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关锁煤 煤矿“无精打采”,电厂“无米下锅”。
为了保证本省经济增长,让所有电厂吃饱肚子,贵州开始通过“软封关”措施二次征收煤炭价格调节基金,控制电煤外流。
层层关卡 留煤在黔
用锤子敲了敲煤车车厢,听了听声音,然后用一根细长的铁棍从车厢顶部戳下去,“阳长煤炭验票站”的工作人员机械式地大喊一声:“过!”
26岁的煤车司机田师傅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他立刻拿着一张小卡片在验票站窗口刷卡,随之领到一张“贵州省煤炭价格调节基金专用票据”的单子,以及一张“放行单”。
这是2011年11月20日田师傅遇到的第一道煤炭关卡。
“阳长煤炭验票站”是贵州省煤炭重镇纳雍控制电煤外流的最重要的关卡。如果电煤从此关卡出去,就意味着电煤“外流”。
自今年7月以来,贵州遭遇了严重的旱灾,水电发电难以保证,目前,电力供应几乎完全依靠火电。
让贵州省揪心的不止于此。今年四季度以来,云南、贵州、湖南等地出现严重电荒,这些省份纷纷将目光瞄准了贵州这个西南煤海。如何保证本省经济增长,如何控制电煤外流至省外,成了贵州最大的政治任务。
收取煤炭价格调节基金成了贵州省最急迫的选择。
对煤炭收取价格调节基金,是贵州自2004年以来就实施的旨在提高煤矿生产成本、提高市场准入门槛的措施,直到2011年10月以前,所征收的煤炭价格调节基金从每吨50元至100元不等。
然而,这种举措依然无法解决电厂“无煤可买”,煤矿“无煤可卖”。为此,贵州曾一度采取“硬封关”政策,即在各出县、出省的车站、路口设置关卡,禁止煤车外运电煤。
此项“硬封关”政策饱受争议。2011年10月以来,为了强制所有煤矿所产之煤全力供应省内电厂,贵州省开始施行“软封关”措施二次煤炭价格调节基金。按照二次征收政策,贵州对省内煤炭企业的出省原煤每吨加收200元。
对于本已价格高企的煤炭市场来说,二次征收调节基金对于煤炭产业的中下游来说,打击几乎是致命的。
田师傅这一车煤总重35.96吨,按照每吨先收150元,田师傅这一车煤在“阳长煤炭验票站”这里总共被征收了5394元的调节基金。
亏损,还是亏损
通过“阳长煤炭验票站”不到两小时,田师傅来到了第二个关口滥坝货运站,在这里,来自纳雍的煤炭被运往广西、湖南等地
在进入货运站之前,田师傅再次停在了一个叫作“老鹰山煤炭验票处”的地方。
就在几日前,老鹰山镇还曾针对过往的煤炭车收取50元的煤炭调节基金。田师傅赶上了好运气,上个星期开始,针对块煤外运,老鹰山暂停了收费。
此时,在滥坝货场,来自湖北的煤炭贸易商罗华正在装车。他刚刚以1230元/吨的价格把手里的500万吨煤卖给了货场最大的货主之一六盘水市锦田煤炭商贸有限公司。
“处理完这一批货,就准备打道回府。”罗华沮丧地说。罗华从向阳煤矿以1000元/吨的价格购进约500万吨的块煤,因为一直没有找到买家,不得不最后亏本“脱手”。
令罗华耿耿于怀的正是10月二次征收的煤炭调节基金。10月之前,煤炭调节基金是100元/吨,除掉增值税和运费,罗华刚刚保本。如今,“按照150元/吨甚至200元/吨的调节基金,如果再做下去,我每吨至少亏损80元左右。”罗华说。
在这个纳雍通往省外的火车货运场,就在去年还是一幅繁忙景象,“往年,这个时候正是发煤的旺季,停在火车货运场的装卸卡车至少有一百多台。”锦田煤炭商贸公司的经理廖尚军对记者说。
如今,滥坝货场已失却了往日的繁忙,四五台卡车在现场孤零零地作业,零散的工人站在货场的平台上。大风卷起漫天的煤灰,更显得货场愈发冷清。
田师傅说,按正常每个月应该能跑差不多十二趟车,这两个月不到六趟活儿。“越来越不好干了。”搓着沾满煤灰的双手,田师傅叹了口气。