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博弈：泰富电气私有化成功 反击做空步步惊心

　　插图/苏益

　　“在美上市的中国企业都不容易。我感激美国资本市场曾经给企业发展带来的融资推动和激励，哪怕华尔街也是一个充满诡计的逐利天堂。”从纳斯达克“全身而退”后，哈尔滨泰富电气（NASDAQ： HRBN）董事长兼CEO杨天夫在接受《第一财经日报》专访时感慨道。

　　北京时间10月29日晚间，泰富电气在纽约召开特别股东大会，占总股本90.7%的股票支持公司私有化。去除收购方所持股份，84%的非关联方投票赞成公司私有化，仅0.1%的股东投了反对票。由此，长达近13个月的泰富电气私有化正式完成。

　　再见了，纳斯达克

　　公告显示，泰富电气会在未来一周内处理停止交易和退出纳斯达克等事宜。目前仍持股的流通股股东将收到每股24美元的赎回无息现金。按照总股本3125万股计算，公司估值将达到7.5亿美元。

　　根据并购协议，泰富电气将和盘实资本（Abax Global Capital）收购不属于杨天夫和盘实资本（及其附属机构）的泰富电气流通股票，中国国家开发银行为这起私有化交易提供了4亿美元的资金贷款。

　　不出意外的话，从本周二开始，泰富电气就将停止交易，正式退出美国纳斯达克市场。

　　而泰富电气将与Tech Full Electric公司和Tech Full Electric Acquisition合并。Tech Full Electric公司是在开曼群岛注册成立的，由杨天夫全资控制；Tech Full Electric Acquisition公司是在美国内华达州注册成立的，是Tech Full Electric旗下的全资子公司。

　　投中集团分析师李玮栋对本报记者表示，多家公司考虑私有化，和今年做空机构唱衰中概股，导致整体板块股价低迷、估值缩水的现象密切相关。

　　私有化，最新“做空题材”

　　尽管在2010年10月宣布管理层拟回购公司股权的时候，中概股还没广泛遭遇做空，但“私有化”题材，加上公司流通股活跃的交投，泰富电气很快就变成了市场做空者疯狂狙击的对象。

　　以猎杀福建软件IT服务商东南融通而闻名的调查机构香橼（Citron），多次质疑泰富电气的私有化，包括断言国开行的贷款有假等，导致其股价出现剧烈震荡。

　　今年6月，香橼接连发布质疑报告，称泰富电气私有化“子虚乌有”、总裁杨天夫“涉嫌欺诈”，认为其股票价格应低于7美元甚至更低。

　　北京时间6月17日收盘，泰富电气股价暴跌51%，报6.98美元，成交量从日均122万股暴增至1466万股。从彭博统计的期权交易情况看，包括6月18日到期的10美元和12.50美元的看跌期权激增。分析人士认为，显然，5月底当泰富电气股价还远高在16至17美元水平时，空方已经大量下注泰富电气股价在6月18日将跌破10美元。在6月16日眼看这两种期权价格已经快跌到0的时候，香橼在6月17日发布报告，确保股价跌破10美元，期权价格大涨，使做空股票的人可以以极低的价格买入股票平空仓。

　　“这是一个有组织地操作股票的行径。”很快得知公司股价被做空之后，杨天夫迅速做出关于私有化的重申回应，股价旋即经历过山车，连续两个交易日累计上涨超过80%，在之后的数月中，围绕私有化的不确定性，泰富电气和香橼之间的角斗不断发生着。

　　据知情人士透露，在今年7月至9月之间，有数十份匿名信写给交易贷款方国开行、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希望动摇私有化推进，砸压股价。而杨天夫数次遭到诸如“双规”、“被SEC调查”等质疑，泰富电气股价震荡异常激烈。

　　有业内人士对记者指出，由于公司私有化进程存在不确定性，做空机构存在撰写不实研究报告的可能，进而影响到投资方，搅局私有化进程。

　　反击做空，私有化完胜

　　杨天夫把反击做空者称为“一场血淋淋的战役”。

　　据记者了解，罗仕证券在2008年和2009年分别为泰富电气融资0.5亿美元和1.15亿美元，价格分别为每股14美元和16美元。罗仕证券中国区首席代表马骏表示，对投资人来说，24美元回购价还是很公道的。

　　然而，“疯狂逐利的做空者就是希望把股价做低到没，而在素以保护中小投资人利益著称的美国证券市场，却鲜有针对这些做空者的监管和调查。”杨天夫很愤慨。

　　为了反击做空者，扫除私有化进程中的“做空障碍”，他调查了是哪些基金在做空自己公司的股价，其中不乏一些大型对冲基金和经理人。而第三方匿名研究机构（比如香橼）也通过在中国内地的调查公司，去实地暗访中国企业，并雇用枪手写研究报告。

　　此外，杨天夫积极配合回应做空者的质疑，及时披露私有化工作进展，对于依然存在变数的“股东投票”问题，力求做到步步为营。

　　根据SEC规定，上市公司要实现私有化，必须要有超过50%以上的流通股股东投票赞同，由于公司频繁被卖空干扰，泰富电气宣布在2011年9月13日登记在册的泰富电气股东将有权在10月29日对公司私有化方案进行投票的同时，保留了进行再次投票的权利。

　　“这样设计是为了让做空者踩不准时间，一旦在此期间出现超过5%的恶意大量持股，我就可以从SEC的披露报备中找到对方信息，予以特别关注。”即便有专业团队的支持，杨天夫也不敢掉以轻心。而为实现私有化支付的费用成本就高达数千万美元，他对记者说：“私有化是很贵的。”

　　投票的前几天，泰富电气股价一直徘徊在每股23美元左右。上周五晚间，香橼再发名为“最后要对泰富电气私有化说的几句话”文章，虽然并无实在的新理由，但却把矛头指向质疑整个中国企业的腐败欺诈。记者试图联系香橼创始人Andrew Left，对方不予回应。

　　“其实对上市公司来说，做空股价对高管并不造成财富伤害，真正受伤的是企业的声誉，以及散户股东的利益。”但杨天夫指出，“现在这些做空机构已经假借做空公司之名，大肆做空、唱衰中国了。”

　　马骏表示，泰富电气成功私有化一个非常重要的意义是提振了投资人对中国公司的信心。这一年多来，在中概股多空对阵中，几乎全部是空方获胜，这对中国公司的形象打击极大，同时对看好中概股的投资人打击也很大。泰富电气私有化成功提升了中国企业的形象，空方也会较之前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