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勇
在当前形势下，政策预调微调的深意，笔者以为是既要实现稳定物价总水平，又要实现防止经济大幅波动这样的双重调控目标。
今年以来，我国的宏观调控政策由积极的财政政策和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转向了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稳健的货币政策。温总理3 月在政府工作报告中就指出，今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主要预期目标是：国内生产总值增长8%左右，经济结构进一步优化，居民消费价格总水平涨幅控制在4%左右，国际收支状况继续改善。为了实现上述目标，就需要保持宏观经济政策的连续性、稳定性，提高针对性、灵活性、有效性，处理好保持经济平稳较快发展、调整经济结构、管理通胀预期的关系，更加注重稳定物价总水平，防止经济出现大的波动。实际上，“更加注重稳定物价总水平，防止经济出现大的波动”就是今年我国宏观调控政策的双重目标，而且缺一不可。当时提出这个双重目标，就已体现了宏观调控政策应具有前瞻性的特征。
今年上半年，CPI同比上涨5.4%，其中6月高达6.4%，稳定物价总水平任务异常艰巨。所以，上半年，管理层将稳物价作为宏观调控政策的着力点。但进入三季度后，宏观调控的政策效果开始逐步显现，尽管7月CPI同比上涨6.5%，达到年内高点，但到8月，遏制物价上涨势头的努力开始见到实效。国家统计局最新统计数据显示，10月CPI同比上涨5.5%，已连续三个月下降，并创下五个月新低。同时，资产价格尤其是房地产价格也开始松动。可以说，今年前三季度，中国经济增长整体由政策刺激向自主增长有序转变，宏观政策调控继续朝着预期方向发展。
不过，任何事情总有两面。近期因受海外需求减少和国内紧缩政策的双重影响，中国经济增速呈现逐季下滑趋势。 一些权威机构进而预测今年第四季度或明年第一季度经济增速可能继续下滑至8%左右。拉动中国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出口、投资和消费，随之也都有下行、收缩的趋势。出口下行趋势尤其明显。海关数据显示，9月我国出口1696.7亿美元，增长17.1%；进口1551.6亿美元，增长20.9%，均出现大幅下滑，且大大低于市场预期。另外，今年广交会上的订单额比本已较低的估计还要少，这从PMI指数中也可看出端倪。10月PMI指数为50.4%，较9月份下滑0.8个百分点。其中，新订单指数回落0.8个百分点至50.5%，出口订单指数回落1.3个百分点至48.6%。其次，投资增速明显放缓。前三季度固定资产投资同比增长24.9%，比上半年回落0.7个百分点。再次，消费虽然保持平稳，但三季度社会零售总额却创出七年来的最低水平。前期比较严厉的调控政策，也使得微观经济主体投资活动尤其是小微企业面临极大的融资约束；资金链紧张，引发民间融资出现高利贷现象；地方财政困难加剧，导致地方融资平台坏账风险增大。
从当前物价已从高位回落，但仍距今年的调控目标有一定的距离，而经济又呈逐季下滑趋势的局面可知，既要实现物价总水平基本稳定，又要防止经济出现大的波动的双重调控目标难度有多大。下一步，为使政策在预调微调方面能各尽所能，更加灵活务实，增强前瞻性，笔者有以下几点提议。
财政政策可以更加积极，一方面，加强结构性减免税力度，尤其是对中小企业和个人减免税费。10月24日，财政部、国税总局联合下发通知，明确金融机构与小型微型企业借款合同免征印花税。10月底，财政部又决定上调增值税和营业税起征点，修订后的细则从11月1日起施行。这次税改，对小微企业来说是一个实质性利好。接下来，可以考虑适度降低个人所得税以及证券交易印花税的税率。另一方面对实体经济大力发展生产、对民生、基础设施建设可以加大投资力度。
货币政策的预调微调可以适度定向宽松，但不改稳健货币政策主基调。所谓定向宽松，首先定银行，对那些各项监管指标都控制得不错的银行，宏观调控部门可允许其在合理范围内适当地放宽贷款限制；其次定行业，当前，应重点对小微企业、三农、战略性新兴产业以及低碳产业制定适度放宽政策；再次定顺序。从政策操作顺序上，首先体现在信贷政策上和公开市场操作政策上，其次为准备金率政策，然后才是利率的调整。不过笔者以为，当前尚不宜下调存款准备金率和调整利率。
在一如既往地执行既定房地产调控政策的同时，想方设法确保今年一千万套保障性安居工程的房屋建设的顺利推进。在外贸政策方面，当下应稳定政策预期，不搞贸易保护主义，也不刻意追求贸易顺差，增强出口企业信心。通过继续扩大进口，稳定出口，努力促进贸易平衡。这当然还需要加大对外贸企业的信贷支持力度，改善对小企业的金融服务，进一步健全出口信用风险保障机制，确保出口企业收汇安全，尤其是保持人民币汇率的基本稳定。
（作者系中国人民银行郑州培训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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