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洪：转变经济发展需扩大内需

　　2011年7月1日，中国最大门户网站搜狐网聚集多频道力量、探寻“创业、创新、创造”主题的“2011搜狐财智高尔夫名人全国巡回赛”本次空降深圳，这座融合激情、机遇，又充满挑战的城市将接受各路经济学家和精英企业家的“命运”把脉。

　　本次深圳赛活动以深圳“命运”：“创业、创新、创造”为主题。集聚包括财经、体育、娱乐等各界精英，共同把脉深圳的未来“命运”。

　　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所长、著名经济学家裴长洪应邀出席本次论坛，就“限购导致与住房相关大宗商品销售回落”进行了主题演讲。

　　以下为演讲实录：

　　【裴长洪】：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下午好！首先声明我不是权威，现在是一个没有权威的时代，我所说的只是我个人的观点，也不一定对，供大家参考。我讲讲2011年今年上半年的经济形势，对于下半年作一些推测。

　　上半年的经济形势大体有这样的几个特点，第一是经济增长速度有所放慢，特别是工业生产，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的数据是比去年同期以及跟前两个月相比增长速度都有所回落，从工业生产上来看速度是放慢了。第二是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5月份比4月份又回落了0.2%，而且先行指标像中国制造业、采购等等指数这些都有所回落，而且从几个月来看是比较低的。目前支撑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还是投资，投资也有所回落，但是还是保持着比较快的增长，前5个月固定资产投资增长了25.8%，这个数字是什么概念呢？在2009年、2010年的时候都曾经是30%几，27%、28%这样的一个增长速度，应该说25.8%也不低，要跟现在国外发达国家也好、新兴市场国家也好相比，这个增长速度绝对数是不低的，但是比前一两年低了一些，这个增长速度对于经济的支撑力量比较大。投资增长的来源其中房地产也占了相当的比重，前5个月房地产的开发投资同比增长了34.6%，而且5月份比前4个月还是要高的，就是说前5个月房地产开发的投资增长还是不慢的。

　　房地产投资加快的因素一方面是由于保障房投资的拉动，因为今年国家安排1千万保障房的建设，到今年前几个月当然还没有全部开工，按照一般的施工通常前几个月是要作规划，要解决土地的问题，同时也要解决投资的问题，真正开工要到三季度以后。前半年来讲目前对于投资的增长这种推动还仅仅是开始。另一方面可能是三线、四线的城市房地产的投资并没有降温，当然像一线、二线城市由于受到限购政策的影响，目前投资增长包括土地招拍挂都有所下降，这是一个特点，就是经济增长速度有所放慢。

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所长、著名经济学家裴长洪

　　第二个特点是通胀压力进一步地蔓延，主要表现在平均消费价，居民消费价5月份上涨指数是5.5%，有人预测6月份，可能会更高，今天7月1号了国家统计局的数字会更高，有人预测6月份可能会突破6%。其中涨幅最多的是食品，食品当中涨幅最多的是猪肉，居住类的价格上涨幅度也比较高，这里居住类的价格主要指的是房租不是住宅的价格，因为住宅的价格算在投资里面，房租价格因为是单期消费，算在居民CPI消费价格的里面，房租的价格今年前几个月上涨的幅度比较大。同时价格也有初步蔓延的趋势，今年的人工工资成本大幅度上涨，新闻报道全国很多的最低工资上调了，而且国家规定职工的每年最低的工资必须是涨幅多少，最高涨幅是多少都作了规定。工资的上涨必然直接带动一部分服务价格的上涨，因此服务价格的继续上涨会是一个新的趋势。

　　第三个特点是国际收支持续地顺差，今年的第一季度对外贸易曾经出现过10亿美元的逆差，4、5、6月份对外贸易的顺差，但是顺差也不大，两个月加起来也就是230亿美元左右，但是在这个顺差不大的情况下，前5个月外汇展宽达到了1.8万亿人民币，景象项目和整个国际收之出现巨额的顺差，换句话说国家的外汇管理当局手里增加了2700多亿美元的外汇，也就是说东西没卖这么多，贸易顺差也没这么多，但是外汇很多，这就说系很多的国际资本的流入。第四出现了新增的信贷与社会融资的规模差距较大的现象，从银行的新增信贷来看，增长幅度是高的甚至是比去年同期是下降的，今年以来在中央银行不断地上调存款准备金率，在加息这样的预期下，新增的人民币贷款增长幅度是有限的，增长幅度跟去年的同期比他是下降的。但是除了银行的新增信贷之外，像非银行金融机构以及企业之间的商业信用增长的幅度是很快的，因此今年一季度在人民银行的货币政策报告当中出现了社会融资规模这样的一个新的概念，来概括目前全社会资金的状况。目前全社会的融资规模依然不小，一季度银行新增的信贷是2.2万亿，但社会融资规模达到4.17万亿，差距还是比较大的，前5个月的数字没有披露，目前披露的是一季度的数据。银行储蓄向理财产品转移的现象非常突出，尤其是这几个月由于利率因为通胀的升高，银行持续出现负利率，居民大量地把储蓄转为理财产品购买理财产品，1—4月份全国银行的理财产品募集规模已经达到了5.6万亿，去年银行理财产品7万亿，一方面本来是储蓄现在转成理财产品，理财产品干什么去了呢？理财产品又转化为更多的投资，所以这目前都是居民储蓄，银行为了规避负利率，为了规避国家的信贷紧缩所采取的保护自身利益的一些经济行为。目前特别是中小银行互相在资金市场上争夺存款、争夺储蓄这样的现象也表现得非常突出。

　　转变经济发展需迅速扩大内需

　　针对这四个特点，我认为有这样的几个问题是需要引起关注和讨论的，第一个问题是消费增长速度的放慢，这个是需要有所关注和讨论的。今年是“十二五”的开局之年，“十二五”是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经济方向，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一个重要的内容是扩大内需，特别是扩大居民的消费。今年是开局之年，消费增长的速度放慢，这是需要引起关注的。直接检讨起来，消费增速放慢的原因第一是汽车对消费的拉动作用明显地减弱，今年前5个月汽车产销的速度大大放慢了，第二大宗商品消费速度也出现了回落，一线、二线的城市由于采取的住房的限购的政策，与住房相关联的大宗商品的销售也出现了回落。第三是居民消费亿元和消费信心不高，因为担心通胀，担心物价的上涨，以及高房价的现象居民都更倾向于储蓄不愿意消费。

　　第二个讨论的问题是进口增长的加速原因是什么？今年前5个月来看，进出口的增长速度跟去年同期比增长速度慢，但是进口的增长速度更快，以至于导致了前5个月货币贸易的顺差和去年同期比有明显地下降，预计今年全年贸易顺差也会比去年同期下降很多，因为去年的贸易顺差是1800亿美元，今年大约能够维持1000—1100亿美元左右，下降的幅度是比较大的。为什么进口增长速度快，也引起了很多的议论尤其是媒体，一部分的媒体说这表明我们中国的对外贸易出现了拐点，加快转变外贸增长方式实现了，外贸顺差下降了，是不是这样呢？我个人认为不是这样的，因为今年的进口贸易增长更快是因为价格的上浮，国际大宗商品的价格上涨，中国的进口贸易买的都是价格上涨的东西，所以用同样的钱买的东西更少，或者说要多买一些商品要花更多的钱。因此按价值链来计算进口贸易的增长幅度就更快了。这是国际商品价格大幅度地上涨，结果造成了我们进口贸易增长更快，贸易顺差大幅度下降，这说明今年以来中国对外贸易的贸易条件更好了，并不是说我们转变外贸增长方式实现了，这是两码事。

　　第三要讨论的是控制通胀的难度有多大，这是目前非常受到广泛地关注。可以说目前控制通胀难度确实很大，首先输入型的通胀无法避免，资源性的产品对外依赖度很大，石油的50%、铜60%、铁矿砂70%依靠进口。今年夏天夏粮丰收已成定居，当然对于通胀不会大规模上升是有好处的，但是他在多大程度上能够抑制物价的上涨也还不是很有把握，因为目前上涨幅度最大的是生猪价格，生猪价格说到猪良的平衡点和猪的疫病这两个干扰的因素生猪的供应量有所下降，要想让生猪恢复正常的生产周期一般需要5个月甚至是更长，或者是5、6个月半年的时间，所以在短期内要想迅速地恢复生猪的供应量除非进口，当然我们目前是有这个条件的，农业目前在抑制通胀方面有余地，但是单靠我们自己的农业还是有困难的，还得依赖进口。

　　除了这一些以外，过去廉价要素都已经逐渐昂贵，像劳动力成本、土地，这一些要素价格都在上涨，所以对于控制通胀都是不利的。

　　加上物流成本很高，所以这一些因素综合起来看，控制通胀不是太容易的事情。

　　对于今年二季度现在有多家组织和机构作了一些预测，我们一季度的经济增长率为9.7%，二季度国家信息中心预测了一个9.6%，目前最近6月中下旬的时候有一些机构预测二季度可能会降到9.2%，不管是9.6%也好还是9.2%也好，表明了经济增长的速度总体的速度放慢，但是和今年3月份中央政府提出的今年8%的经济增长速度那还是要高不少，所以目前中央政府并不担心经济增长速度有回落了会有很大的问题，目前中央政府担心的并不是经济增长速度这样的一个问题。

　　下半年经济增长速度仍可能下滑

　　下半年的情况会怎样呢？我个人的看法，投资有可能保持比较稳定，特别是今年是“十二五”开局之年，一大批项目面临开工建设，很多的项目会较大规模地提升，未来还会持续上升，特别是各地政府今年的“两会”他能够制定本地的经济增长速度都很高，除了北京、上海两个大城市目标是8%以外，相当多的城市都是定了很高的指标，甚至有人提出了“跨越式增长的目标”，加上今年要开工建设“十一五”一千万的保障性的住宅，而且中央政府要求11月底以前全部开工。尽管会遇到资金投资方面的困难，但是我相信只要中央政府决心很鉴定，各个地方会想各种各样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在保障房的建设问题上，我觉得投资问题应该是最容易的，其实问题大的是后面的问题，所以今年的投资可能会比较有把握，但是增长速度也不会太高，一方面迫于通胀的压力，货币政策肯定会继续收紧，银行信贷规模放大的可能性不大，资金获取的问题可能会对大量的小企业造成更大的困难。所以投资的增长速度会保持比较稳定但也不会太高，不会出现去年、前年28—30%这样的增长速度，应该是25%、26%左右。

　　消费下降的趋势从三大需求来讲，消费下降会继续蔓延，居民消费实际增长速度可能会继续有所下滑，一方面是居民收入增长会面临一定的压力，因为到今天为止我们有得到关于前5个月中国城乡居民收入增长的一个数字，得到一季度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的增长实际增长只有7%几，农村高一点，7%多跟GDP9.7%相比是低的，因为“十二五”规划提出的是居民收入的增长和GDP同步增长。如果按照同步增长的要求，GDP9.7%，城乡居民收入增长也应当是9.7%，那从一季度来看这个目标没有达到。今年整个上半年会是怎么样还要过一段时间国家统计局再公布这个数字。另一方面，房价目前并没有按照预期能够大幅度地降下来，加上通胀的居高不下可能还会延续一段时间，因此居民的消费能力会继续受到侵蚀，因此社会消费品的零售额和其他服务服务产品的消费都会受到影响，消费下降会继续蔓延。

　　进出口贸易来看，出口的实际增长的速度有可能进一步地回落，因为从目前从国际、从世界经济的情况来看，发达国家的经济恢复并不是很理想，一季度美国的经济增长速度只有1.9%，欧元区又受到希腊债务危机的影响他本来增长速度就不高，今年能够维持正增长或者是有1%几就已经很不错了，日本受地震以及核泄漏事故的影响，日本的经济又进一步地遭到了打击，因此发达经济体的需求会有很明显的上升，新兴市场国家经济情况比较好，但是他们和中国一样都受到两个现象的干扰，一个是通胀，物价、消费价格指数上涨也是比较高的，同时国际资本流入、热钱流入也都是新兴市场国家遇到的普遍问题。因此国际组织对今年的经济预测都作了一些微调，预期都比过去有所下降，为此世界经济外部的需求不会比去年更高会有所收缩，因此中国的出口贸易也不可能出现一个突破性的或者是有一个很意外的增长，只能在目前的常规增长速度下继续延续。

　　综合来看在三大需求当中，投资需求有可能保持稳定，消费需求和出口需求都将继续有所回落，中国的总需求增长速度有一定的回落，同时企业的去库存化进一步导致企业生产有所回落，经济增长速度在下半年也有可能还会面临进一步下滑的压力，不管如何，今年全年中国的经济增长速度高于9%应当是没有问题的，因为今年“两会”期间政府的预期是8%，如果是9%或者是9%以上，那表明中国的经济增长仍然是健康稳定的。

　　“抗通胀、保就业”两难选择

　　是否存在政策调整的可能性，因为我前面的说法是在政策没有大的变化情况下大概是这样的，会不会有变化？这个也很难讲。因为进入三季度以后可能会有一部分的小企业因为融资困难，这种现象会继续蔓延，导致资金链断裂，以至于部分的小企业停工、艇长甚至倒闭歇业，由此发生工人下岗失业，这种状况会在多大程度上出现，并蔓延到何种程度并威胁到社会稳定，这还需要关注，今年的经济形势比较复杂，一方面我们面临着通胀的的顽疾需要治理，同时又面临很多的民生问题需要解决，加上现在又出现一个与资金紧缩所带来的小企业的困难，政府会在“抗通胀、保就业”这两难中进行选择，一方面是“抗通胀”，通胀上来了群众有意见、老百姓有意见，社会不稳定。因为治理通胀要紧缩，紧缩了又导致了一部分的小企业破产，也会引起失业也会导致民生的问题，也会导致社会的不稳定。这两种现象哪一种是主要矛盾？这要随着形势的发展加以判断。如果后者对社会稳定的威胁上升为主要矛盾，也可能会发生政策的调整。所以我想中国的经济的“两难”问题会在维护社会稳定这样的一个前提下加以选择。

　　所以今天上午我看胡锦涛总书记在庆祝建党九十周年讲话中说到，我们是在改革开放、经济发展和保持社会稳定这三个关系中进行一种协调，这三个关系确实是非常密切地联系，我想是需要对今年下半年的经济形势还需要进行观察。我就说这些，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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