义务事先和你商量入股Lubrizol一事吗？或者他有不事先和你讨论一笔潜在并购案、进行任何个人投资的自由？对于这类交易，伯克希尔的政策如何规定？

　　索科尔将他的投资，与伯克希尔副董事长、你的好友蒙格以前一笔投资相提并论——伯克希尔购入中国电动车制造商比亚迪的可观股份之前，他购入该公司3%的股份。这样对比合适吗？

　　三、你曾表示，索科尔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但他是在让花旗集团披露伯克希尔有意并购Lubrizol后仅一天，买入该公司股份的。

　　你为什么不认为这种“实质”信息，是内幕交易的一个关键组成部分？你不觉得Lubrizol的股东会认为，这种信息对他们的投资决定很重要吗？显然Lubrizol是这样认为的，因此在1月6日——索科尔购入价值近千万美元股份的前一天，召开了一次董事会。

　　如果索科尔知悉Lubrizol的这次会议，你是否认为这属于实质信息？如果有媒体爆料此事，你不认为Lubrizol的股价会上涨么？

　　不妨换个思考角度：假如某位花旗集团的投行家，与索科尔同时购入Lubrizol股份，你认为这算内幕交易吗？这不正是内幕交易的标准定义么？索科尔的做法有何不同？

　　四、伯克希尔一向很分散经营，25.7万员工只有21%在总部工作，每个分支机构都自行管理。“这些经理中的大多数人，在被放手管理自己的业务时最开心。传统上我们也这样对待他们的。”在不久前的年度公开信中，你这样写道。

　　这种架构可能貌似很有效率，但在索科尔涉嫌逾越之后，你现在是否认为，伯克希尔需要更多的纪律规定和监督者？

　　五、你在声明中说，索科尔“告诉我”入股Lubrizol一事“不是他决定辞职的因素之一”。但包括笔者在内的很多巴菲特观察者都注意到，你并没有明确表示，他的辞职与此事无关。

　　如果你相信索科尔的话，为什么不作此表示？如果你不相信他的解释，为什么要转述他的说法？

　　六、你一向遵循戴尔·卡内基的箴言：“表扬要对人，批评要对事。”但近几年你一直被批评对穆迪评级社等你有投资的公司过于慈悲。你常常公开抨击某些行业或做法，但很少针对具体企业或个人。

　　鉴于你在商界的地位，今后你会考虑在指出错误做法时，承担更广的责任吗？

　　最后，这桩丑闻会如何改变你对潜在继任者的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